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朝今,就是一堆花瓶里,最耀眼最昂贵的那个漂亮花瓶。
他知道自己除了脸一无是处。
当脸派不上用场,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累赘,劝主播放弃时,那个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宁朝今如今不会再为自己这张脸感到焦虑,他或许永远无法站在主播身边共同面对危险。但当啦啦队增加热度鼓舞士气,他还是很在行,且乐在其中!
观众之间的争论目前主播还看不见,赵如眉带着如辞跑完五十圈时,跑道上只剩十来个囚犯。
赵如眉这波踩线及格,秀了这些囚犯一脸。而崎国玩家则是满脸遗憾,其中以竹本喜久的表现最为明显。
因监区各有地盘,结束公主抱的如辞长松一口气,望向青年背影嗓音低沉带点哑意,言简意赅说:“有需要叫我。”
“嗯。”赵如眉应了声。
她的位置在后面,虽然视野里一片空旷,但实际上站了多少堵人墙,只有这些囚犯自己知道。
“让让。”
赵如眉语气平静说了句,特意顿了两秒才往前走。
已经归队的狸猫看到这一幕,眼皮跳了跳,N17号主播能看见这些囚犯?
不,不可能。
但即便看不见,他肯定也有其它办法掌握这些囚犯位置,不然说不通他为何这么自信。
狸猫在心里无奈叹息,越观察越觉得实在没有放过这群东夏国玩家的理由啊,他们就像外表无害的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面对这种炸弹,很有提前扫除的必要。
“嘿,你已经出名了。”
卡格尔在赵如眉归队时,挤眉弄眼地调侃,“从刚才起,已经有不下十个囚犯让我转达,希望能跟你来一场愉快的肉体碰撞,他们个个都是大屁股。”
赵如眉:“……”
这情况,她是真没料到。
“替我婉拒吧,我个人没有这种世俗欲望。”赵如眉平静说。
她这话一出,附近囚犯忍不住侧目。
“噢,你一定是没有遇上你心里的那个小甜心才会这么说。”卡格尔抬手拍了拍青年肩膀,“放心,这里时不时就有新人来,你可以慢慢挑选。”
“卡格尔,你忽略了17号或许是出于身体方面的原因。”默文轻声说罢,目光落在身姿笔挺的青年身上。
“收收你们脑子里的废料,别乱想。”赵如眉叹了声。
“你这是变相承认……”
“结果出来了。”
沉默寡言的吉洛打断卡格尔的话。
原本窃窃私语的囚犯们也留意到监狱长那边的情况,顷刻寂静无声。
“虽然我很高兴能有十个自愿献身的志愿者,成为我的作品原料,但是……”一道带有压迫感的目光掠过所有囚犯,最终定格在赵如眉身上,他嗓音磁性醇厚,带着遗憾,“我最想要的原料却没有站出来。”
“啊——”
伴随着从跑道外传来的囚犯惨叫,这位监狱长的发言,着实不友好。
赵如眉抬眸看向说话方向,隔着约五六十米的位置,有殷红的血凭空出现,洒落在地。
“嘘,不要颤抖。”
男人磁性醇厚的声线格外轻柔,对囚犯极尽安抚,“这样雕刻出来的作品,就不美了。”
“唔!唔唔唔唔——唔!!”
大股鲜血凭空洒现,呲出一段距离。
赵如眉的左臂忽然被人死死握住,指节恨不得掐进她肉里。
她余光看了眼空荡身旁,收回视线。
玩家看不到囚犯遭受的折磨,但从这极具感染的痛苦嚎叫中,他们大概能想象出这些囚犯遭遇了什么。
每当囚犯鲜血洒出,这些狱警的注视就会强烈一些。他们目光如刀,缓缓剜过在场的囚犯与玩家,就像在打量待宰的牛羊。
寂静昏暗的黑夜,囚犯的惨叫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呼——”
男人甩掉雕刻刀上的鲜血,身心舒坦地吐了口气,“这回的材料太次了,居然没有一个成品。”
随着这句话落,赵如眉又感受到男人强烈的注视,“博尼,我们换一换怎么样?明天的跑操,还让我来主持,我迫不及待想要得到这件原材料。”
“不,不不,别坏了规矩,麦尔。”
博尼摇头说:“我已经憋了四天,明天该让我好好享受一番了。”
“好吧。”
麦尔很是遗憾。
几位监狱长旁若无人地交谈完,这些狱警就开始粗暴将人赶去工作间,一些走得慢的,甚至要挨好几下警棍。
“抱歉。”
默文收回手,主动向赵如眉道歉,“我还是不太习惯那种血腥场面。”
“我看没动静了,都死了?”
赵如眉随口说,目光环顾操场四周。
这附近除了十几米的高墙外,就是监狱建筑,连个大门影子都没有。
主线任务要求拿到监狱长的钥匙,逃离监狱。从麦尔的高关注度来看,靠近监狱长获得钥匙不是什么难事,眼下就差找到出口了。
“嗯。”
默文点了下头,低声说:“麦尔喜欢用活人雕刻,但这些囚犯要么在中途坚持不住,要么因为晃动破坏了线条而被麦尔弄死。总之,落到麦尔手里的囚犯,没有活下来的。”
“变态的雕刻专家?”赵如眉问。
“不,他只是通过这种方式对囚犯施加虐待,以满足自己。”默文说,“用变态的虐待狂来形容更贴切。”
“嘿!你们说什么呢!”
狱警粗暴的声音在附近响起,他挤开人群,一把拽住默文跟赵如眉,“你们竟敢说监狱长的坏话!”
“坏话?你或许听错了,我们没有说过话。”赵如眉停下步伐,语气平和说。
“我可没听错,就是你们两个说监狱长是虐待狂。哦,该死,你们竟然玷污监狱长的艺术行为,你们必须现在就去向监狱长赔罪!”这位狱警想强行将两人拽过去邀功。
狱警的力道比囚犯要大,且都是只有边沿框架,无法直击核心。
这种边沿框架就像命案现场用白色线条勾勒出来的受害者姿势轮廓,可以触碰到白色线条部位,但想要直接伸进白色线条里面,只会扑空。
这就导致对付这些看不见的npc,想一击毙命,很难办到。
而一旦做不到一击毙命,爆发冲突后要么跑,要么被围攻。可看不见的囚犯跟狱警添加了太多未知风险,除非有十足把握,不然根本没有玩家敢跟狱警硬刚。
“没说过就是没说过,如果你想通过污蔑我们,为自己邀功,那我无话可说。”赵如眉底气很足地说:“我们现在就去见监狱长,我会一五一十告知这些过程。”
“几十个人走在一块说话,狱警先生却说听到了我们两个人的声音,这也太奇怪了。”
赵如眉不疾不徐地说:“我不知道狱警先生用这种方式成功过多少次,但在我看来,监狱的规矩,好像也不是那么严苛。”
原本自信满满的狱警听到这话,在他视野里,周围这些囚犯此刻都望着自己,带着极强的敌意。
“该死,我可没听N17号说过这种话,甚至我们都在谈论工作间的要事,我不知道狱警先生是怎么听出来的?或者说,这完完全全是你自己的杜撰?!”一位囚犯愤怒道。
“滚蛋,我明明听到他说了!他,对就是他,N17号!”狱警快要被这群囚犯气死了,“他说的那么大声,你们才是,想要集体包庇这个污蔑监狱长的家伙吗?”
不对劲。
原本担心的柴清跟许思弈两人对视一眼,意识到不对。
这狱警太理直气壮了,说得好像他真的听见了一样。
但以正常听力,就算挤在人群里的两人真的有说过类似的话,也绝不可能传到外围的狱警耳朵里。
柴清偏头看向走在前面的崎国玩家,磨了磨后槽牙,恼怒道:“你信不信,这事八成是这群阴损玩意搞的。”
“十成十。”
许思弈注视青年背影,沉声说。
“既然狱警先生不信我们,那总该相信同为狱警的同僚吧。”赵如眉面对这突发情况,压根不慌,“既然如此,请问诸位狱警先生,敢以库尔斯监狱长的名义发誓,确定我说过这子虚乌有的话吗?”
提及库尔斯的名字,在场包括狱警在内的所有npc,脸色均是一变。
“嘿,安德鲁,我们没有听到有囚犯说过这种话,你肯定是听岔了。”很快,有狱警开口。
“是啊,我也没听见。”
“别看了别看了,上去,都上去做事!”有机灵些的狱警已经开始驱散其他囚犯,“你们是想完不成工作,然后全组挨罚再跑五十圈吗?”
一听到完不成工作的惩罚,绝大部分囚犯一窝蜂地开始往三楼冲。
本就被这五十圈耗去半条命现在腿还发软的玩家一听,脸一绿,整个人瞬间精神了,撒腿就往楼上跑。
赵如眉淡定抽回手,“其实狱警先生隔着这么远,这么多人还能听见我们的谈话声,这本身就很奇怪不是吗?不过或许是我太出众,引得一些人想要借狱警先生之手来对付我吧。”
“希望狱警先生下次能引以为戒,要不然闹到监狱长那里,相信即便是狱警,也会受到惩罚。”
安德鲁被这一通说教说得脸都红了,心里更是窝着一团憋屈怒火。即便当时的清晰交谈声还犹在耳边,可这么多人作证,他不得不将其归纳为自己的幻听。
“走了,去工作。”
赵如眉握住身旁默文的手腕,把身体僵硬的他往楼梯上拽。
柴清跟许思弈眼睁睁看着新人队友靠言论扭转局势,整个人都看呆了。
好家伙。
他们一时间竟不知该说狱警好忽悠,还是队友说服的话术太厉害。
[虽然我看见狸猫动手了,但17号主播跟身边囚犯也确实谈论了这个监狱长啊,但是被抓包后这表现也太冷静沉稳了吧,居然一点都不慌。]
[我当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哇,就那个监狱长的凶残手段,落到他手里主播估计要凉啊。但我万万没想到主播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作为前狸猫粉我当场脱粉爬墙。]
[主播知道是狸猫动了手脚,我越来越期待他们两个人打起来了!]
在赵如眉靠从容应对突发情况圈粉时,进入工作间的狸猫脸色阴晴难辨。思虑一会后,他才由阴转晴,甚至称得上心情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