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兰的眼中露出了一些难以形容的笑意,看着牧引风点了点头说:“确实是哦,我又不用上班,难怪我这么精神。”
“我可以让你回去睡觉,但是我今天被狗给咬了,狗是你养的,你是不是得安慰我一下?”
牧引风看着霍玉兰想说一句“活该” ,谁让你没事去招猫逗狗的?
但是碍于霍玉兰塞在他轮子下面的那只脚,碍于自己……不良于行,牧引风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讽刺咽了回去。
换了一个比较缓和的说法:“狗好好地关在笼子里,你不打开笼子它能咬到你吗?”
霍玉兰当然是不讲道理的。
牧引风这样说,霍玉兰点了点头认同道:“说得有道理,那你今天晚上就回不去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本来好好地在我自己家住着,谁让你把我给抓到这里的呢?那你就注定睡不着觉,明天也上不了班,不得安生了。”
牧引风一时间被她的歪理邪说给弄得……差点被说服了。
片刻之后,牧引风似乎明白了霍玉兰的真正的目的。
他仰头看着她,白发在朦胧的庭院灯光和月色之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的表情有些恍然道:“你想让我放你走?”
牧引风说完之后轻笑了一声,他还以为……原来还是为了这个。
霍玉兰却在他断定之后摇了摇头。
“谁说我要走了?我不是说以后都跟着你吗,老公。”
牧引风心里当然不肯相信,慕方懿就在不久之前还和那个什么杰瑞缠缠绵绵要到天涯。
一夜之间就移情别恋了?
他到现在都觉得霍玉兰这么讨好他都只是为了离开这里。
霍玉兰也不指望他马上就相信宿命和一见钟情这种事情。
微微歪着头,站在牧引风的面前,语调有一些叹息说:“你就算不相信我说的话,你难道从来不照镜子吗?”
“你如果早就这样跟我说话看着我,我怎么会因为寂寞出去找什么老鼠和猫?”
霍玉兰蹲在牧引风的轮椅旁边,双手都放在他的腿上,撑着自己的脸,自下而上地看着他,满眼都是痴迷。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吗?”
牧引风很想看出面前的人眼中的伪装。
可他只看到一望到底的炽热,他被这种热度烧灼得有些难以抵抗。
他推开面前的人放在他腿上,却又马上不太老实来摸他手的手。
拒绝回答问题,转开了视线,掉转了轮椅又想跑。
这一次霍玉兰没有去阻拦轮椅,而是抓住了牧引风的脚腕。
牧引风的下半身都格外敏感,被抓住脚腕就算了,那只手得寸进尺地钻进了他的西装裤里头,直接贴在了他的袜子上。
牧引风终于火了,甚至有一点害怕:“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把手放在轮椅的按钮上面,如果面前的人再做任何过分的动作, 他绝不会容忍。
他见识过许多勾引, 可如此被人强迫的还是第一次。
霍玉兰当然懂得适可而止。
虽然她非常想动一动手指, 摩挲一下牧引风的脚踝, 但是她按在上面的时候却一动未动,仰头看着他说:“你的脚踝也并不算纤细,为什么不尝试着做一下腿部锻炼?你难道不想站起来吗?”
突然认真的问题,让牧引风愣了一下。
霍玉兰认真地说:“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一直坐在轮椅上。”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会知道?!”
牧引风瞪着面前的人说:“把你手拿开!我不是你的那些情人!我没有那么……”那么轻浮。
牧引风有一种被冒犯的强烈的感觉。
手指已经按在了按钮的上面。
霍玉兰一直看着他的动作,眼见当下已经拉扯到了他的底线,迅速回弹。
索性坐在地上,松开他的脚腕,改为抓着他的轮椅轮子。
“别叫人啊,大晚上的所有人都睡了。”
霍玉兰已经逼迫他们将警报解除了,牧引风现在就算按下去,也不会有任何人过来。
霍玉兰还真就不是什么流氓,否则现在他们只能住在马棚旁边,那是整个别墅里最偏僻的地方,就算是真的在庭院里把他给怎么样了,保安也不会巡逻到这边来,只有他们两个和监控能记录一切。
明天早上牧引风就会得到一个报警设备不知道为什么坏掉了的消息。
霍玉兰叹息了一声,感叹自己为什么就不是个真流氓呢。
否则她今天晚上就可以为所欲为。
“不想让我叫人就放开!”牧引风表情非常严肃,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语气里面夹杂着一些急切,是急切地想要逃离这里。
面前的这个女人,给他一种非常强烈的“失控感”。
这种情况非常少有,他向来都能游刃有余地将一切掌控在手心。
霍玉兰抓着轮椅,看着他的表情认真地说:“我从来也没觉得你和我那些情人有哪里像。”
“他们是随便能够满足生理需求的工具,你是山巅上我磕长头转山路也求不来的雪莲。”
“我一直都是仰视你,你什么时候能低头看看我?”
霍玉兰:“你是我老公,你记得吗?”
牧引风看着她,半晌没说话,压在警报上的手指却微微松懈。
霍玉兰一表现得“弱势”,他就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正常。
“老公……”
“已经很晚了,我要休息。”牧引风半晌后又开口,低头看着地面,不看霍玉兰,鬓边卷曲的长发将他的侧脸盖住,看不清神情。
不过他的语气没有那么强硬了。
“那你明天给我买一些衣服吧,下班和我一起去商场?”
牧引风不说话。
霍玉兰很快发现他还是不允许自己离开别墅,就顺坡下驴又说:“从前的那些我都不喜欢了,你没有时间和我一起出门,让你的助理给我买。我都要白色的。”
“所有的款式都要白色,从里到外都要白色,可以有一些渐变的或者其他浅淡的颜色,不要深色。”
霍玉兰看着牧引风的头发说:“我最近疯狂地喜欢白色。”她一直都喜欢白色。
牧引风可以说是完全长在了霍玉兰的审美点上。
就算没有在剧情里面遇到,就算她没死遇到了,也不会放过他的。
牧引风听到她说“喜欢白色”时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最后道:“嗯。明天莫宁会给你送来。”
“松开吧。”他说。
霍玉兰没松开。
他又侧头来看她,眉头轻轻蹙着,哪怕是坐在轮椅上,他也像是骑在白马上令人意动神摇的王子。
他像是看着一个在他马前跌倒的少女,就算少女再怎么美丽,也没有怜惜,只有疑惑和觉得麻烦。
真是冷漠又无情的小王子。
“那你叫我一声我就放开你,让你回去睡觉。”霍玉兰最后说。
“……什么?”牧引风看着她问。
“从来都没有叫过我,从结婚到现在。”反正霍玉兰在原身的记忆中没找到。
原身的审美也不能说是不行,毕竟杰瑞是一个大块头,不是那种油头粉面,而是很刚毅的类型,身高腿长是个模特架子。
从外表上来看也还行。
但是她看男人的眼光不太准确,记忆里杰瑞鼻子不够挺,手指又偏短粗,个子虽然很高但是男人如果不是哪里都长,就容易造成顶端优势抑制侧芽生长。
关键的地儿不行。
说到底还是有过的男人太少了,不会看。
非得是像牧引风这样的,鼻梁高挺人中深长,手指更是能直接拉去做手模,腿也足够修长,虽然瘦,但更能看出骨架整体颀长,这种类型才是不用脱裤子也知道尺寸可观的。
霍玉兰抑制了一下放肆的眼神。
对牧引风说:“当然是叫老婆啊。”
“我一直叫你老公,不应该叫一声老婆吗?”
“叫一声我就放你回去。”
牧引风的表情微微一凝。
这种话他怎么说得出口?他这辈子没有跟任何人有过亲密的关系,叫牧元蔓也是规矩地称为“母亲”,小时候才叫妈妈。
其他人的称呼都是连名带姓。
“叫一声嘛,又不会掉一块肉,我就想听你叫一句,我们两个合理合法,本来就应该这么叫!”
霍玉兰坐在地上拽着轮椅的轮子,轻轻晃了几下,简直像是在撒娇。
牧引风的面色从微微空白,而后急剧地开始变成粉色。
只不过这里的灯光不够明显,所以才没有办法细细欣赏。
玫瑰小王子第一次直面“野兽的獠牙”,显得那么手足无措。
两个人陷入了僵持。
时间已经过了一点。
霍玉兰坐在地上,反正正当七月盛夏,一点也不冷,就是有蚊子。
她一边拍蚊子,一边打定了主意,今天不听到“老婆”就绝对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