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宇要是把控不好,他俩摔不死,摔断腿断手是肯定的。
顾安安扯了扯前面陆星宇的衣服。
他若有所觉地回头:“?”
“停车!”顾安安扯着嗓子大喊,怕他不停,还狠狠掐他的腰。
陆星宇还没提速呢,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后腰传到脑神经。他手一捏刹,在路边停了下来。
“干什么?”陆星宇嘶嘶地揉着后腰,后腰那一块肉被顾安安揪着,拧了一圈。玛德,小姑娘捏人肉可太疼了,跟打皮试针一样的头皮发麻。
撤掉头盔,挂在车把手上,他无语地扭头看顾安安又折腾什么幺蛾子。
见顾安安脸色不好看,愣了一下,“又怎么了?”
顾安安没理他,盯着远处山道上飞速疾行的机车。前方,江森已经载着沈珊远去。机车的轰鸣声在山道上响彻天际,仿佛刚才一切都是顾安安的错觉。
她看了眼陆星宇,“你跟江森熟吗?”
“不熟咋了?”陆星宇眉头一皱。
江森虽然最近才出现在沈珊身边,其实并不算陌生人。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是Mike机车俱乐部的签约赛车手。因为年纪太小,不被允许骑车。但私下跑过很多不能抬到明面上的比赛,跑完,拿钱就走。陆星宇也是看他骑车的身形看出来的。
他以前刚开始骑车时,研究过很多地下赛车手的比赛视频。
以为顾安安跟沈珊一样,也被江森超高颜值的小白脸给迷住了。沈珊那帮塑料姐妹花一个两个的,全被这小白脸迷得三迷五道的。烦人!
“你问他干什么?”
顾安安没理会他的烦躁,只是说:“刚才,他好像伸脚踢了我。”
“??”陆星宇震惊了,“不能吧,他又不是脑子有病,干嘛在骑车的时候伸脚。你跟人家有仇啊?”
顾安安也觉得额离谱,但她感觉没错:“我不认识他。”
“那人家踢你干什么?”陆星宇觉得顾安安大惊小怪,“估计是刚才两个车靠得太近,他腿长,不小心蹭到你了吧……”
“不是,他就是伸腿了。”
陆星宇挠了挠头发,抬腿踢了支架,下车。
顾安安还坐在车后座上,他走到顾安安面前,双手撑着机车座弯腰看着她。
解释说:“你知道车在行进过程中,一个细微的干扰都可能造成车毁人亡吗?你要是明白,就该知道,除非江森脑壳有大病。他不想活了。他就是死也要拉上你一起。不然不会犯这个故意。懂?”
顾安安:“……”
陆星宇趁机教训说,“说话要负责任的,顾安安。”
顾安安深吸一口气,行了,就知道不会信。
好吧,她确实没理由认定江森刚才是故意的。不过这个赛道上没好事,顾安安已经完全丧失了跟陆星宇兜风的耐心:“你现在送我折返,我要回去了。”
“哎,这才两个弯,不兜完吗?”
“我现在就要回去。”
顾安安非常坚持。死活不愿意再上车。陆星宇拿她没办法,主要是他电话正好响了,赛道起点的人已经在叫他们回去。说比赛马上就开始了。
“行吧。”陆星宇好遗憾,从认识顾安安到现在,一次完整的兜风都没完成。
等把人送回去,沈家的车早就在路口等着了。
陆星宇必须得马上回赛道,想跟顾安安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他跟顾安安之间,一直都是顾安安在追逐他。他其实没怎么费心思。突然她不跟他说话,他就没话说。
二世祖们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让他快点。
陆星宇烦躁地挂断,吐出一口气:“明天我去老宅,你也会回去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顾安安没理他,陆星宇得不到回答,只能先走。
顾安安坐在车上的时候,还在琢磨那个江森的事。她总觉得江森怪怪的,直觉系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叫江森的人给人感觉很危险。有没有一种可能,江森是苏软的后宫啊?那张脸,必定不能是无名小卒吧。
可是书中没有这个角色啊,没有就是npc。
思来想去,想不出个理由。只能归结为磁场不合。
车子进入驶去。顾安安不知道是脑抽了还是突然想不开,鬼使神差地给谢谨行发了条消息告状。
谢谨行正在加班,家族产业太大的弊端就是,谢氏总是有开不完的会,见不完的客户和看不完的文件资料。自从回国,他休假的时间屈指可数。
摘了眼镜丢到桌子上,拿了杯子,起身去倒水。
刚推门就看到门口的招财猫摆放摊位。
哦,招财猫自从回学校,就再没出现过。还拿着他十万一个月的工资呢。
谢谨行淡定地喝了一口水,琢磨着该不该把招财猫叫来加班。不然一个月白给十万,总觉得亏得很。
他想完,自己先笑了。
回办公桌,正好扔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拿起来一看。
来自粉红色电吹风:【小舅舅,陆星宇说你喜欢男人,是同性恋。】
谢谨行:“……”
第34章 你崩人设了谢谨行!
她就说在半山腰吹那几个小时的风肯定会得感冒。现在果然就感冒了。
顾安安艰难地吸了一口气, 一个鼻孔堵了一个能出细微的气。呼吸困难造成她从早上睁眼睛开始,眼泪就和鼻涕一起流个不停。家里的餐巾纸被她擦完了,地上已经丢了一堆鼻涕纸。她保证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 但拧成一团的纸总是让地板看起来好像垃圾堆。
脑袋昏沉沉的, 鼻子因为擦太多擦破了还特别疼。
顾安安昏沉沉地爬起来,去浴室洗漱。
今天是回老宅的时间。顾安安本来打算跟老爷子说一声,就今天暂时不过去了。结果早上老爷子估计一周都在等她回家吃饭。终于等到约定的每周这天,好早就给她打电话。睡梦中她好像听到老爷子说今天谢女士一家会去老宅吃饭, 要她要早一点过来。
老人家好期盼的样子, 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因为巨想打喷嚏而打不出来挤出来的生理性眼泪模糊了视线,她艰难地挤了牙膏刷牙。
从起床到出门她不停地在打喷嚏,感觉脑浆都快被晃匀了。
好嘛, 陆星宇你给我等着。:)
谢家这边, 难得的热闹。
来的人不仅仅是谢女士一家, 还有谢二舅的几个孩子。沈珊一家人也在。顾安安在老宅住这么久,极少的几次机会见到谢家的两位千金:谢婉, 谢莹。
两位千金跟沈珊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气氛看起来很融洽的样子。沈珊在长辈出现的场合,一举一动还是很有名门淑女的优雅。
她看到顾安安过来,微笑着朝她招手:“安安, 一起过来坐呀。”
这语气, 挺不拿自己当外人。
谢家两位姐妹对视一眼,勾唇笑了笑。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跟沈珊聊。
看来,今天的这顿饭,主角是沈珊和陆星宇。谢莹和谢婉给足了沈珊贵宾该有的重视。她们放下身段跟人聊的时候, 还是能非常和谐地融入其中。平时的冷场,只是单纯不想搭理顾安安。
顾安安又不傻, 看得出来。
过去跟沈珊打了个招呼,表示自己感冒了有点难受。不想把病菌传染给各位,就不过来了。
沈珊有点遗憾,说实话,她跟谢家这两姐妹聊得也很难受。
两人是真才实学的高材生,智商和见识层面上,彼此就不是一个档次。兼之谢氏两姐妹从在国外的寄宿式贵族学校读书,生活习惯和兴趣范围也存在偏差。
沈珊平时跟同样肚子里没墨水的草包名媛们哈哈哈惯了,跟谢家两姐妹这种高冷款就处不来。
她遗憾地目送顾安安远去,心里焦急地等待午饭开始。
吃完饭,她就能名正言顺地开溜。
顾安安从客厅出来,叉着腰在后花园站了会儿。她有一个喷嚏,酝酿好久了就是打不出来。每到这个时候,她就开始恨陆星宇。
狗东西陆星宇,得亏家里有钱。不然就他这样的,连村里四十岁的寡妇都不愿意嫁给他!
“秀姨,你知道谢爷爷在哪儿吗?”刚才没在书房看到谢老爷子。顾安安屋里屋外转了一圈,抓住正要往客厅送水果的阿秀。
阿秀是老宅这边的住家保姆,四十几岁。跟顾安安一个地方的人。老公和女儿一起在地震中没了。当初谢老爷子去接顾安安的时候,看她可怜就一起带过来,就负责照顾顾安安和陆星宇。
阿秀见她难受得睁不开眼的样子,急忙就要去拿感冒药。
“没事的,一点小感冒。”顾安安连忙拦住她,东张西望,“谢爷爷在哪儿呀?”
“在花房那边。”
谢老爷子年轻时候杀伐果决,征战商场。老了反而迷上种花种菜。特意在后花园搞了个玻璃花房。身体还硬朗的时候,种花除草都是他亲手弄。后来需要静养,也每天抽两小时在花房待着。
老人家嫌弃大城市里看不到活物,没生气。花开得艳丽,他看了心情好。
顾安安抱了抱阿秀就溜了。
阿秀要送水果去客厅,腾不开手。不过还是嘱咐她一会儿去她那拿感冒药。
“知道啦!”
到花房门口,顾安安腰板也不挺了,腿脚也不利索了,头晕眼花外加弱柳扶风。她一步三咳地推开花房的玻璃门,正准备虚弱地喊一声‘谢爷爷’。
一抬头,就跟蹲在一大丛君子兰旁边高挑俊美的男人四目相对。
他手里拿个小铲子,脚边还放了个小桶。
阳光透过头顶的玻璃像无数闪亮的碎片洒落下来,照的整个花房仿佛被披上一层碎金。
那高挑男人背对着供人短暂小憩的木质吊椅。
大概是今天没工作,难得不是一身西装,穿的宽松的连帽黑色运动型卫衣。下面同款运动长裤。袖子被撸到小臂,露出肌肉线条,手腕上戴了个同色镶蓝晶圈的运动手表……种地估计不够他发泄旺盛的精力,白皙的皮肤上透着一股年轻男人的力量感。
君子兰橘红色的花开得潋滟,花房常年维持恒温,并不会受季节影响。
他从小桶里铲了一铲子黑色的土,埋到身后的花盆里。花盆里绿绿的小秧苗冒了个尖尖,不仔细看,分不清是什么植物的幼苗。他仔仔细细地埋好土,动作熟练得像个老花匠。
原来谢谨行不止能在商界叱咤风云,他回家后还会种花。
不愧是你,全能男主。:)
两人短暂对视,顾安安没收住脚步,往前趔趄了一下。
谢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