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在外人眼里对毓庆宫是一种极大的打击,各宫没有不蠢蠢欲动,纷纷在内务府里安插自己的人手,窥向东宫的眼睛忽然就多了起来。
但这两件事与程婉蕴的关系都不大,她对外面的事一点感觉都没有,太子爷没跟他提过这些事,而且情绪稳定良好,所以程婉蕴也听过八卦就忘了,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猫狗房终于把四眼狗训好送过来了!
猫狗房将训好的四眼狗也送了过来。其实过年前,那窝小狗就被太子爷专门派人接回京来了,就一直在猫狗房里养着,教熟了规矩,掰妥了性子,这才敢放到程婉蕴面前。
它这时候已经是只快四个月的大胖狗了,牙长齐了,能吃下很多肉,块头也很大,已经能看出未来那威风凛凛的模样。
但猫狗房将它教得很好,它从来不对人呲牙,程婉蕴一抬手,它就知道站,落手就坐,也不会护食,咪咪经常凑过去舔它的肉骨头,它也不生气,甚至微微往外挪一点,让咪咪能把头伸进来。
在太子爷的无效反对下,程婉蕴坚持给它取名叫旺财,咪咪配旺财,画风就一致了。太子爷选的什么“雷霆、啸天、金足”名字太好听了,咪咪会自卑的。
有了二胎也要顾忌老大的心情嘛。
太子爷被她的歪理闹得无言以对,又不敢再多嘴,悻悻地将手搭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默默感受着胎儿的动静。有时候肚子里的孩子用力一踹,甚至能透过肚皮看到凸起的形状,把身为父母的程婉蕴和太子都吓一跳。
程婉蕴已经九个多月了,用官嬷嬷的话说生产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
太子已经替她选好了奶口、接生婆。奶母一共两个、接生婆两个,都是从赫舍里氏的族人里挑的,这些人全家都在赫舍里氏的掌握中,不敢不忠心。但太子素来小心,还是派人将接生婆的儿子女儿都接到一处看管起来了,只等她平安产子,他们才有机会离开那地方。
产房也布置好了,太子命钦天监的博士特意来后罩房观察了方位,最后定了东边的耳房北面大吉,便选了吉时在北面刨了个喜坑,官嬷嬷唱着喜歌,将筷子、红绸与金银、八宝等物安放在内,以保佑她平安生产。
产房的火炕每日都烧得热热的,茶房里的锅炉十二个时辰都不熄,热水随时备着,生产的时候太监不能进产房,所以得加派人服侍,太子便命内务府送来精奇妈妈、灯火妈妈、水上妈妈共二十人供他挑选,最后还是怕人多心杂,只各挑选了两个,一共六人留用。
这些人要彻夜在她房外上夜守喜,御药房里也叫何保忠过去打点了,专门请两名御医上夜值班,随时预备生产的时候过来帮衬。
这些事情,全都有太子亲自布置,李氏、唐格格乃至凌嬷嬷都不让插一点手,可谓是谨慎到了极致。
程婉蕴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有点紧张起来了。
正月初九,程婉蕴在一个特别平常、开始下雪的夜里,忽然感到身下一阵湿润,她顿时惊醒了,不敢坐起身来,勉强支起一只胳膊,一把掀开帐子喊人:“青杏,快喊嬷嬷来,我好像……好像要生了……”
第46章 生了
后罩房里顿时灯火通明, 程婉蕴被两个精奇妈妈小心翼翼地抬到产房安顿,产房里早已升起了火盆,烘得一室暖春, 她被这样的热气一扑, 心里安稳了些。
“格格,奴婢冒犯了。”接生嬷嬷手脚麻利,将她上半身拿枕头垫高, 又用热水净了手,拿手按压着她的肚子确认胎位,确定胎位正, 才又净了一次手,脱下她的裤子,查看宫口开闭情况,“还不到两指,格格可开始疼了么?”
程婉蕴白着脸点头:“有些疼了。”
“怎么个疼法?”
“一阵一阵的,约莫一刻钟疼一次。”程婉蕴这时候还能好好说话, 只在阵痛袭来的时候紧皱眉头,“还不是很疼。”
“是这样的, 格格别急, 这生孩子也得一步一步来, 奴婢安排人上些吃食来,格格且安心歇会,养好精神, 等您疼得厉害了, 忍不住了, 每半刻钟就要疼一次了,咱们再开始。您别怕, 奴婢一直会在这儿守着您。”
膳房里一直侯着呢,郑太监收到旨意马上让人下了一碗热腾腾的面,卧了两个荷包蛋,程婉蕴原本还没什么胃口不想吃,接生嬷嬷又跪下劝道:“格格得吃,趁着这时候还不大疼,赶紧吃了,否则后面疼起来就吃不下了,也没空吃。到时候没力气生孩子,受罪的还是格格。”
程婉蕴吓得脸都木木的,连忙让青杏端过来服侍她吃下去。
亥时三刻,程婉蕴前脚被进产房,胤礽后脚就从淳本殿赶过来了。程婉蕴生产前一个月,他便搬回淳本殿书房里歇息了,因为她月份大了,夜里睡得不舒坦,常要起夜,他陪着她睡反而不方便,他搬出去,阿婉就能将恭桶放在屋子里,不用再走到外间去了,而她睡不着的时候,也不用担心吵到他而不敢翻身了。
那时候程婉蕴只能侧睡了,这样肚子才舒服些,他也有些怕自己睡梦中不小心碰着她,便每日都过来看她陪她吃饭,但晚上就不留下了。
而是命她身边的青杏、碧桃及红樱,轮流值夜,以防不时之需。
此时,他面沉如水地端坐在外间堂屋,看着十分镇定,实则脑子里全在胡思乱想,见宫女太监们进进出出,还算有条不紊,才略舒了一口气。
李氏唐氏他都下了死命,不许出院子,也不必过来看。
院子里的人手够了,康熙派来的人和太医都到了,他就下令他调来了淳本殿的侍卫,将后罩房外头围得水泄不通,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两个时辰以后,程婉蕴开始剧烈阵痛了,接生嬷嬷轮流安慰着、照看着,她听从嬷嬷的吩咐,开始记着自己的阵痛频率,那种疼痛就像波浪一般,浪潮越来越高,力道越来越大,她脸渐渐因疼痛苍白了起来,人也忍不住想蜷缩起来。
接生嬷嬷鼓励道:“格格做得很好,已开五指了,很顺利,再忍忍,先别用力,孩子个头刚好,格格听奴婢的,先收着劲儿,才不会弄伤自己。”
胤礽听见里头阿婉有忍不住疼漏出的一两声惨叫,就开始坐不住了,他“刷”地站起来,绕着堂屋焦躁地走来走去,时不时问外头侯着的太医:“要不要上助产药了?怎么那么久还没开始生?”
太医连忙跪下道:“回太子爷的话,格格这才进产房两个时辰,这时辰不算长,宫口尚未全开,还不到生产的时辰。”
才两个时辰么?他已然忘了之前王格格也生了一整天,只觉得这自鸣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分外扰人心神,又觉得时间过得十分漫长。
程婉蕴后来都痛得有些迷糊了,有种cpu烧着的感觉,脑袋发热浑身冒汗,只听接生嬷嬷将她两条腿扒拉开,大喝一声:“格格用劲!”
她下意识就按照吩咐做了,然后又听嬷嬷说:“好,很好,格格歇会,等肚子痛的时候,您就跟着奴婢的指令,该用劲就用劲,该歇息就歇息,不需要一直使劲,不然下头容易叫娃娃的头撑裂了,事缓则圆,咱们慢慢来!”
程婉蕴都哭了,真的很痛,却还要慢慢来啊。
可想到王格格因为动了剪子就没了,活下来的执念战胜了对疼痛的恐惧,她就听着嬷嬷的话,每次肚子开始狠狠宫缩下坠,她就疼得浑身发抖地使劲,这简直太为难了,她疼的时候使不上劲,不疼的时候嬷嬷又让不要使劲。
她头昏沉沉的,挣扎了一轮下来,只能躺在那儿喘气了。
接生嬷嬷恨不得敲锣把她叫醒,在她耳边大声地说:“格格,您再坚持坚持,奴婢已经看见孩子的头发了,黑溜溜的,可漂亮了,这孩子心疼您,也拼了命往外挤呢,您跟孩子一块儿再努努力!”
程婉蕴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很快又一阵剧痛袭来,她狠狠心,攥紧床单拿出了两辈子的劲儿,忽然她感到一阵空虚,肚子里瞬间就瘪了,孩子随着哗啦啦的羊水已经被接生嬷嬷捞在了手里,正响亮地哭了出来。
她正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去了半条命,也没心思关心孩子是男是女了,男孩女孩都是宝……她不挑,她都喜欢,现在谁都别吵她,她就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谁知,另一个接生嬷嬷又上前来摁住她的肚子:“格格,您再使使劲,咱得把胎盘也生出来,可不能留在肚子里。”
什么?那玩意还没有跟着她孩子一起出来吗!怎么这么不智能!
程婉蕴又眼泪汪汪地开始了一轮努力,幸好这回快多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嬷嬷一手按着她的肚子,另一手轻拉脐带,没一会儿就从她身下掏出个血淋淋的东西拿去喜坑里埋了。
这下她终于可以睡了,勉强喝了一口参汤,一闭上眼就睡着了。
睡着以后,她还能感觉到许多人围着她,一会儿轻轻地将她抬起来换了被褥,一会儿有人拿热帕子将她腿上的血污都擦了去,还有人给她身下上了一层冰冰凉凉的药直到将她浑身都收拾得十分干爽,
外头,胤礽在听到孩子哭声的那一刻,肩头一下就塌下来了,此时外头已天光大亮,一缕清寒的冬阳照亮满地皑皑白雪,他坐在那儿许久无语,身后黏腻腻的全是汗,只觉着自个好似也跟着生了一场孩子似的,身心俱疲。
接生嬷嬷已将孩子擦拭干净,用厚厚的云头花边红缎襁褓给包好了抱了出来,喜气洋洋道:“奴婢恭喜太子爷,母女平安,小格格六斤六两,正是最顶顶吉利的数,以后定然一辈子顺顺遂遂平安富贵!”
“程格格怎么样?”
产房的门上挂着厚厚的棉毡子,胤礽站在门口,只能透过进出时扬起的角度,看到里头人影攒动,却没再听见阿婉的声音了。
“太子爷放心,格格生得很顺当,如今正睡着呢,产房污秽,等里头收拾好了您再进去瞧格格。”
胤礽这才点点头,小心地掀开襁褓看了看,刚生下来的孩子胎发都还是湿的,浑身红彤彤的像只小猴子,但已能看出眉眼与阿婉如出一辙了,小脸也很秀气。
是……是个小小的阿婉。
他看得心顿时化作了一摊水,凑近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小格格的脸颊,只觉像戳在了水豆腐上,他连忙又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可还是恋恋不舍地瞧了好几眼。
这是和当初小阿哥生下来以后截然不同的感觉,因王格格之死,胤礽联想到了自己的额娘赫舍里氏,当初他是否也是这样害死了母亲?所以小阿哥诞生的那点喜悦很快就被死亡的阴影笼罩。
但阿婉这次顺利平安,让他能够毫无负担地享受着为人父的快乐。
等奶娘进来跪下请安,胤礽重新换上一副稳重的父亲模样,先是重赏了后罩房里的所有人,又交代两个奶娘要仔细精心地伺候,小格格若有一点不好,他自然要发落她们全家。
奶娘们跪在地上磕头,再三保证一心伺候小格格。刚出生的孩子需要频繁喝奶,因此让两个奶妈白天黑夜轮流喂,为首那个壮实写的奶娘便起身来接过了襁褓,立刻就下去给小格格喂奶,刚生下来的孩子不能饿着,马上就得喂。
奶娘和小格格就住在产房隔壁的次稍间内,这样一是为了方便程婉蕴醒来要看孩子,二是天气冷,孩子和产妇都不许出屋子,因此这样安顿着最好,两边只隔一道门,地龙烧得热热的,都是一样暖和。
程婉蕴可不管外头如何,她结结实实睡了一觉,孩子呱呱坠地时早上辰时三刻,她就从那会儿一觉睡到了申时,冬日里天黑得早,一醒来,四下静谧,外头簌簌下着雪,檐下的宫灯被雪水朦胧,透出来水濛濛的暖光,照得一地昏黄。
她睡饱了精神好,虽然身体还有种疲劳的感觉,但心里轻松,肚子也轻松,用一种十分不恰当且不雅的比喻,她仿佛便秘三年,一朝……解放。
咳……可真舒坦啊。
青杏耳朵尖,听见她翻身的动静了,连忙转过屏风来看,笑着过来扶她坐起来,道:“格格终于醒了,饿不饿?官嬷嬷让膳房备了红糖水煮鸡蛋,太医也说了,吃这个对您排恶露有帮助,能活络气血,让咱们每日都给您煮上一碗。”
程婉蕴除了下面还有点疼,已经没有别的不舒服了,也慢慢觉出饿来,连忙点头:“让他们上吧,对了……宝宝呢?”
她总算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了,她生了个娃呀!
“小格格刚吃了奶睡下,奴婢让耿妈妈抱过来。”青杏连忙道。
耿妈妈正是奶娘之一,大手大脚有些高壮的那个,程婉蕴还记得她,之前来磕过头,然后她突然回过神来:小格格?自己生了个闺女!
挺好,她喜欢闺女。
等真的见到被红色小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就露出一张嫩嫩小脸的小宝宝,她立刻就萌化了,这时候的小格格已经比刚生出来那会儿更好看了,她孕中保养得好,生得也算快的,从发动到生产才一晚上,宝宝的脸没受太多的挤压,现在已经开始消肿、褪红,露出一点原本白皙的皮肤。
“让我抱抱,怎么抱?教教我!”程婉蕴急切地想亲亲闺女,在耿妈妈的指导下,总算有些蹩脚地接过了襁褓,能仔仔细细地观察自家闺女了。
她睡梦中还不忘吧嗒嘴,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奶味。
程婉蕴觉得她的嘴巴有点像太子爷,唇形圆润,这鼻子也像,她自个的鼻子没有这么挺,但闺女才出生一天就已经能看出鼻骨的挺拔走向了。程婉蕴连忙又去瞧她的眼睛,她眼睛闭着,但看那眼睛的形状和隐约已经显露出来的双眼皮线条,程婉蕴就知道自家闺女肯定遗传了她这辈子的大眼睛!
太好了!她愿望成真了!
当然,她没有嫌弃太子爷眼睛小的意思。
太子爷属于眉眼清淡的温柔盐系帅哥,眼型偏长,不是她这种圆溜溜的大杏仁眼,太子爷的眼睛长在他脸上好看,但在别人脸上就不一定了,因为这还得要配合周身气质来的,而且还不能胖,一胖了就容易被肉挤兑得成“一”字型了。
这种眼型要求太高了,所以程婉蕴怀孕的时候就在祈祷孩子一定把她眼睛遗传了,她觉得她这辈子五官其他都平平无奇,长得最好看的就是眼睛,瞳色深、瞳仁还大,就有种天生带美瞳的效果。
她女儿真会遗传,程婉蕴心满意足。
这时,青杏端来了红糖煮鸡蛋,程婉蕴便有些不舍地将小格格让耿妈妈再抱着,一边吃,一边嘱咐她:“以后喂完了奶,就把小格格抱过来。”
耿妈妈连忙应了。
奶娘虽然是太子爷做主挑的,但程婉蕴也是全程参与了的,她原本想秀一把自己作为穿越者在看人、挑人上的经验,却没想到太子爷比她更细致。
首先,耿妈妈和另一个索妈妈都是赫舍里氏族人的媳妇,也都是在旗满人,身家背景干净,这是最紧要的。其次,两个妈妈都是生完刚满三个月,年龄二十岁左右,相貌周正,从没生过什么大病,结实健康。
随后,太子爷让官嬷嬷和太医一起查看了妈妈们挤出来的乳汁,据说浓淡色泽也有讲究,宫里头都觉得奶黄色、浓一些的有营养。
到这儿,政审和体检过了,两位妈妈才脱颖而出,在她生产前一个月就被安顿在毓庆宫里好吃好喝地供着,但也不能胡乱吃,每顿饭菜都是根据太医提前写好的食谱来安排,以确保奶娘身子康健,奶水也干净。
程婉蕴觉得她也不能挑得更好了。
吃完了红糖鸡蛋,略歇了半个时辰,青杏又端来一碗回奶用的蒲公英草熬的汤:“格格,太医嘱咐饭后就要吃药了。”
程婉蕴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地吃了,她并没有强求一定要自己母乳喂养孩子,第一这在宫里是不允许的,她也不想成为最特殊的一个;第二她见过母乳喂养的不易,她以前团队里就有不少“背奶妈妈”,所以她多少也了解了一些,会吸破皮、会堵奶、会因为发炎而发烧,直到宝宝断奶前从没睡过一次整觉。
在最需要调理身子的月子期间,妈妈们基本上一两个小时就得醒一次喂奶,而宝宝一岁前大多都还需要吃一顿夜奶,所以很多妈妈产假结束回归职场,白天要忙工作(工作之余还要挤奶),夜里还睡不好。
当然,母乳喂养是最好的,就她的同事们说,她们吃奶粉的孩子肠胃会更弱一些,也更容易上火,免疫力大多不如母乳娃娃,所以为了孩子,再苦再难也要咬牙坚持。
还有另一个现实原因就是——吃奶粉太贵了,后世奶粉大多都得买进口的,找人代购也不便宜,一罐两三百,养娃前期基本一个月就得消耗4罐,这还不算其他纸尿裤、玩具、衣物等支出,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负担还是很重的。
她以前手下有个特别厉害的妈妈,喂宝宝喂到了两岁,孩子长得特别壮,比同龄孩子高出一个头,她却特别憔悴。程婉蕴多少照顾她,不让她跟着出差,不让她加班,但她还是肉眼可见的那种老得很快。
因此,青杏说让她吃回奶药,她一饮而尽。
程婉蕴有健康的奶娘帮忙,同为人奶没有奶粉忧虑,她也不需要为了养娃成本发愁,可以立刻投入保养身体的大业里,她还想长命百岁的,她要多活几年。
呜,之前她就是因为996天天熬夜才猝死的。
虽然宫里不让自己喂孩子,大多是为了防外戚、赶紧调理好身子伺候主子再接再厉生娃的原因,但也实打实帮了她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