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脸上落了疤,就算是她身边贴身的大丫头,以后的婚事也不会顺利。
降香因她受了难,她当然要护着她。
降香忙点头应了,宋云昭这才沉着脸抬脚往外走,事情绝对不会是意外。
大夫人来得很快,宋云昭见到人就上前见礼。
大夫人一把扶住宋云昭,道:“好孩子,我已经让人去请郎中了,让大伯母瞧瞧,伱的脸没事吧?”
宋云昭红了眼,然后微微摇头,“大伯母,幸好我今日不太舒服只喝了一口。我想着这汤是大伯母的心意怎么能辜负,就赏了丫头,哪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大夫人仔细看宋云昭的脸,见只是微微发红这才安了心,怒道:“云昭,你放心,大伯母一定把事情查清楚给你个交代。”
“我知道大伯母疼我,自然是信您的。不然,也不会出了事,就让茜草偷偷知会您了。”
“大伯母知道你是个好的,放心吧。幸好你没事,不然大伯母还有什么脸面见你。”
“大伯母,您真是言重了,这又不是您的错,您也是为了我们好才费心安排厨房炖汤的。”
大夫人瞧着宋云昭是真的没有怨怼之意,这才微微松口气,她琢磨着家里头如果真有谁能进宫,云昭肯定是最有希望的那个,当然不愿意与她结怨,这以后要是这孩子出息了,还得指着她照拂。
想到这里,大夫人就恨得牙痒痒,又安抚宋云昭几句这才离开。
宋云昭等大夫人离开后,就对着茜草说道:“把院门关了,不管谁来都说我不舒服不见人。”
“是。”茜草忙转身吩咐下去,让婆子们关了门,又让小丫头机灵些听着动静。
宋云昭重新回了书房,坐在书案前,这府里盼着她倒霉的只有宋清菡。
这件事情八成是她的手笔,但是自己没有证据不好妄言,只盼着大夫人给力一些。
等到了申时,宋锦萱来了,茜草出面请人回去了,照姑娘的意思,言语间含糊些,没说出事的是降香,只让人知道这院子确实出事了。
宋锦萱回去的路上神色凝重,进了自己的院子就让人关了门,与车姨娘说悄悄话:“姨娘,你说云昭不会真的有事吧?”
车姨娘捏着针的手微微一顿,“有心算无心,这事儿不好说。”
宋锦萱脸色不大好看,咬牙着说道:“姨娘,您说这事儿是不是那边干的?”
她的眼睛看向宋清菡的院子。
车姨娘摇摇头,“没有证据,你不要胡言乱语,被人听了去,夫人能饶过你?”
“那怎么办?咱们就看着?”宋锦萱皱眉问道,好歹也是联盟了,怎么能什么都不做。
“咱们在后院一举一动都被正院盯着,你让身边不起眼的小丫头悄悄地去给你弟弟递个话,让他赶紧派人给老爷送信。”
宋锦萱眼睛一亮,“是了,我真是糊涂了,我能顶什么用,把爹爹请回来才好。”
另一边宋叶熙也来探望宋云昭,宋云昭一样没见,不过隔着院门与她说了几句话,宋叶熙关切了几句就走了。
宋叶熙走时满面怒容,似乎与宋云昭闹得不成样子。
又过了一刻钟,宋清菡身边的含笑来了,守门的婆子没有开门,只道:“含笑姑娘,三姑娘这会儿心情不太好不见人,你还是回去吧。”
含笑闻言温声说道:“大姑娘听说三姑娘不舒服,所以让奴婢过来探望,没见到三姑娘,奴婢可不敢回去交差。”
隔着一扇门的婆子嘴角撇了撇,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含笑姑娘,你可别为难我一个守门的婆子,我要是放您进去,回头惹了三姑娘不高兴,我可吃罪不起。”
含笑听到这话就有些不高兴了,一个守门的婆子也敢这么与她说话,于是就说道:“大姑娘关心三姑娘,我若是连给三姑娘请安都没做到,回去后也交不了差。大姑娘问罪下来,说不得我就得说实话了。”
守门的婆子嘴角抽了抽,拿着大姑娘压她一个小小的粗使婆子,想起茜草姑娘的交代,硬着一口气道:“含笑姑娘可真会说话,熙姑娘跟二姑娘来了姑娘都没见,两位姑娘可是什么都没说,含笑姑娘倒是比两位姑娘架子都大,我老婆子可真是怕得紧。姑娘怕不能交差,我老婆子也怕交不了差呢。”
含笑听着守门婆子阴阳怪气的话,脸上的神色煞是好看,难道她一个做奴婢的还敢跟熙姑娘二姑娘比?
含笑知道进不了门了,黑着脸就走了。
守门的婆子隔着门听着走远的脚步声“呸”了一声,什么东西,狗仗人势的玩意儿。
茜草出来正听到这一声“呸”,忍着笑对着婆子夸到,“做得好,回头在姑娘面前给你请功。”
那婆子闻言满面笑容,嘴里却说道:“这点事儿可不敢邀功,姑娘平日对咱们这些下人这么好,应该做的。”
透过窗子,宋云昭听到这话也觉得心情美妙。
这世上有宋清菡那样无耻之辈,也有心怀善良之人。
府里上下风声鹤唳,听着茜草说厨房边的人都被大夫人绑了,说是不交代全都发卖出去,那边正热闹得厉害。
宋云昭皱着眉。
茜草在一旁就道:“姑娘不忍心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事情真的是大姑娘做的,必然是安排好了人手,抹干净了痕迹。大夫人想要查出这人岂能容易?您知道,府里当差的都是家生子,这关系复杂得很,出了事儿都是要互相打掩护的。”
宋云昭懂。
就好比做项目出了内奸,但是查不到是谁,是项目组的人真的没有线索吗?
不是,而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想得罪人而已。
但是要是顶头上司怒急之下,把整个项目组都给开了,这些人能不慌?
无关自己利益谁都能稳坐钓鱼台,但要是关系自己的前程利益性命安全呢?
那就未必了。
我不管是不是你下手的人,事情出在大厨房,你不能证明自己清白那就是同伙。
大夫人这一招连坐之法,就很厉害了啊。
宋云昭又学到了。
宋云昭坐在书房继续写话本,过几天就要参选了,可没时间再弄这个。看多了网络爆料与民间真人真事,想要摘出来写个话本其实不难,就是她有点三观强迫症,想要写出符合她的理念,但是又能让这个时空的人接受的程度,所以找准角度就很费心。
哎,自己为难自己。
写到烦心处,宋云昭心情不美妙。
正在这时,茜草进来回话,“姑娘,夫人身边的窦妈妈来了。”
宋云昭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来干什么的,“你跟她说,我现在不舒服,哪里都不能去,如果夫人一定强迫我过去,我只好去找爹爹了。”
蔡氏找她能做什么?
就是要逼着她,压着她把事情大事化小呗。
肯定是大夫人的阵仗让宋清菡怕了,所以就去找蔡氏撑腰。
“奴婢这就去。”茜草转身就往外走,她也不希望姑娘去见夫人,去了还不是被夫人用长辈的身份压着受委屈。
窦妈妈听了茜草的话脸色很不好看,阴阳怪气地说道:“三姑娘如今真是越来越尊贵了,连夫人也不放在眼里了。”
茜草闻言脸色也不好看,看着窦妈妈也不像以前那么怕了,“我们姑娘正不舒服,夫人怕是不知情,若是知道了也只会心疼姑娘。到了窦妈妈嘴里,怎么我们姑娘就成了不孝不悌的人了,等老爷回了府,奴婢一定替妈妈问一句我们姑娘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人。”
窦妈妈听着茜草这小蹄子如今都敢搬出老爷来压她,可她还真不敢硬刚回去,自打到了京城,老爷可比在南禹时更护着三姑娘了。
“行,茜草姑娘这话,我可一定会原原本本回禀夫人。老爷能护着三姑娘,还能护着你一个奴婢?”窦妈妈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茜草跟降香年纪都不小了,等配人嫁出去,到时候婚事还不是捏在夫人手里?
窦妈妈心里啐一口,给她等着。
宋云昭心情不好,就走出来在廊檐下透口气,正听到窦妈妈威胁茜草的话,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正要让人把窦妈妈押回来时,她就听到了爹爹的声音传来,“好一个刁奴,来人,给我拖下去掌嘴!”
三老爷黑着脸,他知道妻子对云昭不好,但是没想到妻子身边的一个管事妈妈都敢这样威胁云昭身边的丫头。
眼里哪里还有云昭这个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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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英雄?他不配!
窦妈妈猛不丁地听到老爷的话吓得腿都软了,忙跪下磕头,“老爷饶命,都是老奴不会说话,老爷饶命,老奴再也不敢了……”
三老爷看着窦妈妈这瘫在地上的样子,更是厌恶不已。
只要想起她那句,老爷能护着三姑娘,还能护着你一个奴婢,他就气得心口直跳。
茜草是云昭身边的人,如果窦妈妈这些人真的把云昭身边的人都拿捏住了,以后云昭在这后院会过什么日子?
身边一个信得过的奴婢都没有,要是被人里外把控起来,他想都不敢想了。
这些恶奴!
“给我狠狠地打!”三老爷想到这里火气更大,刁奴害主,不可饶恕。
说完,三老爷就看着身边的人吩咐,“立刻传我的话,将窦妈妈一家子都发卖出去!”
窦妈妈眼前一黑,立刻就晕了过去。
若是只打一顿就罢了,但是一家子都被发卖了,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
早知道这样,方才就不该求饶,老老实实挨一顿打就好了。
三老爷踏上台阶,走到廊檐下望着正看着他的女儿,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除了怒火只剩下愧疚,“昭昭……”
“爹爹,你来了。”宋云昭眼眶有些红,她也没想到这次爹会为了她处置了蔡氏身边的左膀右臂。
三老爷伸手拍拍女儿的肩膀,“爹爹……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做得没错,妻子与女儿间,他得保持一个平衡,甚至于有些时候明知道妻子做得过分,但是为了维持家里的和乐与平静,还是会让她受些委屈。
在他看来,那些委屈其实不算什么。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是他错了,那些他觉得不算什么的委屈,日积月累下来,已经足以造成这府里的奴才都敢欺负他的女儿。
若不是他偏向于妻子,妻子身边的管事怎么敢这样做?
宋云昭没与父亲心灵感应,没能体会到他的后悔跟愧疚的深度,笑着说道:“爹爹来得不晚,刚刚好,如话本中从天而降的英雄替女儿主持了公道。”
英雄?
三老爷觉得自己不配!
但是对上女儿开心的笑容,深吸口气,女儿说得对,现在还不晚,还来得及。
蔡氏得了消息来得很快,黑沉沉的一张脸,进了云昭的院门,瞧着父女俩说笑的样子就觉得刺眼,怒火上头就直接说道:“老爷,伱这是要做什么,窦妈妈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