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如果叶景池明确说被他打扰到了,他心里反而会踏实一点。
叶总这样反常,他很慌张啊!
裴特助压下心中的不安,兢兢业业地将今天的日程汇报了一遍。
接着,他静静地等待着叶总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
只见叶景池的眉心忽然拢起,裴特助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秒,叶景池微皱着眉,活动了一下左侧的肩膀。
见状,裴特助谨慎地开口:“叶总,您是哪里不太舒服吗?”
叶景池沉吟了片刻:“帮我预约一下理疗师的按摩吧,我一会儿午饭后过去。”
叶氏的员工福利一向很好,各个办公区都配备了理疗师,任何员工都可以提前预约获得免费服务。
而像叶景池这样级别的,自然是拥有随时预约特权。
裴特助立刻应道:“好的,叶总!”
叶景池“嗯”了一声:“你先出去吧。”
裴特助恭敬地退出办公室,脑海中思绪却不由自主地歪了一瞬。
平日里定期锻炼,永远保持着最佳身体状况的叶总,竟然也会肩膀酸痛。
看来昨晚叶总和太太的约会,实在是很激烈啊。
……
另一边,家庭医生来家里给叶栩看过了病。
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能是由于过敏导致身体有些虚弱,所以才会发低烧。
温度暂时不高,最近又是假期,不用去学校。
因此医生让叶栩不用急着吃别的药,先多喝水注意饮食,再观察一两天看看。
期间可以先用退热贴物理降温,如果有发烧更严重的迹象,再考虑吃退烧药。
送走了医生,阮龄给叶景池发了条信息,简单地说了下情况。
接着她走进叶栩的房间:“你中午想吃点什么?”
叶栩半躺在床上,轻轻摇头:“不用,我不饿。”
他没什么胃口。
阮龄蹙眉:“一点东西都不吃肯定不行。我和张姨说了,先不用按平常的菜单准备午餐。你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告诉我。”
叶栩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你……要给我做东西吃吗?”
阮龄看他:“想什么呢,我的手艺你又不是没试过!当然是我帮你告诉张姨,让厨房那边给你做啦!”
就算叶栩想让她做,她还担心自己的黑暗料理让叶栩的病情更严重呢。
叶栩:“……”
他似乎是松了口一气,但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觉得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的失望。
叶栩:“那就……鸡蛋面吧。”
阮龄扬起了眉毛:“之前你爸爸做的那种?”
叶栩目光闪烁了一下:“差不多吧。”
阮龄笑:“叶景池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感动的。”
叶栩急道:“你不要又在群里和他说。”
“行!”阮龄一口答应,“那就等他下班回来,我亲口和他说。”
叶栩被噎了一下,低低地回:“随便你吧。”
阮龄好笑地叹了口气。
这父子俩,但凡有一个愿意表达的,也不至于关系这么生疏。
阮龄让厨房做了两份面,叫人端来了叶栩的房间。
叶栩房间的书桌很宽敞,佣人带了桌垫铺在桌子上,两个人并排坐在书桌前吃饭。
阮龄和叶栩一人一碗面。
吃过之后,佣人把餐具和桌面清理了。
阮龄问叶栩:“你要不要再躺一会儿?”
她自己也感冒发烧过,这个时候不吃药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只能多喝水多休息。
叶栩犹豫了一下。
阮龄了然:“不想躺着了?”
对于病人来说,一直躺在床上睡不着,又不能做别的事情,其实也挺痛苦的。
叶栩点点头。
阮龄思忖片刻:“那要不,我们去旁边的活动室看看?”
三层叶栩的卧室旁边有个活动室,看布置似乎是用来聚会的。
但阮龄很怀疑这个房间从来没举办过什么聚会,因为她之前去过一次,里面的大多数设施都很新。
叶栩没有意见,于是两人就去了活动室。
阮龄让叶栩在沙发上歇着,然后自己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房间里的设施很全,台球桌,桌上足球之类的都有,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卡拉OK。
但以叶栩现在的身体状况,玩这些都不太合适。
阮龄找了一圈,从柜子里抱了一个大纸盒过来。
叶栩:“……”
她拿的是一盒“大富翁”,放在柜子的最里面,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动过了。
叶栩记得上一次玩这个还是他小学的时候,陈松阳约了一帮同学一起来他家里玩。
之所以会记忆犹新,是因为那个时候玩到一半,叶景池忽然回了一趟家。
把当时那几个同学都吓得半死,纷纷找了理由溜回了家,于是那一把游戏最终也没有结束。
阮龄看起来很有兴致:“好久没玩这个了,你想不想试试?”
叶栩犹豫一下,点点头。
阮龄:“真的?我没有勉强病号陪我的意思哦。”
叶栩闷声道:“真的。”
反正他现在做什么都不舒服,玩这样不怎么费脑子的游戏,转移一下注意力,说不定还能好受些。
于是阮龄兴致勃勃地把盒子打开,把地图和卡牌都摆好。
盒子里有几个形状颜色不同的标识,代表不同的玩家。
阮龄先问叶栩:“你选哪个?病号优先。”
叶栩:“……蓝色的吧。”
“行!”阮龄爽快地答应。
她把蓝色的摆在起点,然后视线又在剩下的几个里转了一圈。
阮龄微微皱起眉,喃喃道:“其他的这几个,怎么感觉都没有那个蓝星星好看……”
叶栩:“……”
“那我换一个吧。”叶栩说,“我要这个黄色的。”
阮龄看他,眨了眨眼。
叶栩的语气平静:“我忽然觉得黄的比较好看。”
阮龄笑起来:“行,那我就用蓝色的啦!”
开始之前,阮龄一本正经地说,“虽然你发烧了,但我是不会特意让着你的哦。”
叶栩:“……嗯。”
阮龄先扔起了骰子。
这个游戏其实也不需要太多的策略,主要就是看运气。
刚开局阮龄的运气就很不错,一连买了好几块地,收了叶栩几次过路费。
每一次阮龄都是一脸笑眯眯地数钱,仿佛真的发了大财一样开心。
“嘿嘿,一千五百块又归我啦。”阮龄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我发现我今天真的走了财运哎!”
偶尔给叶栩过路费的时候,阮龄还会故作大方地挥挥手:“没事没事,妈妈有钱,给你一点零花好啦!”
叶栩被她的情绪感染,脸上一直带着笑意,似乎脑袋也不怎么痛了。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种看似小孩子才会玩的游戏,居然也会这么有乐趣。
随着地图上的格子逐渐都被“买”了下来,盖的房子也越来也多,几乎每一次掷骰子,都有人需要交过路费。
玩到后面,运气忽然间不站在阮龄这一边了。
阮龄辛辛苦苦积攒的小金库,一下子就被花得所剩无几。
偏偏这个游戏很难放水,骰子扔到几点就走到哪里。
连续第三次踩到叶栩的地产的时候,阮龄瞪大了眼睛:“救命,要下次还走到你的格子里,我好像就真的要破产了!”
叶栩看她夸张的表情,没忍住说:“要不然,这次先不用给过路费了?”
阮龄瞪他一眼:“你这放水放得也太明显了,不行不行!”
这样就算她没输,也很没有成就感。
叶栩的表情无辜:“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