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四叔,四婶,没事儿哒,今晚就让金蛋、银蛋、铜蛋跟着我回毓庆宫里休息吧,我们四个人白天都商量好了,聚在一起玩玩具呢。”
“金团会照顾好三个小弟弟的!”
小弘昱、小弘晴、小弘晖听到大堂哥开口就喊他们哥仨今日才定下的乳名,不由齐齐往上挺了挺小胸膛,像是得到某种具有权威性的认可了般,毕竟小孩子们本就喜欢跟在大孩子们的屁股后面玩儿,慕强心理不分男女老少。
小弘晖笑眯了一双丹凤眼,对着胤禛与乌拉那拉氏挥舞着小手,奶音甜甜地说道:
“阿玛,额娘,快些回府吧,铜蛋儿要和哥哥们一起睡觉啦!”
四贝勒两口子:“……”
“是啊,阿玛、额娘,你们俩也赶紧走吧,不是说宫门快要落锁了吗?”
小弘晴也跟在小弘晖后面,毫不留恋的对着三爷与三福晋挥手告别。
诚郡王夫妻俩:“……”
“阿玛,额娘,姐姐们还在玛嬷宫里等着呢,你们俩赶紧接上姐姐们回府吧,等到我在金团哥哥家里住熟了,下次把姐姐们带上一起和金团哥哥住。”
小弘昱也潇洒的冲着自己父母摆手。
直郡王夫妻俩面面相觑,有些不淡定了,他们家儿子是真傻啊!还准备把东宫当成自己第二个家了?
“算了,老大,老三,老四,既然侄儿们与金团商量好了,索性今日就让他们仨在东宫留宿吧,放心,孤会让何柱儿亲自给他们兄弟四个守夜的,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胤礽背着双手笑得一脸春风荡漾,不知怎么,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爽。
太子妃也跟着笑道:
“是啊,他们平日里见面次数也少,今日是喜庆的好日子,兄弟四个住一块也热闹些。”
“好哦!”
三小只虽然因为年龄过小,对皇权、储君的身份还没有一个很深刻的认识,但三小只也是个鬼机灵,知道他们太子二伯/二叔,太子妃二伯母/二婶比他们阿玛、额娘说话好使,听到胤礽夫妻俩开口了,立马在原地蹦跶了起来。
其余三对夫妻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好挨个儿嘱咐完自家好大儿,然后各留下了一个照顾他们哥仨的奶嬷嬷,一行三对夫妻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的沿着青石板宫道往西华门而去,出宫往府邸里回了。
胤礽与瓜尔佳氏也带着四个小奶团子以及宫人们,沿着青石板宫道往毓庆宫而去了。
……
戌时四刻,乾清宫正殿内室里。
只是白天在乾西五所八儿子的院子中露了个面就回来批阅奏折的康熙,沐浴结束,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丝绸寝衣靠在龙床的床头上,翻阅着后世红色封皮的书籍。
听到站在底下的梁九功绘声绘色的讲述着三个孙儿凑在一起给他们各自取了乳名,还缠着大孙子回东宫留宿的事情,不禁哑然失笑,良久后,叹气道:
“金团与弘昱、弘晴、弘晖他们四个堂兄弟的关系确实要比保清、保成、老三、老四们小时候要好。”
梁九功听到这话,没有吭声,而是在心中无声接话道:可不是嘛!万岁爷?您难道是忘记多年前大阿哥刚回宫时与太子爷一撞上面,兄弟俩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鸡飞狗跳的混乱场面了?
“唉,时间真是不饶人啊,一晃眼朕的孙子们都能跑会跳的了。”
想起白日八儿子大婚的场景,康熙不禁又出声感慨了一句。
梁九功笑着说道:
“万岁爷,时候不早了,您应该安寝了,明天还有早朝呢。”
“嗯,看完这几页就睡。”
康熙收起脑海中突然涌上来的“儿女们都大了,岁月催人老”的万千思绪,集中精神看着纸上一个个缺胳膊少腿儿的方块简体字:
【资本家通过剥削劳动者的剩余价值来积累财富……】
【剩余价值是……】
【资本主义终究灭亡……】
……
同一时刻,毓庆宫前殿里。
弘晞是有自己独立的屋子的,只不过因为他阿玛、额娘现在只有他一个宝贝疙瘩,所以养得太过小心了。
从出生到满周岁他的摇篮小床搁在自己额娘后殿的内室里。
从一周岁到两周岁他的摇篮小床搁在自己阿玛前殿的内室里。
上月中旬,他在毓庆宫里庆贺完自己两周岁的生辰,正式迈入虚岁三岁的启蒙年龄了,就从他阿玛的内室里搬了出来。
他的房间布置得非常舒服,边边角角都被自己额娘带着宫女们用软布仔细的包了起来,里面放着的摆件也无一不是精品,因为他住的是个套间,摇篮小床与紫檀木的雕花架子床都在内间,外间被收拾成了玩具房。
四个小奶团子原本随着储君夫妻俩回到东宫时,还都是迷瞪着眼睛,昏昏欲睡的,哪成想被宫人们给伺候着洗完澡后,四个小孩儿瞬间全都精神了起来。
他们的年龄基本上挨着,小弘昱、小弘晴、小弘晖穿得都是弘晞金黄色的丝绸寝衣。
四小只聚在一起坐在玩具房的羊毛地毯上,摆弄弘晞的玩具。
与弘晞这个伪小孩儿不同,小弘昱、小弘晴、小弘晖看到当初弘晞在拍戏的剧场中带回来的一大包,剧组小姐姐们送给他的玩具后,三个小家伙的荔枝眼、柳叶眼、丹凤眼齐刷刷地亮了起来。
四轮车模型、轮船模型、飞机模型更是把三小只馋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小弘昱抱着四轮车,两只小手上下齐摸,小弘晴摸摸轮船的金属壳子,双眼亮晶晶的,小弘晖抱着飞机的尾翼,恨不得将自己变成拇指那般小,钻进飞机的驾驶舱内。
“金团哥哥,后世的玩具好别致啊。”
小弘昱怀里抱着四轮车,又用小手捡起来一个葫芦小金刚,羡慕不已地奶声奶气说道。
弘晞因为早就过了玩玩具的年龄,当初他也没有仔细瞧剧组小姐姐送给他的一包玩具具体都有什么。
还是今个和三小只凑在一起才把他所有的后世玩具都给翻出来,从里面找出来了一盒七个小葫芦娃。
四轮车模型、轮船模型、飞机模型太珍贵了,弘晞还打算到时候让精于器具机械的人研究里面的构造呢,肯定是没法送给三小只的。
听到小金蛋儿的话,弘晞瞥了一眼弘昱小手中捏着的是力大无穷的红色大娃,然后他又从礼物堆中翻了一下,把有千里眼、顺风耳的橙色二娃,以及拥有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的黄色三娃分别递给了小弘晴、小弘晖,对着三小只说道:
“金蛋儿、银蛋儿、铜蛋儿你们三个人拿在手里的是葫芦兄弟里面排行前三的葫芦娃,就当作金团哥哥今日送给你们仨的小礼物了。”
“葫芦娃?”
三小只听到这个奇奇怪怪的名字,纷纷疑惑的蹙着小眉头,不约而同的歪了一下毛茸茸的脑袋。
三个白嫩可爱小娃娃的歪头杀加起来的效果是“一加一加一大于三”的萌,弘晞瞬间被三个小堂弟萌的心肝乱颤,忙笑着说道:
“待会儿我给你们讲讲我偶然从后世听来的《葫芦兄弟》的故事。”
三小只听到“故事”二字,眼睛“唰”的又全亮了起来,除了弘昱外,小弘晴与小弘晖同弘晞一样,作为如今诚郡王府与四贝勒府唯一的独苗苗,两个小奶娃平日里除了与太监们玩儿,也没有旁的同龄人一起玩儿了,他们俩还没有启蒙,整日闲着无聊极了。
小弘昱虽然有四个姐姐,但男孩子与女孩子喜爱的东西不一样,姐弟五个也玩不到一起。
三小只哪听过什么睡前故事啊,如今听到金团哥哥不仅给他们送小礼物,还给他们讲故事,瞬间各个咧着小嘴,点头如捣蒜,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弘晞清了清嗓子,盘着两条小短腿儿,正准备开讲,何柱儿就凑到四个小家伙们旁边,蹲下身子温声笑道:
“长孙殿下,弘昱阿哥、弘晴阿哥、弘晖阿哥,时候不早了,您四位要休息了,再不睡觉明日要长不高了。”
四小只:“……何公公,你是懂怎么做会扫兴的。”
……
在何柱儿的一遍遍催促下,小弘昱、小弘晴、小弘晖依依不舍的放下手里的模型,但却拿着他们哥仨的葫芦小金刚,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儿,踩着脚踏、哼哧哼哧地撅着小屁股爬到了紫檀木的架子床上。
中秋过后,夜间的气温就已经有些变凉了。
四小只排排睡,从大到小由外到内排,弘晞睡在最外侧,小弘晖睡在最里面。
何柱儿笑眯眯地拉开蚕丝被给四小只盖上。
四个金贵的小主子不管哪个磕了碰了都是要命的,何柱儿没有放下床帐子,而是拉了把椅子紧挨着架子床坐下,以防半夜里,睡在最外侧的长孙殿下翻身从床上掉下来,其实架子床很大,四小只连三分之一的地方都没有占完。
内室里的蜡烛吹灭了好几根,只余下了床头与床尾鎏金烛台上的蜡烛照明。
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们是很情绪化的,说高兴就高兴,说哭张嘴就能哭出来。
原本在玩玩具时,有东西转移注意力还好,如今静下来了,躺在架子床上,初次离开自己的父母,在外面留宿的小弘昱、小弘晴、小弘晖,看着光线昏暗的陌生内室,三小只不禁悲从中来,撇了撇小嘴,无他,他们想自己的阿玛与额娘了。
“金团哥哥,金蛋儿想额娘了。”
小弘昱最先开口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小弘晴也跟着瓮声瓮气的失落道:
“金团哥哥,银蛋儿也想额娘了,平日这个时候额娘会给银蛋儿谈古琴睡觉的。”
“呜呜,金团哥哥,铜蛋儿也想额娘,还有阿玛养的小京巴了。”
一岁半的小卷毛年龄最小,说话都不禁带上了一丝哽咽。
坐在椅子上的何柱儿听到三小只秒变委屈包的模样,险些乐出声来,正准备起身去外面喊小弘昱、小弘晴、小弘晖的奶嬷嬷让她们进来哄一哄各自的小主子。
早就预料到三个小堂弟必定在夜深人静里会想家的弘晞,睁开漂亮的瑞凤眼,转过小身子,侧着躺着看向睡在里面的三小只,开口哄道:
“金蛋儿,银蛋儿,铜蛋儿,金团哥哥给你们讲《葫芦兄弟》的故事吧,可有趣了,小时候听了葫芦巴图鲁的故事,长大后就能变成满洲巴图鲁哦!”
不得不说每一个满洲小男孩对“巴图鲁(勇士)”都是没有一丝抵抗力的,三小只听到弘晞的话,全都将吸引力给移到了弘晞身上,支棱着小耳朵准备认真听。
屁股已经离开椅子面的何柱儿见状也又轻轻坐回了椅子上,想要听一听他们家长孙殿下怎么讲故事。
“咳咳。”
弘晞又清了一下嗓子,边努力回忆着前世曾看过的《葫芦兄弟》动画片,细节想不起来了就自己根据理解瞎编,用小奶音吐字清晰地一字一句描绘道:
“从前有座葫芦山,葫芦山里住着一个白胡子的老玛法,老玛法整日背着竹篓以采药为生。”
“没有人知道在这山底下压着一对邪恶的妖精夫妻,男的是有两只大钳子的蝎子精,女的是人脸蛇身的蛇精。”
“妖精夫妻俩在山底下被压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年了,眼看着马上就要化成灰烬,永远不会跑出来祸害人了,谁知一只穿山甲在山里打洞时,不小心把两个妖精给放了出来。”
“啊!”
“哇!”
“天呐!”
三小只反应不已,齐齐出声感叹道。
坐在椅子上的何柱儿也不禁在心里暗道一声:“可惜,再差一点儿妖精们就不会跑出来了。”
“金团哥哥,什么是穿山甲哦?”
小弘昱皱着小眉头,不解地询问道。
小弘晴也跟着奶声奶气说道:
“葫芦山在哪里啊?我阿玛知道在哪儿吗?他去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