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他对你好不好?”
宋时夏轻轻弹他脑门。
“他要是对我不好还给你买那么贵的衣服啊?你个小屁孩别操这么多心, 能不能考上大学给你姐长点面子啊。”
宋冬冬别扭道:“我抢了你上学名额还害得你嫁人,我要是考得好你肯定更难受。我想的是不如念完初中去工地当小工,一个月能赚30块钱呢, 到时候每个月分你一半。”
宋时夏心里百感交集。
原身对弟弟不好也不坏, 不好是从小要照顾弟弟心里觉得不公平,但她同时因为照顾弟弟躲过了下地干活。每天跟弟弟朝夕相处肯定有感情在,但原身更爱自己。
她猜测可能是原身跟父母吵架被宋冬冬听到了, 所以他才会内疚。原身一直觉得家里人重男轻女, 实际情况是大姐和宋秋生都表示会凑钱送弟弟妹妹一起上学。
可原身性子倔,非觉得这是家人无奈之下向她妥协,钻了牛角尖怨恨上家人。
“笨, 学习是给自己学不是给别人学,你考上大学光荣的是咱们一家人, 考不上别人就要笑话你。你也看到我现在过得很好, 我要是想上学有的是办法参加高考,只要学籍还在就能重新回到校园, 你看看就你这小身板去搬砖能受得了吗?”
宋冬冬被训的垂头丧气。
“我不是批评你,只是告诉你要为了自己上进,读书是为了让人明智。我有没有告诉你他是大学老师,我没考大学但我住在大学里接受知识的熏陶,我觉得不遗憾。”
宋冬冬的反应由失落变得惊讶:“大学老师,那他一定很厉害!”能教大学生的人肯定比大学生更厉害。
“是啊,所以我才让你好好读书给咱家挣个面子,总不能一个读书人都出不来吧?”
宋冬冬被激发了斗志:“他在哪个学校教书?我要考去他工作的学校,他要是敢欺负你我还能给你撑腰。”
宋时夏不是很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但是这目标确实有点遥远。
“你姐夫在燕京大学教书,你加油努努力争取能成为他的学生。”
宋冬冬张着嘴,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
“燕京…燕大啊。”
宋时夏假装没看出来他的窘迫。
“是啊,燕京大学,校园可大了,欢迎你报考。”
宋冬冬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姐,你还是饶了我吧,我觉得你日子过得挺好,肯定不需要我帮你撑腰。”
宋时夏重重拍他的肩给他灌鸡汤:“宋冬冬同志,年轻人要勇于拼搏,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呢?”
宋母跟着附和:“你看你姐姐都亲自鼓励你了,你怎么就没一点斗志?”
宋冬冬哭丧着脸:“妈,你知不知道燕京大学是啥学校?我们老师都是中专考师范大学毕业教我们,你让我考燕京大学不如让我去登天呢。”
宋母半信半疑:“真有那么难考?”
“你不信去问二伯爷,他天天听广播经常去县城,肯定知道燕京大学。”
宋母看向女儿。
“女婿真是燕京大学老师?”
“是啊,我哥还去我那住过几天,院子比咱家小,房子是两层半的独门独户洋楼。”
宋母喃喃自语:“想不到大学老师待遇这么好。”
她又看向小儿子:“你看你姐夫都这么厉害,你也给我好好努力,听你姐的话。”
宋冬冬觉得自己就不该提到姐夫,他肯定跟姐夫气场不和。他考大学都费劲竟然还让他考燕京大学,他不如现在做梦来得快。
宋时夏跟母亲在厨房忙完,桌上的几个人终于趴的趴、倒的倒。
宋秋生趴在桌上,父亲已经呼呼大睡,季惟清坐着好像在发呆。
“你带着小季回屋,我跟你弟把你爸跟你哥送屋里去。”
宋时夏扶着季惟清,季惟清反应迟钝比平时慢半拍,他歪着脑袋看着她。
“你还能动吗?”
季惟清老老实实摇头。
宋时夏叹气,扶着他的腰让他把重量压在自己身上,搀扶着回了房间。
进屋一眼就看到床上四件套是全新的喜字大红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结婚新房。
季惟清身材匀称但全身重量压在身上还是有点吃力,宋时夏费力地把他放在床上,帮他脱掉鞋子盖上被子。
“我去端个空盆进来,免得你待会儿难受想吐。”
季惟清双手放在腹部,直愣愣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等宋时夏带着脸盆进屋,季惟清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
她帮他洗了一把脸,把痰盂放在墙角,端着脸盆出去倒水。
宋母刚跟宋冬冬齐心协力把丈夫和儿子送回房间。
“女婿怎么样了?”
宋时夏笑吟吟:“躺着呢,在发呆,我还是头一次见他喝醉。”
宋母松了口气:“那就好,咱们老宋家的男人喝醉都不发酒疯,让他睡觉就乖乖躺着睡。”
宋冬冬不经意跟姐姐视线相撞,连忙说要去写作业,他怕姐姐又提到让他考燕大。
“你也歇会儿吧,听你们昨晚肯定也没休息好。”
宋时夏回到房间,季惟清身上的被子被他丢在一边。
她扯过被子重新给他盖上。
“多大了还蹬被子。”
“热,不想盖。”
季惟清不满地看着她,一副委屈巴巴的小媳妇儿模样。
宋时夏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可爱的一面。
她趴在床边跟他对视。
“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季惟清慢吞吞答:“我是喝醉了,不是傻了。”
“那1+1等于几?”
季惟清反应了三秒:“哥德巴赫猜想1+1的理论为…”
宋时夏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知道你没醉。”这回答跟个无情的智能AI似的。
季惟清眼神无辜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不让他继续说。
宋时夏蹬掉鞋子,爬上床在他身边躺下。
“你睫毛好长,又长又密像小扇子。”她一直想说,从来没有合适的时机。
季惟清抓住她的手:“不要动手动脚。”
宋时夏嘲笑他:“怎么喝醉了又开始装正经是吧?我非要动手动脚你能拿我怎样!”
宋时夏在他身上一通折腾,他的衬衫很快就只剩最下面两颗扣子,衬衫下摆别在裤子里才逃过一劫。
下一秒天旋地转,季惟清猛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他带着酒气晕晕乎乎警告:“不要动手动脚…否则…后果自负。”
宋时夏满脸生无可恋,身上压着个人真重啊。听到他如有擂鼓的心跳声和越来越加重的呼吸声。她抬手推他,推不动只能捏他的脸左右拉扯。
“你是不是故意的。”
季惟清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证明。
他一路从额头吻到下巴,像只小狗似的又亲又舔,每当他的吻落在耳垂就会引起身下人的酥麻颤栗。
她伸手推他:“你起来。”她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带着娇嗔。
手被他扣着摁到脑袋边上。
大概是嫌她吵,他的攻略阵地终于转移到了嘴唇。
唇瓣被他熟练的撬开,他的吻炽热又滚烫勾着她,酒精的气息让她略感不适,他吻得很用力,咬着她的唇又吮又吸,湿软的唇舌你来我往纠缠不清邀请她共沉沦。
他的熟练全都要归功于宋时夏前期的不吝教导。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宋时夏身体发软,嘴唇被他吮的发麻,指尖顺着衣服从腰间滑入逐渐向上。被他禁锢着的手早就松开,她全身无力,情不自禁搂着他的脖子回应。
他一下又一下吻着她,表情看上去专注而认真,仿佛是在进行一项学术研究。
宋时夏被他看得害羞转头,心里涌起不服输的念头。凭什么自己被撩的要死要活他还能看着像个没事人。
她故意调整呼吸,不让自己开口就变成轻喘。
“家里没准备东西,你要不忍忍吧。”
季惟清闻言果真不再进行下一步动作,手臂紧紧抱着她,他把脑袋埋在她颈边委屈地蹭她的脸,宋时夏感觉自己像是被吸的猫。
啧,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伸手抚摸着他后脑勺,主动吻上他。
午觉睡醒已经是下午,院子里的说话声音逐渐变大,宋时夏终于睁眼。
季惟清酒醒坐在床上很是懊恼,看来是被自己醉酒的样子蠢到了。
宋时夏坐起来,她明知故问。
“怎么了?”
季惟清低着头,“衣服脏了。”
他的衣服皱巴巴一团,他穿不出去。对他这个有点洁癖的强迫症而言,恨不得变出来熨斗把衣服拉的板板正正。
宋时夏忍住不笑,但根本忍不住。
“等我爸妈晚上睡了再洗吧。”
看他还是不自在,她终于不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