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集节目也就一个半小时多,很快就看完了。
节目组关了直播,本来以为直接就可以走了,没想到节目组却告知其他人可以走了,但她还有点事情。
季夏槐:?
待节目组告知她是因为还需要拍一段简短的宣传片时,季夏槐了然。
其他所有嘉宾先前已经拍过宣传片,只有季夏槐没有拍过,因此这次来便一并拍完。
节目组告知季夏槐的宣传片拍摄很简单,主要围绕话题问答进行。
话题的大多数是围绕她和徐喻礼进行,少数几个聊到其他嘉宾,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导致她有些敏感,季夏槐总觉得杭南在这些问题里出现的频率也不算低。
等到最后所有都结束,季夏槐和工作人员告辞过后准备离开。
在地下车库碰了还未离开的杭南。
季夏槐对今天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总觉得不弄清楚就不舒坦,于是她走了过去。
半拉的车窗露出杭南的半张脸,看不清神色。
季夏槐过去仍旧礼貌性地敲了敲。
杭南拉下车窗,看到她似乎也并不意外。
季夏槐单刀直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弟弟徐喻礼吗?”
杭南:“......?”
看他这个神色,不用回答季夏槐已经知道了答案,她接着问,“那么你是喜欢我吗?”
杭南沉默了片刻,没直接回答,反问,“所以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呢?”
季夏槐也没直接回答他,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她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但那又如何呢?
第26章 整活第二十六天
接下来休息的时间里, 季夏槐日子依然过得多姿多彩,外公倒是空闲下来了,但徐喻礼依然忙的脚不沾地, 于是她和外公约定好的去看新买的小岛的事只能暂且搁置。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之后, 家里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霍隽。
季老爷子对霍隽的到来显然很是开心, 不仅亲自站起来迎接他, 还吩咐厨房做了他最爱吃的菜。
季夏槐跟在老爷子身边, 本来连招呼都不想打, 但对上对方望过来幽深的视线后, 出于礼貌不咸不淡地扯了下嘴角。
霍隽常年都是西装革履的样子, 似乎总有应酬不完的场合,身边永远跟着一两个助理,总是上一秒还在和你闲聊下一秒就能转头兼顾工作。
季夏槐曾经很崇拜他的这项能力。
直到后来——
她发现,原来被兼顾的从来不是工作, 不过是她罢了。
“我前段时间就听说你过来M市了,就等着你过来拜访呢, 这段时间很忙吧?”季老爷子率先开口, 乐呵呵的。
“嗯, 前段时间比较忙, 这两天就好点了。”霍隽正襟危坐, 回答。
他的嗓音和他的人一样, 像是常年长在长白山上的一棵雪松, 清冽中带着一丝生人勿近的疏离, 即便对面的老人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长辈, 他也没有一点多余的情绪。
季夏槐撇了撇嘴。
心道, 你一直忙多好,何苦多余过来这一趟。
给她添堵不说, 还容易让外公再起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但不论她作何想法,季老爷子是不懂她心思的。只见老爷子越笑越和善,“哎知道你忙,这不前段时间我还和囡囡念叨你呢,想着你怎么也得忙完这一阵才能过来。”
霍隽眼眸微眯,视线在季夏槐身上短暂地停了一下,重新落回到老爷子身上,“哦?季爷爷和囡囡念叨我什么了?”
季夏槐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从自己身上掠过,她刻意忽略掉,并不参与他们的话题。
心里却在狠狠吐槽。
还囡囡,囡囡是你叫的吗?
季老爷子:“也没什么,就是念叨好久没见你了,呵呵反正今天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霍隽绷直的嘴角微微弯起,“是我不懂事了。”
两人一来一往地聊着,从霍隽的个人近况聊到了他最近公司的事情,又聊到了季家和霍家多年来的渊源,最后聊到国内乃至国际的商业格局。
季夏槐看似带着耳朵,实则心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她对这些兴趣不大,尤其涉及到霍隽,就更没有兴趣了。
直到严伯上来招呼说可以开饭了,两人这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话题。
饭桌上的气氛比刚才显得要沉闷几分,往日里是季夏槐活跃气氛,今天她懒得开口,霍隽又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自然就热闹不起来。
季夏槐咬着筷子思维自由发散,突然想到幸亏今天徐喻礼不在,不然这桌上的气氛只怕是更尴尬了。
等她收拢思绪却发现自己碗里多了块龙虾。
她茫然抬头,视线与对面的霍隽撞了个正着。
霍隽神色坦然,主动开口,“缅因龙虾,我记得你以前爱吃。”
季夏槐都要笑了。
她把那块龙虾从碗里夹出来,放在前面的餐盘上,意有所指地开口,“霍总怕是不清楚,人的喜好是会变的,以前的我喜欢龙虾,现在可能更喜欢鲍鱼青蟹,当然也有可能是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总之这世上的选择真是太多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明天会喜欢什么。”
随着她这番话出口,霍隽眸色加深,片刻后却突然轻笑了声,“哦是吗?可怎么前段时间克里斯主厨回去和我说,当天他做的缅因龙虾被你一扫而光呢。”
季夏槐一滞,刚给自己打起来的气瞬间松懈。
“你说谁?克里斯?”她问。
霍隽看着她,而后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充满了耐人寻味,好似在等着,看你还打算出什么招数,但不管什么招数,他都能胸有成竹地一一破解。
季夏槐瞬间有些烦躁。
又是这种眼神,又是这种目空一切的眼神,好像她在他面前永远无所遁形一样。
季夏槐自认为自己勉强算是个情绪稳定的人,但碰上霍隽她总是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怒气。
要说是因为以前那点情愫,季夏槐觉得她也不至于,毕竟都放下这么长时间了,何况他俩人也没有真正在一起过。
但烦躁,真的烦躁,气闷得像心里哪道门被刻意堵住了一样。
季夏槐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个人拉着她情绪的线非要让她做出特别大的反应一样。
“囡囡不会不知道,tonight是我开的吧?”霍隽意有所指。
季夏槐让自己冷静下来,冷漠地摇头,“当然不知道,如果知道,我就不可能让他进我家门了。”
“囡囡!”见她话越说越冲,一旁的季老爷子忍不住开口。
季夏槐也意识到话说的有点偏激了,即便她心路真是这么想的,但在外公面前也不能这么说。
毕竟,季霍两家是祖祖辈辈几代人维系下来的关系。
季夏槐放下碗筷,对着老爷子道:“外公,我想去外面吹吹风,你们俩先吃。”
然后她便从餐桌离开了。
等她走后,季老爷子吃饭的心也淡了,也放下手中的筷子,淡声道:“小霍啊,我不知道你们俩之前到底怎么回事,但你若是真的有心,就该好好找找你们之间的问题。我虽然现在对你们俩结亲还是持乐观态度的,但你要知道,囡囡是我唯一的宝贝外孙女,我终归是会向着她的,不可能因为其他而不顾她的想法,即便是咱们季霍两家长久以来的情谊。”
霍隽黝黑的眼珠与老人对上,看不清情绪,自然也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他只是对着季老爷子保证,“您放心,不管其他,季霍两家的关系在我活着的时候不会变。”
这便是做出承诺了。
季老爷子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哎哟我是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掺和不进去了,罢了你去外面帮我看着点儿囡囡,别让她出什么事。”
霍隽点了点头,目送老爷子离开。
这才转身往外走。
季夏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晃荡,感受到身后有人靠近时,她懒洋洋地开口:“场面话我懒得说了,霍隽你下次来之前能告诉我一声吗,毕竟我不想看见你,我猜你也不是特别想看见我,既然相看两厌,那我们不如避开,你说呢?”
霍隽唇角微掀,没有否认她的说辞,只是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不想见你呢?”
季夏槐腾空的双脚落在地上,将秋千固定住,站起身来回头看向身后的人,一字一句道:“霍隽,给我们彼此留点好的回忆不行吗?我不希望以后我回头看,我年轻时候喜欢的人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人。没有人会永远十八岁,我固执愚蠢的十八岁早已经过去了。”
霍隽本来还颇有闲情逸致地听着她的长篇大论,可在听到她说十八岁的时候,他的眼神突然就变了,他一把抓住季夏槐的手腕,声音几近崩溃,“十八岁,你还好意思提十八岁?是,活着的人没有人会永远十八岁,那么已经死了的呢?死在十八岁那年的人呢?”
季夏槐瞳孔骤缩,脸色变得惨白。
霍隽这个人,向来是最会往她心窝子上戳刀的,即便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依然知道怎么刺她最疼。
季夏槐不明白,他在别人面前端方持重,在别人面前客套有礼,为什么只有面对她,他会露出最坏脾气的一面,甚至有时候像个恶魔。
季夏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霍隽,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都随你。只是我累了,以后我们还是减少见面吧。”
季夏槐说完,试图甩开他禁锢自己的手。
谁料霍隽不仅没松开,反而一把将她拉近,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的声音带着十分的恶意,甚至显得有些邪性,“囡囡,可是我不累呢。”
他的工作每天日复一日的机械枯燥,如果不找点事情做,他怎么能知道自己活着呢?
季夏槐皱眉。
霍隽抬手,摸上她的眉骨,一寸一寸,仔细极了。
季夏槐感觉心里仿佛吞了一万只苍蝇,恶心极了,狠狠偏头。
就在这时,霍隽却突然松开了她。
“囡囡,晚安。”如果忽略掉他还没来得及收起的邪笑的话,这句话在夜色下仿佛旖旎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季夏槐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回身朝屋内走去。
这个疯子。
两年不见,他的病情怎么感觉更加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