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昭看着皇帝若有所思的模样,笑着说道:“我只是随口说说,朝堂大事跟一府琐事是不能相提并论的,皇上就当笑话听听便是。”
封奕拍拍云昭的手,随即转开了话题,宋云昭识趣也不再说什么,随着皇帝的话说了些后宫的趣事。
只是这后宫着实没有多少趣事,没有皇后,就没有诸妃请安互插一刀的竞技场,现在来了一个太后,但是太后才刚回来还没大展威风,书中鼎鼎有名差点干掉女主的安疏桐,现在还在寿慈宫窝着,没有找到机会大展风采。
她也只能说些与冯云瑾几个人的趣事,其他的当真是没什么好说的。
封奕显然也并不是真的要听这些,散步消食进了帐子里,宋云昭隐隐约约睡着的时候,还能听到皇帝轻轻翻身的动作。
既然皇帝放缓动作不想惊动她,她自然不能拂了皇帝的好意,假装不知道。
看来,皇帝要阅兵并不是一时兴起,怕是要有大动作啊。
第二天她醒后,封奕早已将去上朝,简单地用了早膳,安顺急匆匆地进来。“主子,西南出大事了。”
宋云昭一愣,西南?
“哪个西南?”
安顺听着主子这么一问,立刻说道:“是西南土官,虽授封与朝廷,但是却不为朝廷所治。”
宋云昭恍然大悟,就跟历史上少数民族自治一样,西南少数民族极多,互相之间纷争不断,常常会发生争斗事件,有时候会祸及朝廷,所以西南常有兵力驻扎。
“出什么大事儿了?”宋云昭明白过来就开口问道。
“将朝廷派遣的官员给杀了,悬尸山林,还假装盗匪抢夺边民的牲畜粮食,如今西南一带闹得是沸沸扬扬。”
宋云昭:……
书中好像也有这事儿,不过这跟后宫争斗没多少关系,所以书中只是浅浅提起。
书中派去镇压西南土官的好像是镇北王。
正因为镇北王这次又立了大功,而且带了世子通往,贺兰越斩杀贼首立了大功,在一众年轻子弟中瞬间脱颖而出,而他在书中又是女主的爱慕者,军功在手,名气大振,自然襄助女主颇多。
宋云昭:……
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书中所有突发事件,不是给女主送机会就是送机会的路上。
心好累啊。
难怪封奕说起阅兵的事情……
想到这里,宋云昭看着安顺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听说昨日邸报就到了京城,今日左相上折子在朝堂上议事。”
宋云昭心头微微一沉,邸报昨日抵达京城,今日左相才上折子,那皇帝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看来,皇上如今在朝中的耳目越来越多了,这是好事,但是相对云昭来说,以后说话做事更要小心翼翼。
她仔细回忆,她是真不知道此事,所以昨晚上在皇帝面前应该没有做什么不合适的事情,说什么不得已的话。
心头微微松口气,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现在皇帝宠她,她自然是样样好,但是若他日皇帝变了心,她曾经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她的罪名。
伴君如伴虎,她是时时刻刻谨记在心的。
说她薄情也好,说她没有良心也好,她的良心只能存放在自己身上,不能指望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啊。
唯一让她担忧的是贺兰越这次会不会如书中那样跟着镇北王出征,如果剧情不变随父出征,那么立了功回来之后,那他会不会继续给秦溪月当助力?
啧。
她这只手好不容易搅和的剧情发生偏移,可是现在主线又出来给女主加油了,可真是烦人。
贺兰韵她还能使上力气,但是她跟贺兰越没交情,这对她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这么个能扛能打能闹事的搅屎棍,为何不是自家的呢?
羡慕嫉妒女主啊。
安顺瞧着主子的神色很是难看,也不敢多说别的,只说道:“主子,奴婢听说朝臣上书请皇上发兵西南,还有人上折子举荐宋大人为军需官。”
宋云昭:!
举荐她爹当军需官?
管粮草?
宋云昭何止是变脸,简直是黑如锅底,她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行军打仗最容易出问题的就是军需,她爹在朝堂上没什么底蕴,再加上有自己这么个得宠的女儿,挡了别人家女儿的路,不知道多少人恨得她牙痒痒,举荐她爹当军需官,这是要送他们父女上断头台!
难怪她升了昭仪朝堂上没有多大的动静,感情这些老狐狸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她深深地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地在室内踱步,得想个法子才成。
她爹上次为了她明知道危险还去赈灾,这次可跟赈灾不一样,赈灾她爹做过别人糊弄不了他,但是军需不一样啊,这里头水深着呢。
再加上贺兰越对秦溪月一往情深,就怕这人恨屋及乌,对她爹下死手啊。
宋云昭去了书房立刻写信给大伯母,写了几句又拿起来撕掉了。
太后在宫里,万一信件落到太后手中可不妙。
别人不敢拦她的信,太后敢。
若是让大伯母进宫也不是不行,但是在这个关头太惹眼了,肯定会被人怀疑。
思来想去,她把安顺叫进来,“你悄悄去宋府走一趟,给我大伯母递个信,军需官一事,务必请父亲拒绝。”
二更。
第151章 :宋大老爷怕是中招了
安顺忙应下来,“主子还有别的吩咐吗?”
宋云昭摇摇头,“你去吧,一定小心些。”
“是。”安顺转身退下。
宋云昭坐在书桌前,许是最近过得太过顺遂,女主定律都给扔脑后头去了。
现在好了,现实给了她好大一巴掌。
宋云昭这样的亏是绝对不会这么咽下去的,这件事情秦太傅在其中有没有插一手她不知道,右相立场她也不清楚,但是既然折子是左相所奏,必然跟他脱不开关系。
但是,左相又没女儿在宫里,他掺和这些事情做什么?
宋云昭想不明白,这件事情要是右相所为,她还不奇怪,但是左相的话,就真的很让人看不懂。
宋云昭压下心中疑惑,只想着幸好季云廷外放了,这要是他继续在京城做官,与贺兰越一文一武,还真是让人难受。
女配不配有人爱啊。
因为西南出兵的事情,接连几日朝堂上纷争不休,二相意见相左,每日上演唇刀舌剑。
就在宋云昭送出信的第三天,宋南祯上朝时被轿帘绊了一跤从轿中摔出来伤了脚踝,于是上书告假养伤。
宋云昭知道后坐在窗前半天没缓过神,她知道父亲官微人轻,偏偏女儿又是宠妃,别人把他们父女架到火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自伤避了军需官的差事。
别人家的女儿得宠,娘家跟着一飞冲天,她这里的宠,却只给她父亲带了灾难。
宋云昭想起父亲,就没忍住红了眼,既愧疚又无奈。
拿出帕子,对着镜子细细地将眼泪擦拭干净,静坐一会儿,面上看不出异样,这才抬脚走出去。
把于嬷嬷叫来,吩咐道:“我父亲受了伤,就劳烦嬷嬷代我去宋府探望一二。”宋云昭将写好的礼单给于嬷嬷。
于嬷嬷忙伸手接过,“主子,可还有交代的话?”
“你跟我父亲说,让他老人家好好养伤,他这年龄一定要养好了再去当差,不要逞强。”宋云昭一字一字的说道。
于嬷嬷不知道怎么,听到这话浑身一凛,躬身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拿了礼单去开库房,装了东西,就直接出宫去了。
宋南祯受伤的消息在后宫也传了开来,冯云瑾最先到的。
宋云昭见了她,就见她面色不太好,“昭仪,宋大人的伤无碍吧?”
宋云昭轻轻叹气,“我打发人去看过了,伤得有点厉害,怕是要好好养一养。”
冯云瑾看着云昭的神色很是不好看,她低声说道:“军需官是个好差事,但是得看落在谁手中。家父说,宋大人虽然受了伤,正好能避开此事,算是因祸得福。昭仪无须介怀,放宽心才是。”
宋云昭看着冯云瑾问道:“冯大人有心了,说的有些道理,只是我这个做女儿的,着实不愿看到父亲受伤。”说到这里语气中带了几分嘲讽,“我父亲人微言轻,没想到军需官这样的美差居然还能落到他头上,可真是令人受宠若惊。”
冯云瑾听到这话就知道宋昭仪显然是想到了此事的凶险,她压低声音说道:“宋大人此时受伤,军需官的人选就要重议,昭仪且看着,还有的热闹呢。”
宋云昭微微挑眉,看着冯云瑾问道:“是吗?看来这个差事争的人不少。”
冯云瑾微微点头,思量一下,这才斟酌开口说道:“之前有人举荐宋大人,又有左相附议,便是有其他人选,别人也会暂时压下。”
宋云昭秒懂,她现在是众人之敌,所以朝臣联起手来给她爹挖坑,宋家也有姻亲,但是使不上力。韩大人现在又是左都御史,更不能在明面上为她父亲说话。
所以,她父亲想要避开坑,就只能自伤以求自保。
但是现在局面发生了变化,她父亲伤了不能做军需官,那么这个肥差自然就会重新被盯上,众人想要捞到自己碗中,就得在朝堂上争一争了。
宋云昭的眼睛转了转,看着冯云瑾问道:“这次西南的事情,朝廷已经决定出征了吗?”
皇帝已经几日未进后宫,宋云昭这里想要知道最新的消息不容易。
张茂全在这里坐镇,她不好让安顺像以前明目张胆打听前朝的消息。
张茂全来了,有利也有弊啊。
冯云瑾点头,她父亲是都指挥佥事,军中消息自是灵通,便道:“右相举荐镇北王领军出征,此事八成已定。”
宋云昭:……
还真是跟书中一样,举荐的人依旧是镇北王。
“镇北王领兵出征拿了军权,那么军需事宜就得让步。”冯云瑾叹气,“我爹这次还不知在不在征召之内,得看镇北王选将选到谁了。”
冯必达有没有随军出征,宋云昭还真记不起书中写没写,毕竟书中大部分都在写后宫事宜,出征的大事也只是一笔带过,只会讲一讲三军主帅以及男女主以及男女配间的恩怨情仇。
“若是冯佥事随军出征,会上战场吗?”宋云昭问道。
冯云瑾忧心忡忡,“不知道,得看主帅之意,不过若是军令下达,是不能违令的。”
她也不想父亲出征,年纪一把了,只要上战场就有危险。
但是,这事儿她说了不算,她父亲说了也不算,父亲头顶上还有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