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这个我知道!我们村里老张家的一个小子买了二手翻新的轮胎也出了车祸。”
“真是造孽啊!”桃阿姨拍着大腿感叹,圆乎乎的脸因为摇头的动作下巴的肉直抖。
“去了你就说是霍玉兰家乡的村里面的大姨,得到了消息之后要把她带回去和她爸爸妈妈葬在一起。”
霍玉兰给桃阿姨想好了理由,然后又给她拿了一些钱,打发她去取骨灰。
自己则是在家里,一下午都在和刘亚东还有另外两个保安,把笼子里面的狗嘴捆了之后给它们洗澡。
居然还把洗澡的视频发了几个给牧引风,牧引风始终没有回复。
而在晚上桃阿姨回来的时候,霍玉兰赶紧朝着门口迎上去,结果桃阿姨两手空空,眼神还有一些奇怪地看向霍玉兰。
“骨灰呢?”
“没拿到,火葬场那边的人说,有人花了大价钱把你姐姐的骨灰寄放在那里,说是有谁要取的话需要先联系律师,因为涉及了什么公司股份还有房产……”
霍玉兰皱起眉,她哪有什么公司股份和房产?
桃阿姨说:“啊,对了,那个火葬场的负责人给了我一个群号码,说里面有律师,如果有人去取骨灰的话让先加群,提供一下那个亲属证明。”
霍玉兰拿到了群号码,整个人都是一头雾水。
这怎么自己取自己的骨灰还要费这么大的劲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什么人物。
晚上吃完饭的时候霍玉兰给牧引风弹了一个视频,这一次牧引风接通了,霍玉兰先是看到了一片漆黑,手机摄像头应该扣在什么地方。
很快又看到一片雪白,应该是被子。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才被一双手拿起来,霍玉兰看到牧引风侧躺在床上。
“怎么没有去吃饭呢?都这个时间了。”
“咦,你的面色有一点不好,不舒服吗?”
牧引风侧躺着,抿了抿唇,头发全部都散落下来,眼睛藏在凌乱的头发里面,卷曲的白发搭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面,看上去慵懒好看极了,随便一躺就像模特刻意摆的姿势。
他的视线一直有些躲闪,漂亮的红眼睛在垂落的头发的遮盖下面转来转去的,就是不定在视频上面。
一下午了还没缓过来?还在不好意思吗?
霍玉兰也不催促,只是一直笑眯眯地看着牧引风。
牧引风的视线在前后左右上下都转了一个遍,最后才试探着转回了屏幕上面。
两个人对视片刻霍玉兰“噗嗤”笑了。
然后牧引风的脸就又染上了些许粉色。
他把半个头埋在了酒店雪白的枕头上面,露出一半脸从手机里看着霍玉兰。
霍玉兰实在是喜欢他那个不胜娇羞的样子。
故意逗他:“你喜欢什么样的身材?骨感的还是非常sexy的?”
“今天你看到的你觉得怎么样?”
牧引风直接把视频挂掉了。
霍玉兰抱着手机躺在沙发上笑了好一会儿。
果然她再发消息牧引风就不回复了,视频也不接了。
霍玉兰没有再骚扰他,而是把桃阿姨给她带回来的那个群号码搜索了一下,加进了群。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律师,还能给她弄出几套房产和公司股份来。
那个黑作坊就算要赔偿的话金额也不可能这么巨大,更不可能这么迅速啊。
她一个举世无亲的孤儿,难不成还能突然间冒出来一个四舅姥爷,说死了之后把遗产都留给她了?
难道是大姐悄悄地给她们姐妹几个置办房产了?
霍玉兰进了群,还没等说话呢,先点开群成员看了一眼。
然后她的表情凝固了。
接着瞳孔剧烈地舒张,一个一个头像看过去,最后连嘴巴都张大了一点,呼吸都停滞了。
他妈的……
霍玉兰当场就把群给退了!
群里五个成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她的前男友!
最早甚至能追溯到……高中时候谈的那一个。
这几个人是怎么聚集在一起的?!
神经病吗?!
第71章 第十一章
说实话霍玉兰慌张了那么一会儿。
因为她那几个前男友……分手的时候都不怎么好甩。
在霍玉兰看来,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就是要全心全意地享受这个过程,等到感受自己和对方不喜欢了或者不爱了就利落地分开。
可事实却是每一次最后分手的时候,对方总是不甘心, 总是反反复复地追问,“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怎么怎么样, 然后开始回想过去,列举一些霍玉兰没有变心的证据。
实际上霍玉兰并不会变心,她从来不会在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又爱上了另一个人,然后在两个人之间摇摆。
她爱一个人的时候全心全意, 分手的时候也把爱意撤回得干干净净。
这又有什么不对吗?
天下本来就没有不散的宴席,如果你总是去一家饭店吃同样的东西, 总也会腻的吧?
而且如果那东西的味道变了, 哪怕不收钱也没必要捏着鼻子吃吧?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那些人就是不明白。
不过很快霍玉兰就淡定了, 就算加群时的名字和从前一样又能怎么样呢?
她人都已经死了, 骨灰都是这些人把持着, 还不能认清现实?
还能顺着网线追过来吗?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页面突然之间弹出了好友申请的消息!
霍玉兰点开一看, 果然是从前最难搞的那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的申请理由还是——你是玉兰的亲戚吗?通过一下,有些事情想问你。
问你个大头鬼!
霍玉兰直接把消息忽略掉,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兰原狗业的总裁薛竟原, 曾经最难甩的那一个。
霍玉兰和他在一起好几年, 陪着他高楼起,但是他比霍玉兰大了好几岁, 太成熟的人的爱情,总是和霍玉兰想要的那一种相去甚远。
薛竟原有一些自负自大, 尤其是在事业成功之后思想就越发偏激,霍玉兰和他提出分手的时候他已经在准备婚礼了。
当时闹得非常不愉快,霍玉兰死之前空窗一年也是因为他,不是什么余情未了缠缠绵绵。
而是这位薛总裁纠缠不清,总觉得霍玉兰不是要和他分手而是生病了,逼着霍玉兰去看病不说,还阻止霍玉兰找对象。
手里有两个糟钱确实是有用的,霍玉兰有两次猎艳的对象都因为拿了薛竟原的钱,对霍玉兰避如蛇蝎。
实在是神烦。
霍玉兰现在甚至有点庆幸她死了。
她把手机朝着桌子上面一扣,悠哉悠哉地晃晃自己的腿,想起她虽然还没到手,但是已经有些微松动的小玫瑰,嘴角露出了愉悦的笑意。
还是她的小玫瑰招人喜欢。
“嗡嗡”,手机又响了一声,霍玉兰甚至能猜到肯定是薛竟原纠缠不休。
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对方申请消息——玉兰有很多的私产需要亲属认领,请通过一下。
话说得非常客气,可是霍玉兰甚至能够通过这几个字,想象到薛竟原现在一定是微微眯着他那一双瑞凤眼,其中溢满了算计。
而薛竟原确实生怕对方不加自己,又发出了申请——我是玉兰生前最后的朋友,我只是暂代她拿着那些财产,只要你能证明是玉兰的亲属,我立刻会……
薛竟原擅长拿捏人心,更知道人为财死,他认为这世上所有的人对于白白得来的钱财都没有办法拒绝。
他坐在自己的房子里面,形容其实有一些憔悴。
他长了一双非常好看的瑞凤眼,眼尾上挑,眉目斜飞。
他虽然今年已经三十出头,可是容貌依旧非常俊美年轻,轮廓锋锐,身材也很好,腰背挺阔。
他是一个一眼看去就非常抓人眼球的人,像一把开了刃的刀,岁月和成功带给他的是烈酒醇香,也是锋芒虽然敛起,却依旧所向披靡的气势。
可是他此刻嘴角的胡须已经冒出来很长,几天都没刮了,他从前从不会这么邋遢,他是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从来都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体面……
可自从得知了霍月兰的死讯,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
薛竟原根本没有办法去相信霍玉兰好好的竟然会死。
他甚至每一周要去心理咨询所三四次,询问霍玉兰病情的进度。
他在等她治好,等她回心转意和自己结婚。
他甚至觉得,她就算三年五年十年八年都没有办法康复,他也可以等。
他有时间也有能力陪着她继续熬下去。
可是她突然间就死了……
薛竟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结婚的一切,包括给霍玉兰定制的婚纱,都是他们最开始落魄的时候,她捧着一本旧杂志,艳羡地说起某个明星的结婚的礼服好看,是哪个设计师的手工定制。
现在就在他这间房子的某个朝南的房间里面,穿在一个塑料模特的身上,薛竟原每一天都会去看。
他还没有来得及带霍玉兰看礼服。
而现在他依旧不肯相信霍玉兰已经死了,薛竟原甚至自己去看了两次心理医生,但是他觉得自己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