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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这场打到朝堂之上的官司,耿戎大获全胜。

  这并不是因为朱元璋拉偏架,而是因为他占理。

  窦大将军不经卫将军而擅自拔擢窦氏之人填充南北两军,这是不法的行为,耿戎以卫将军的身份废黜这种乱命,又有何错?

  窦大将军如果觉得气不过,大可以遵从律法来走流程,要么等待某位校尉任期满了,又或者是抓住了谁的小辫子借机去职,到时候再经过卫将军府审核通过,调遣合适的人去填充职位啊!

  国法如此,走到哪儿都不能说耿戎不占理。

  窦敬大获全败,脸色灰暗至极,却也顾不得同耿戎争辩,甚至于没有去看朝中那些可能得意,又或者可能失意的脸。

  他只盯着天子。

  朱元璋旁若无人的点了他:“燕王,可是有事起奏?”

  窦敬倏然笑了一下,神色讥诮,怆然道:“臣无事启奏。”

  朱元璋“噢”了一声,云淡风轻。

  内侍察言观色,发声唱喏:“退朝——”

  ……

  窦敬回到家中,跌坐在座椅上,一句话都说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有仆从小心翼翼的在外传话:“鲁夫人打发人过来,说是温好了酒,问您是否有时间过去享用?”

  鲁夫人的女儿,嫁给了前廷尉张珣做继室,就在不久之前,听闻丈夫被剥夺了廷尉的官职,张夫人窦氏急匆匆回到娘家,希望父亲能够加以援助。

  这才有了鲁夫人温酒一事。

  书房内无人做声。

  仆从摸着衣袖里的厚赐,正犹豫着要不要再问一声的时候,书房的门开了,窦敬神色冷沉的出现在书房门口,仆从略微觑了一眼,便赶忙低下头去,毕恭毕敬的退到一边。

  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窦敬离开了书房,却没有往鲁夫人处去,几经踌躇之后,终是去了后院佛堂,他的正妻梁夫人久居之处。

  梁夫人如往常一般,跪坐在蒲团上低声诵经。

  光阴似箭,她也有了年岁,衣着简朴,长发挽起,眉宇间仍旧能够看出年轻时候端秀姣好的样子。

  窦敬来了,她也不起身,仍旧跪坐在原地,心平气和的念自己想念的经文。

  窦敬终于没有再发脾气,摆摆手将侍从们遣退,关上佛堂的门,自己也扯了一个蒲团,姿态随意的坐了上去。

  “你这些年,到底是在固执什么?”

  他将心头的不解问了出来:“是因为南姬吗?可是我已经告诉过你,她只会是一个姬妾,永远也动摇不了你的位置。”

  梁夫人不言不语,置若罔闻。

  窦敬见状,又道:“是因为我当年纳南姬入府?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她是被她父亲献上的边夷之女,代表的是西牙部族的顺服,你让我怎么拒绝?”

  梁夫人仍旧不语。

  窦敬便一个个问了出来:“不是因为南姬,又是因为谁?兰氏、鲁氏,还是别的什么人?你这样深恨她们,深恨我吗?”

  梁夫人终于停下了念经的动作。

  她持着念珠,转过脸去看着他,平和的告诉窦敬:“我不恨她们,不恨南姬,不恨兰氏,不恨鲁氏,不恨你所有的姬妾。我甚至很怜悯她们。被当成货物,毫无尊严的送给别人,是令人深感羞辱的事情,你不会明白的。”

  窦敬错愕不已。

  而梁夫人静静注视着他,试图从这张脸上找寻到当初的影子。

  但是她注定不能如愿了。

  “我只是在伤心,为我自己,也为我的孩子。”

  她说:“二十二年前,我的女儿失去了她的父亲,而我,也永远的失去了曾经风雨同舟的丈夫。”

  “当然,我也在恨,”梁夫人看着面前人眉头一寸寸皱起,却仍旧继续说了下去:“恨你杀死了与我相濡以沫的丈夫,却以一种耀武扬威的姿态继续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愚蠢又骄横的,一次又一次的询问我,究竟是什么改变了我。”

  窦敬被刺痛了。

  他霍然起身,勃然大怒:“我看你是在佛堂里待得太久,已经疯了!”

  梁夫人笑了。

  她一边笑,一边轻轻摇头。

  窦敬被她笑的愈发恼火:“你笑什么?真的疯了吗?!”

  梁夫人问他:“我笑,是因为看见了你的畏惧与胆怯。窦敬,你是否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呢?”

  窦敬脸色大变,却斥责道:“胡言乱语!”

  “窦大将军为什么会心血来潮,到这里跟夫妻缘尽之人促膝长谈?是因为对于过去的所作所为觉得懊悔,还是因为你的敌人给了你生死关头的威胁,所以你希望一个数十年来与你敌对之人,能说几句宽慰的话给你听?”

  梁夫人道:“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窦大将军向来尊奉鬼神,崇信卜卦之道,怎么却连《易经》都没有看完呢?”

  窦敬冷冷的盯着她,一言不发,良久之后,倏然冷笑一声。

  他走了出去,吩咐左右:“将这座佛堂拆掉,马上动手!”

  左右听得怔住,再见窦敬神色冷厉,赶忙应声。

  梁夫人不以为意,走出门去:“一座佛堂罢了,拆掉又能如何呢?难道你心里的那座佛堂,你也能拆掉吗?”

  窦敬拂袖而去。

  ……

  石府。

  在石家的日子,远比姜家兄妹想象的要好得多。

  初来乍到,石筠没有给他们授课,而是讲礼。

  本朝礼制,同门相交,走亲访友,条条道道都离不开一个“礼”字。

  何夫人也在教导姜家姐妹。

  教授她们时下女子出门会客的礼仪,也叫她们浅浅的涉猎一下闲情雅趣,香道、茶道、花道,最后才是仪态、妆容与衣饰。

  也是直到这一日,才借着教授衣装的由头,给她们置办了衣裳。

  短短数日,姜家兄妹深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姜丽娘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段日子是最舒服的,不需要疲劳肢体,不需要为生计奔波,她第一次觉得,专心学习是这么舒服的事情。

  元娘与姜宁更是如此。

  离家数日,兄妹三人聚在一起商量着回家看看,可巧师兄孙三桥的夫人韩氏前来拜会石筠夫妇,听说这兄妹三个要腿着回去,当场笑得打跌:“好孩子,可别犯傻,你们一路走着回去,叫人瞧见,当是几个做师兄的多不体谅人呢!”

  几位师兄都已经人至中年,韩夫人也是年过四旬,叫他们一声“好孩子”,倒也不算托大,又使人去备了马车:“你们本是兄妹,也没那么多拘束,一道回去也便是了。”

  姜宁打头称谢,韩夫人连忙道:“举手之劳罢了,你们非要谢,倒叫我不自在!”

  姜丽娘偷眼去看何夫人神情,见她仍旧是微微笑着,显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逾矩之处,便也放心了。

  兄妹三个乘坐马车一路回去,难免心有所感:“老师待我们的恩情,这辈子怕都是还不完了!”

  又说起这些时日以来的见闻与列为同窗。

  姜宁说:“师兄们都十分友善,关爱颇多。”

  元娘、丽娘姐妹俩也说:“师母待我们极好,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了!”

  又告诉哥哥:“韩师嫂十分热情,说是等我们回去,叫往府上做客呢,再三推了,她都不许,便也应了。”

  交际圈打开,这是好事,姜宁由衷的为她们高兴。

  兄妹三个一路上说着话,倒也不觉得路远,等到了西堡村之后,元娘挑开车帘去看,险些以为来错了地方。

  昔日泥泞不平的村路用平整的青石仔细铺了,虽比不得官道,但较之从前,却要好的多了!

  姜宁不由得奇道:“谁出钱修的路?”

  西堡村的人远远瞧见驶过来一辆马车,便不由得开始议论,等见到帘子后边的人,马上就兴奋的围了上来:“是大郎回来了?!”

  “元娘跟丽娘也回来了啊!”

  等到三人从马车上下来,那身迥异于西堡村众人的衣裳与通身与先前大相径庭的气度,更是几乎要将众人的眼睛灼瞎,歆羡的目光密密麻麻的聚在他们身上。

  “……真是今非昔比了啊!”

  “怎么好事都叫他们赶上了呢!”

  兄妹三人到了熟悉的家门口,却有些不敢认。

  围墙是新修的,门前铺的整整齐齐,连正房屋顶上因为风吹日晒而变得暗淡的瓦片,也重都换了新的。

  姜满囤不在家,但是费氏在,见儿女们回来,不喜反忧:“怎么都回来了?石公知道吗?”

  深怕几个孩子不学好,被老师退货了。

  姜宁赶紧道:“就是老师吩咐我们回来探亲的。”

  费氏这才安心,但仍旧不忘叮嘱一句:“可不能逃课,知道吗?!”

  姜丽娘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娘,咱们家的屋子,还有村里的路,这是怎么回事?”

  费氏道:“你们走了没两天,就有人来了,说是你们师兄的家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还封了银子……”

  姜丽娘急了:“你收了?!”

  费氏被女儿看得心虚,小声说:“我刚开始没收呀,咋敢呢?我说不要,人家说我不收的话,回去主人家要责备的,又说只是几十两银子,就算是师兄给师弟师妹们的见面礼了,族长也劝我,我就收下了。”

  姜丽娘心下稍安:“来了几家人,是一起来的,还是分开来的?”

  费氏道:“是一起来的。”

  姜丽娘松了口气。

  既如此,料想便是几位师兄商议好一起办的了。

  她问:“给的银子也一样多?”

  费氏点点头:“都给了五十两。”

  她神色畏惧,不安道:“是不是给你们惹麻烦了啊……”

  姜丽娘见状,反倒不忍,拉住母亲的手,用力摇头:“没有,族长不是也在吗?他都说可以收,当然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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