慕云欢急忙到了沈离夜面前,紧张道:“你这样信佛的人,怎么也不注意点?祠堂怎么能够见血的?”
她是能够解决的,能让自己进族谱的,只是这样杀鸡儆猴的方法来的比较快而已。
她有更为温和的方法虽然会麻烦一些,但能堵住众人的嘴,但他这样若是传出去他在秦氏祠堂肆无忌惮地杀人,恐怕文官参他的罪名中又要多出一条。
“以前信佛,如今信你。”沈离夜淡淡回答,桃花眼含笑地望着她,朝她伸出手,就那样直勾勾地等着她。
明知他厉如鬼魅,这一生从行军打仗到成为皇帝的一把刀,明知他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和人命,她义无反顾地奔向他,即使他的身后是万丈深渊。
他以前信神佛,如今也信神佛。
只是——
她才是以身饲鹰的佛,才是掌控他七情六欲的神。
慕云欢见他直勾勾的模样,无奈地拿出丝绢一点一点地帮他擦手,动作温柔细心,嘱咐他:“下次不要这样,虽然省事但你背的莫须有的罪名够多了。我不想你因为我再被世人指着脊梁骨骂。以后这种事情,按照我的办法来,总能把他们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没等沈离夜说话,安宁公主一瞧慕云欢还是在沈离夜的帮助下顺理成章地成了成国公府的嫡小姐,她所做一切都是白费,瞬间疯了。
看着慕云欢两人相处你侬我侬的木囊,安宁公主嫉妒得红了眼,歇斯底里地嘶吼:“行止哥哥!她是妖女,是来历不明的妖女,她接近你是为了害你,她对你不是真心的!你信我一回,在这个世上,只有我最爱你啊行止哥哥!”
第195章 她娘应该还活着
“那又如何,是人是鬼,她都是本侯唯一的妻。”
沈离夜冰凉如玉的嗓音响起,语调中毫无情意全然疏离漠然,他捏了捏慕云欢的柔荑才继续道:“一而再再而三地违抗圣令,将安宁公主送去皇宫,等候皇上亲自发落。”
她若不是公主,早就不知道死在沈离夜手里多少回了。
安宁公主被沈离夜一番话说得脸色发白,任由暗羽卫将她绑走。
旁边杏花虽然害怕,但也只能和灰衣神秘人一起被带走。
终于顺利认祖归宗,祠堂如今染了鲜血已经待不了,秦今歌又吩咐人安葬了大长老的尸体这才作罢。
定北侯府里。
慕云欢从衣袖里拿出之前的两张纸条,放在鬼医面前,满眼正经道:“整个七国的算命卜卦之术,没有几个人能够超过你。对于方才大长老的话,我心里有疑虑,还得请你认真地帮我算算这两个生辰八字,才能一解我心里的疑虑。”
慕云欢和鬼医早就认识,两个人早就熟络非常,加上鬼医平时爱玩儿,两个人通常都是打打闹闹的,她倒是经常捉弄他。
见她不同寻常地认真起来,鬼医摸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辫儿,砸吧砸吧了嘴接过那两张生辰八字:“你这小怪物难得夸我两句,既然这样那老头子我就勉为其难帮你算算。别人我可都是收钱的,给你算老头子不收钱。”
“放心,你要是算对了,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慕云欢低声说,随即又吩咐若耳:“去请我爹过来。”
若耳点头便走了。
沈离夜眉眼微蹙,瞧见她有些心神不宁的模样,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拉着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柔声问:“在想什么?”
慕云欢抿了抿唇,扭头望着他:“其实那大长老算的没错,安宁公主说的也没错。”
她这具身子本来早就已经死了,原主早就冻死了。
她倒是不怕,只是想不明白安宁公主从哪里来的她的生辰八字。
“无妨。”沈离夜轻轻吻在她的额头上,安慰道:“你已经和我说过了,我不是早就知道你的来历了吗?有为夫在,慌什么。”
她对他其实早就足够坦诚,虽然一开始只是因为喝醉了酒才说漏了嘴。但好歹和他说过穿越这种事情,而且他本就是信她的。
慕云欢微愣,对上他的眼神,明明他的身体冰凉,可她的心里像是被一团炙热的火包裹起来,暖烘烘的。
她笑着望他,伸手搂上他的脖颈:“有你在,我当然不怕啊。我们这样相信彼此,你又这样护着我,我自然什么都不怕。只是我在想,为什么安宁公主会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当初江州知道我生辰八字的慕周烨已经死了,除了你我应该没有人会知道了。还有她身边的那个灰衣神秘人又是什么来历,我怀疑安宁公主知道,就是那个神秘人搞的鬼!”
被爱好似有靠山。
厚爱加身,犹如身披铠甲,犹如手持利剑。
“那人确实蹊跷,命暗羽卫查查他的来历便知晓了。”沈离夜沉声静气地说,随即他食指指节勾起,轻敲在她额头上,温声道:“以后遇见事情要和我说,谁像你一样。一个人憋在心里谁也不说,一个人焦头烂额一个人干着急。”
“我哪有焦头烂额嘛!”慕云欢朝他哼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我带小老头儿是去看大戏的?”
“好好好,我家欢儿最聪明,没有焦头烂额。”沈离夜满眼宠溺,顺着她的话说。
“咳咳!”
鬼医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俩,气呼呼道:“你们俩,别刺激我这个老头子行不行!要打情骂俏出去打!等我算完了再进来,你们俩在这儿打情骂俏真的很影响老头子我啊!”
慕云欢登时老实了,坐正了身子,双手乖乖放在自己的腿上,笑眯眯道:“安分了安分了,你老继续算。”
鬼医这才低头重新开始算。
沈离夜瞧着她满脸正色的模样,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梢,已经悄无声息地环上她纤细的腰身,有一下没一下地勾了勾她的后腰。
突如其来的动作惹得慕云欢腰间又痒又软,下意识浑身一颤,让她扭头气鼓鼓地盯着沈离夜控诉:“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不顾场合了!能不能别挠人痒痒啊,你耍赖!”
沈离夜勾唇挑眉,并不惊讶她的反应,含笑道:“嗯,耍赖。”
“你一个堂堂定北侯,怎么老用这些耍赖的法子对付人呢!”慕云欢脸红着娇嗔。
“我对付人耍赖?”沈离夜好整以暇地问。
“对啊!这不耍赖吗?”慕云欢昂首挺胸地答。
“谁告诉你的?嗯?”沈离夜邪笑着说:“本侯对别人从不用这种法子。对付欢儿,这种方法最管用。”
对上沈离夜理所应当满含深意的眼神,慕云欢登时就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画面,脸颊止不住地泛红。
不是!
她一个29世纪的人,怎么天天被一个古代老男人调戏得脸红心跳啊!
“不是我老头子说啊,你们俩还没成婚呢,这要是成了婚府里的人还要不要活了……”鬼医再次无奈地抬起头,义正言辞地吐槽。
慕云欢瞪了沈离夜一眼,红着脸认真道:“收敛了收敛了,你继续你继续。”
鬼医无奈地摇头。
刚说完,就听见秦今歌的声音响起:“欢儿,找爹爹可是有何事?”
秦今歌一进来,就瞧见自家宝贝女儿被沈离夜抱在怀里,那脸颊通红眉眼含羞带俏的模样,登时就忍不住刮了沈离夜一眼。
“臭小子,还没成婚呢,你收敛点。”
见过沈离夜对慕云欢的信任和爱护,就算秦今歌还是不爽立马就要和宝贝女儿分开,但对沈离夜也是接受了不少。
一见秦今歌来了,慕云欢就收了嬉笑打闹的情绪,转而抿唇望着他道:“爹,我想和你说说,关于你和娘冥婚的事情。”
说起苏意欢,秦今歌的神色便沉了下来:“欢儿,你想说什么便直说吧。但爹爹一定会娶你娘的,这是爹爹承诺过你娘的,也是欠你娘的,更是出自我内心最坚定的想法。”
“不行,爹。恐怕你不能和娘亲冥婚。”慕云欢庄重地看着秦今歌。
鬼医抬了一眼见是秦今歌,也半是打趣半是认真说:“灵均啊,按老头子来说,你这正值壮年。况且以你的身份地位,学识相貌,大可以再找啊,小小年纪偏偏这么为难自己呢。”
“你自己五六十岁不也孑然一身,好意思说我?”秦今歌拧着眉瞪了鬼医一眼,才看向慕云欢问:“为何?欢儿你若是担心爹爹,那大可不必担心,这是爹爹自愿的。况且我的一身情感早已经随着你娘走了。就算你让我现在娶别的女子,我是看都不想看一眼的。”
沈离夜倒是没说话,他倒是能理解。
自始至终认定一个人,全心全身交予一个人,宁缺毋滥,非她不可的感情。
他正是。
慕云欢却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感情这种事情始终都是当事两个人之间的,旁人说不了也没权力去干涉去管。但是爹爹,你恐怕真的不能和娘亲冥婚。”
“那又是为何?”秦今歌就不懂了。
慕云欢敲响了鬼医面前的桌面,抬了抬眉瞧他:“在这插科打诨,你算出来了吗?”
鬼医摸着胡子,满是傲娇地抬了抬下巴:“开玩笑,不就是两个生辰八字,还用算?老头子看两眼就看出结果来了。”
说些,他把两张生辰八字往慕云欢面前一放,自信满满地说:“这张,的的确确是已经过世了的人。但是老头子的算命卜卦之术可不是大长老那个庸才。虽然卦象显示这人已经过世,但是却因为一些原因生了变故,生死难卜,是生是死的看这人自己的造化。不过…不像生也不像死,老头子也没办法解释。”
“瞧不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啊。那张呢?”慕云欢点头算是认可了鬼医的说法。
非生非死,说得可不就是她穿越过来吗?
“我还真怀疑你这小怪物是从哪儿搜罗出来的奇人奇事来考我的。刚才那张非生非死就算了,这张老头子也算不太明白,算出来该是煞星命格。但卦象却显示完全相反的锦鲤命格。不过一生命途多舛,多灾多难就是了,结局本是凄惨收场的。但也像是受到了影响,如今也算不出来结局了。”
慕云欢听得秀眉紧拧,看起来她娘亲恐怕经历的也不简单,她直接问:“别的都放在一边,我只问一句,这人现在是死是活?”
“此人在世上呢,活着呢。”鬼医大大咧咧道。
秦今歌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拿过那张生辰八字看了看,才望向慕云欢:“欢儿…你娘?”
慕云欢点了点头:“爹爹,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大长老算的半错半对,算我娘没算错,我娘极有可能还活着,所以我才说你们不能冥婚。”
“活着!你娘当真…还活着吗?”秦今歌不可置信地望着慕云欢,又是激动又是不敢相信。
“我觉得多半我娘还活在世上。当初我娘生我的时候血崩而死这件事情,我一个刚出生的婴孩自然不可能知道,都是慕周烨告诉我,说我娘死在了生我的那一天。实则现在想起来确实很蹊跷,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慕府的人去拜祭过我娘,我娘不仅没有牌位更是连下葬的地方我都没有见过。加上现在生辰八字的说法,我娘极有可能还活在世上。”
慕云欢笑着解释。
一听慕云欢的话,秦今歌坚定不移地相信了:“她还活着…她还活着,意欢还活着!她还活着…她不来找我,是不是恨死了我?是不是根本不愿意见到我?”
能在朝堂上舌战众官而不落下风的秦今歌如今的慌了,稳重如秦今歌眼眶发红,眼里都是难言汹涌的情感。
“爹,我娘愿意将我生下来,她那样爱我,一切都是源于她对你的爱啊。一个女人愿意为了一个男人生孩子,这就是最直接的爱了。不管因为什么,但只要我娘还活着,我们就有找到她的可能。爹爹别着急,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派人前去七国寻找娘亲,只要找到了娘亲。若是她愿意,你再八抬大轿把她娶进门岂不比冥婚强得多?若是她不愿意,也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情了。”
“诶…好好好,找,现在就开始找。”被慕云欢安慰了一番,秦今歌自惭形秽,反倒让宝贝女儿费心安慰。
自从那天开始,成国公府和定北侯府的暗卫,一半正在七国的暗羽卫还有慕云欢的揽月阁,纷纷开始拿着苏意欢的画像开始找人。
每一张画像都由秦今歌执笔,整整几千张画像竟活生生被秦今歌在十日之内画了出来。
看着秦今歌茶饭不思,不分昼夜地画像,慕云欢看得不忍心想要劝解两句,却被沈离夜拦住。
“让他画吧,只有这样他才会好受些。”沈离夜柔声安慰道。
“可是…爹这样下去人会倒的。”慕云欢叹了口气,“别到时候娘亲没找到,他先没了。”
“放心,这事他比你更清楚,他不会让自己饿死的。”沈离夜含笑答。
慕云欢闻言,扭头满是打量地望着沈离夜:“你俩什么时候真的熟了,你怎么知道?”
“不信?”沈离夜挑眉。
“当然不信。”慕云欢答。
沈离夜笑了:“那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不出半天,秦今歌就会自己跑去厨房找吃的。若是我输了,任由欢儿处置,若是欢儿输了,我明日便进宫请旨择日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