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佑有些傻眼了,他是想打脸对面来着,但是不代表他要买这么多无用的花回去啊。
该省省该花花, 他也是估算了刚刚桶里的剩余量才出来装叉的啊。
他看向恣白的眼神里带着些懵懂, 似乎是不懂现在什么情况。
看着对面的脸上写着,太贵了, 我要跑单了。
那怎么可以!!!
可来个大户, 新晋小老板怎么会让人跑了。
知道裴锦佑这种天之骄子最受不了别人觉得他不能, 恣白故意刺激道,“你要是没那么多钱, 我就当你刚刚说的不算数咯~~~~~~”
果不其然。
“谁说我没钱。”裴锦佑立马跳脚,“我有的是钱,不就是一桶花吗?你给我等着。”
裴锦佑本就是来羞辱他的,想让眼前这个只能穿普通球鞋的家伙认清两家之间的距离麻溜的离他爷爷远点。现如今竟然被反将一军被质疑说大话,当然忍不了。
立马掏出了儿童手机,对着面前的收款码扫了起来,就当扫码快完成的时候,裴锦佑突然反应过来,“不对!”
“哪里不对?”恣白紧张道,说话都带着点哆嗦。
就是不对,就算加起来也没有一千块!
裴锦佑立马戳穿恣白的谎言,没想到眼前这个心机boy被戳穿了也不紧不慢的,“有一千块!”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我说有就有!”
裴家小公子不是常年年级第一吗?
裴家小公子不是彬彬有礼吗?
裴家小公子不是翩翩绅士吗?
裴家小公子的手不是用来弹钢琴,拉小提琴的吗?
裴家小公子不是会三国语言的吗?
高主任在酒会上见过一次裴家小公子后,就一直回家跟媳妇讲将来一定要把孩子培养成为小公子那样温文儒雅,彬和有礼的样子。
没想到今天就看到小人儿在地摊上面红耳赤地跟人吵起来了。
他感到有些发晕,“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我说有就有!”
“没有,没有,没有!”
高主任回过神来,看着两人声嘶力竭在大街上吵起来的样子,用手遮了遮脸。
抬眼就看到裴家小公子撅着小屁股在花摊面前数起桶里有多少支花。
小屁股在他眼前晃呀,晃......
高主任顿时感到心目中完美贵公子的形象有些破灭。
感到有三道雷在头上时不时的盘旋着。上天啊,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来道雷劈死我吧!
“哈哈,总共才60支花,根本没有一千块,我要报警,告你敲诈!你就等着坐牢吧!”
裴锦佑自信满满的说道!
他的爷爷可是叱咤商界的裴承平,他是裴家唯一的小公子,走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的,今天怎么会被一个地摊家的小孩子给忽悠了,哼!
“谁说的。”恣白不慌不慢,语气中带着悠闲。
刚刚来人后,就把小喇叭收起来了。恣白从包里拿出了小喇叭,按下了按钮。
只听循环播放的语音里,最前面那段被省略重复播放的就是,“特价啦,特价啦,卖花,卖花,新鲜的玫瑰6块钱一支,9.9两支,包装好的一支9.9。”
“这一桶是特价的,9.9一支带包装的。现在特价的卖完了,只剩下正价的了。”
“呐,这一桶就是正价的,20块钱一支,总共1000快,微信还是支付宝。”恣白把小桶放在裴锦佑身前,哪怕他不买,也要给他造成压力!
商战纪录片诚不欺我!
裴锦佑感觉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
在众人的目光下,裴家小公子怎么能失了面子,不就是一千块钱吗?钱他有的是!
气势汹汹的掏出儿童手机扫码付钱一气呵成!
“微信收款到账1000元。”靓丽的女生音量在耳边响起。
“呐,这些花归你了。”听着耳边传来的美妙的声音,确认收款到账后,恣白也不藏着了,立马把两大桶花转交给裴锦佑。
说完赶紧拉着姨姨撤离了此地,生怕身后的小人儿回过神来。
留下裴锦佑拎着两大桶花一人在风中凌乱,自己不是来羞辱他的吗?为什么他走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那么明显。
看着手里拎着两大桶花,吹好的发型也因为刚刚激烈的争吵汗湿在额上。
原本清俊的贵公子顿时就变成了在街边吵架抢玩具的小屁孩。
裴锦佑觉得他的人生中没有比这更狼狈的时刻了。
回过神来的他再抬头,眼前哪还有小人儿的身影。
“姜恣白!!!”反应过来被耍了的裴锦佑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道,“你给我等着!”
恣白还小,没有收款码,钱都是直接扫到姜懿然的手机里的,姜懿然把收到的前兑换成现金,交给小外甥。
恣白赚了钱后也不贪心,把小姨的成本去除后,发现今天一晚上赚了有七百多块的样子,其中有六百多都来自那个裴锦佑,什么时候再来一个这样人傻钱多的大户,恣白躺在床上感叹道。
躺在床上睡不着,他从床上爬起来,从床底拿出自己的存钱罐,把今天赚的钱都塞进去,看着日渐塞满的存钱罐,恣白安全感十足。
他拿起床头姨姨给买的幼儿园英语三千问,看了起来。
翻了一页,皱了皱眉头。
再翻一页,又皱了皱眉头。
再翻一页,怎么还是认识的。
连书都有假的,笨蛋小姨被人骗了。
唉,小姨就是不让人省心,买个书都能买到假的,没了他可怎么活呀。
恣白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这边,裴家。
裴锦佑反应过来被耍了后,气鼓鼓的晚饭都没吃下去,新仇加上旧恨更加讨厌心机boy了。
手上的小提琴不自觉的破了音。
“锦佑,专心一点。”小提琴老师温和的指导道,又指出几个指法上的错误,接着练习起来。
耳边响起汽车的声音,裴锦佑竖起耳朵,听着车的声音,立马放下小提琴,往楼下跑去。
爷爷的车发出的声音很沉稳,很厚重,很......让人安心。
柳云芝看着小孙子那么亲裴承平,摇了摇头。
脸上因为打了针,有些表情已经不能做了,皮笑肉不笑的看起来很是瘆人,“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再亲近又有什么用。”
“爷爷。”
司机把车停在了车库,佣人彩姐上前来帮老爷脱大衣。
裴承平扭了扭头,看着小孙子,皱了皱眉头,冷冰冰的发问道,“怎么穿的那么少。”
“不冷的爷爷。”裴锦佑连忙摆摆手。
大厅内时间一时静默下来,空气中透露出一丝尴尬,两人沉默惯了,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话题。
裴锦佑绞尽脑汁,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桶当冤大头买回来的花,立马跑到客厅里,“姐姐,我的花呢?”
“没看到。”
“姐姐,你看见我的花没?”
“不知道。”
“阿姨,你看见我的花没。”
“在阳台呢。”
问遍了客厅的佣人,终于有一个阿姨知道花放在哪里了。
他拎着小桶,屁颠屁颠的跑上楼。
裴承平正在解开领带,眉头紧皱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有些想退下来了,身体,思维,决策都大不如前,之前强撑着希望能等到有人接班的一天。可如今两个儿子,一死一伤。
为了一个不是自己的孙子再强撑几十年等交班?
“咚咚咚......”
“进。”
“怎么是你?”看着小鬼从门外探头,裴承平前去把人抱起来。
裴锦佑感觉有些轻飘飘的,突然被人抱了起来,一双遒劲有力的双手兜住他。
第一次被爷爷抱的裴锦佑有些不知所措,耳根通红,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他长那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抱过呢。
爸爸常年在医院,妈妈在医院陪着爸爸,奶奶天天打麻将。
爷爷的怀抱好有力哦,裴锦佑红着耳朵想着,有些害羞的低着头。
“怎么不穿鞋?”威严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裴锦佑这才发现自己急着上楼,鞋子走掉了。
“爷爷,花。”裴锦佑献宝似的举起小红桶,心机boy连桶都没要就急急的跑路了,他一路梗着脖子把桶给拎回来了。
这时候也顾不得自己那些私人恩怨了,“是,是在上次那个小男生那里买的。”裴锦佑害羞道。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裴承平拨通了楼下大厅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