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啊?可惜这么好的血脉没传承,但武勇第一,它有选择一切的权利。”
张婴懂了,乌少年是真的把欣赏武勇刻入骨髓,即便是动物,他也认可并尊重武勇第一。
这时,项羽走到桌前,看着张婴在写的帛纸,低声道:“哪吒闹海?你这是在写什么?”
“哦。给友人家阿弟阿妹们写着故事看,写着玩的。”
张婴之前在春兰殿,天天讲红薯讲烦了,便回忆了点哪吒的电影来说故事。
“哎。”
乌看了一会,不知道联想了什么眼底忽然闪烁着一道亮光,紧接着拍拍他的肩膀,“我懂你。”
张婴:?
你懂了我啥?
……
与此同时,咸阳宫的家宴。
二十多名皇子围坐在一起,观看宴席中的舞者起舞。
年龄小的公子们只觉得是一次平常的家宴,他们为能看见嬴政而感到开心,虽不敢随意打闹,但脸上的笑容明显都多了许多。
成年公子之间彼此交换了许多眼神。
他们本以为在
这一场家宴上会迎来父皇狂风暴雨般地质问。
他们甚至私下交流过,若是面对父皇暴怒,他们应该在哪些方面为自己争取,在哪些方面退让。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父皇只是坐在上方面无表情地用膳,情绪平稳,一句话也没对他们说。
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心情惴惴不安,食不知味。
“大兄。”
公子将闾终于是忍不住,凑到公子扶苏旁边,低声说:“这般,该如何是好?”
扶苏平静地饮下一口茶汤,静静地看了会嬴政,忽然道:“且等等。”
“你倒是可以等,无事一身轻。”
公子寒在一旁阴阳怪气,他可以说是几位公子中最着急的,“我们几个有差事的,出不了宫,才是麻烦大得很。”
公子高忽然道:“啊?难道除了三弟最近还有谁领了差……”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子寒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一脚,迅速闭嘴。
这时,嬴政放下酒盏,缓缓走下来。
公子寒心头一紧,这是父皇准备结束家宴的动作,今日难道真的只是一次寻常的家宴?
他内心深处天人交战,要不要在今日主动与嬴政挑起话题。
也在这一刻,公子寒注意到父皇忽然弯腰捡起了什么,然后不动了,翻开手中的东西翻看了好一会,最后,父皇环视一周,快步走向他们落座的地方。
公子寒瞬间打起精神。
然而父皇没有来到他们这边,而是走到年龄最幼公子那。
舞池中的歌姬们还在翩翩起舞,但殿内没有人欣赏,二三十双招子都集中在一个方向。
嬴政拿起手中的帛纸,道:“这是谁的?”
一个小公子表情有些害怕地站起来,战战兢兢道:“父皇,是我的。”
“你的?”
嬴政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垂眉,似是不经意地一字一字慢吞吞念完,“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也是你写的?”
“啊,这不是,是阿婴写的呀。”
嬴政瞳孔一缩。
第48章
嬴政沉默地拿起帛纸,回忆起梦中看不清脸的方士与小儿,以及小儿手中捧起的一行字。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他在梦中时便觉得这句话很荒唐,扫了一眼就过,注意力都集中在长城,两人容貌,以及那一面大大的‘汉’旗帜上,睡醒后他也只在思考哪个儿子名字中带‘汉’或者有‘汉’演化谐音。
但没想到现实中居然真的出现一模一样的文字,还是从张婴处得来。
嬴政眸光明明暗暗。
阿婴这般小,惫懒成性,没有母族,定是无辜的。
但,可能是六国余孽的利用,或一场局……
嬴政起身,拿起帛纸,一言不发地离开。
小公子一愣,还想开口要回写着哪吒后续的帛纸,却被身旁的公子如桥一把捂住嘴巴。
丑时,夜明星稀。
嬴政沉默地看一会月亮,又从庭院回廊慢慢踱步进内殿,身后悄无声息地跟着两名内侍,赵文与赵高。
嬴政把玩着手中的玉镯,眼神似在放空。
赵文率先来到案几前,准备像往常一样将陛下批阅过的竹简整理好。然而他刚一上手搬动就发现不对劲,这上百斤的竹简居然纹丝未动。
陛下之前在书房待了那么久是在作何?连一份都没批阅,发呆不成?
想归想,赵文将新搬进内殿的竹简分类,按不同部门事件、轻重缓急、分放在桌案上,因为未处理的简牍过多,他不得不抱了一部分不重要的简牍放在地上。
“我来帮忙。”赵高轻声道。
赵文护食的鸡妈妈一样露出抗拒的态度,迅速道:“不必。”
赵高沉默地垂手站着,没有强行靠近。
等赵文收拢好竹简,起身时,却看见不知何时,桌案的笔山上多了一支润好朱砂的毛笔,旁边还多了一杯飘香四溢的茶汤。
此刻,嬴政很自然地顺手拿起茶汤抿了一口茶。茶汤刚入口,嬴政一顿,若有所思地瞥了斜侧的赵高一眼,才又收回视线。
赵文:……
这家伙果然贼心不死,想取而代之。
“赵高。”
“奴在。”
“方士那边放了,让他们去炼豆腐。”
赵高闻言一愣,他刚想说已经从拷问中获得了一点线索进展,但赵高又注意到嬴政冷漠的神情,立刻低下头道:“唯。”
嬴政玩了会刀笔,道:“赵文,去通知赵杰开一道口子。”
赵文一愣:“唯。”
之前因为番邦、六国余孽的事,整个咸阳可以说是封闭状态。
现在突兀地开一道口子,陛下是想玩放长线钓大鱼吗?
等赵文离开宫殿,赵高还低着头,嬴政也没有开口。
须臾,赵高他看见有一张帛纸飘在他的足尖前。
“赵高,秘密去查。”
嬴政低沉的嗓音从上方响起,“咸阳之外,还有何处流传过帛纸上类似的故事。”
赵高捡起这一片纸,看着上面的《哪吒闹海》,应道:“唯。”
“另,若与……总之,不可采取过激拷问的方式。”
赵高身体一顿,眼底闪过迷惑,不可采取过激手段?难道调查的案件牵扯到陛下看中的人,陛下这是担心那人被误伤吗。
“唯。”
……
……
数日后,西南学室。
番薯的热潮在咸阳还在继续,但西南学室已经渐渐平息。
先生们终于不再是进门带番薯,开口务农细节,闭口农田沃土。
他们重新拿起青铜剑,回归到案件分析,数学
应用计算,以及骑射课程。
场边两名弟子正举着计分牌,0:3。
前坪左侧是骑着大黄犬的张婴,右侧是身强体壮的乌。
两人都手持一根曲棍,两人中间位置站着一名满脸兴奋的弟子,他一个大脚开球。
大黄犬左右踩着Z型一路飞奔。张婴勉强挂在系统身上,见乌少年冲过来,在即将撞上对面时,张婴一个弯腰躲过对方的膀肘,同时冷不丁用曲棍狠狠地一抽。
项羽下意识一偏身,躲开对自身要害处的一击。
“砰!”曲棍正中蹴鞠球的中心。
蹴鞠宛如一道棕色的光芒,“咻”地越过后方的门洞,有效得分。
“彩!!!”
“嗷嗷嗷!终于有人能在乌小郎君身上获得一分啦!”
“对哦!不过主要是那条壮如牛犊的犬厉害吧!”
“呸!你这话酸不酸,你若能驯服这样的大型犬,那你也可以试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