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
她只想和她的小玫瑰好好地过日子。
毕竟按照剧情两年之后玫瑰小王子的真正的女主角就会出现了。
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太多呢。
霍玉兰最后淡定地打了救护电话报了地址,说明了一下对方的伤情。
然后拍了拍慕景龙的头说:“等着吧,顶多是骨折死不了的。”
然后提着裙子起身,又“咔、咔、咔”地上了楼梯。
霍玉兰要去打开楼梯间的门的时候,突然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牧引风实在是等不及了,两个人进去的时间对他来说太久了。
慕景龙那个人极其的卑鄙无耻,他害怕慕景龙做出什么伤害他妻子的事情。
门一打开霍玉兰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对上小王子关切的眼神,她那副优雅又疯狂的面貌突然间就碎掉了。
她急速地抽了抽鼻子,而后半蹲下来抱住了牧引风,扎进了他的怀中说道:“他摔下去了,我已经打了120的电话,他掐我的脖子……”
牧引风抱着霍玉兰,听到“他掐我的脖子”的时候,简直想从轮椅上面站起来,然后操控着轮椅把慕景龙直接撞成一滩烂泥。
“没事没事……”
牧引风说:“他自己摔下去的,跟你没有关系,不用害怕。”
“我们回家,我让人来处理这里的事情。”
牧引风甚至连问都没问,就已经断定是慕景龙自己摔下去的。
他的人来处理,是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最终都会按照牧引风的意愿处理成慕景龙自己摔下去的。
霍玉兰紧紧地抱着牧引风,听着对方偏袒十足地说着这些话,有种错觉。
她的爸爸妈妈还活着……牧引风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她,让霍玉兰有种难言的情感,在内心滋生。
她还在很小的那个时候,无论她是不小心打碎了碗,还是把屋子里面的东西弄坏了,她的父母第一个关心的永远会是她。
她的人生里,在几岁之前,从没有责怪。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童年,会给一个人怎样的对一切都无所畏惧的底气。
哪怕是戛然而止的童年,哪怕是在病态丛生中成长,也没有让她失去这种底气。
牧引风的手轻抚在她的背脊上,他甚至比霍玉兰真实的年龄还要小两岁。
可是他给霍玉兰的维护感那么充足,好像他这样连站也站不起来,消瘦又硌人的肩背,竟然是能为她遮风挡雨的。
霍玉兰在意识到自己产生了这种“类似依赖”的想法之后,有些忍俊不禁地想笑。
她怎么会想去依赖别人呢?
牧引风这么脆弱,她才是应该被依赖的那一个才对。
她才是骑士啊。
因此霍玉兰就真的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甚至都忘了她刚装了一半的可怜。
而牧引风竟然也一点都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奇怪,低头凑近她,低声说:“慕景龙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你担心你妈妈,我可以设法帮你。”
牧引风说这句话的时候,抱着霍玉兰的肩背力度加重。
他这句话里其实有一大部分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他无法遏制地希望自己的妻子只有他自己。
明明知道这样不对,明明知道自己不该阻断她的人际关系,甚至要她去断绝自己的父母。
可是他控制不住地说:“不要和他再有任何接触了。”
“我帮你把他处理掉好不好?”
牧引风闭了闭眼睛,感觉自己的余光中又出现了黑影。
那黑影用悲切的眼神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又在重蹈覆辙。
他分明在重蹈牧元蔓当年的覆辙。
牧引风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疼痛让他清醒一些。
刚想说一句什么找补回刚才的那句话。
他想说“无论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其实都没有关系”,他想说“可以尽情地去回家,我有办法控制住你的父亲,让他做一个真正的父亲”。
可是还没等牧引风开口,霍玉兰就窝在他的怀中,轻轻“嗯”了一声。
“我再也不回家了。”
霍玉兰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
她说:“我没有家了。”
“我现在有你就够了。”她说着还仰起头,轻轻地在牧引风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殊不知这一下犹如将笼中饥饿的猛兽放出笼子。
牧引风那种难以启齿的,一直在深深压抑的独占欲被彻底激活,释放。
他收紧手臂,喉咙因为肺腑的烧灼感,甚至有些干涩。
他开口,呼吸有些紊乱,却郑重道:“我会一直在的。”
“你不会后悔,有我就够了。”
两个人没等救护车过来就直接回去了。
牧引风派人去酒店那边事情处理好,拿到了消防通道里面的监控,防止慕景龙反咬一口。
不过因为发生了慕景龙的这个插曲,两个人的约会就都没能顺利进行。
开车回家的途中,霍玉兰枕在了牧引风的腿上,牵着他的手摆弄着,笑着说:“等你哪一天有时间我们再去约会也可以,今天晚上我先给你下点面吃吧?”
牧引风发誓他不是一个什么色欲熏心的狂徒。
可是因为他真的……被霍玉兰时不时塞上一句骚话,给搞得容易想歪。
他先是想了一下“下面”这个吃法。
然后意识到霍玉兰说的是真的面条,这才顶着粉红的一张脸点了点头。
霍玉兰当然也知道对方想错了,靠近牧引风逐渐红透的脸一直笑个没完。
牧引风被她促狭得受不了,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霍玉兰把他的手拿下来,小声凑到他耳边说:“别急,今晚都能吃……”
牧引风后半程一直把头扭到车窗外面,因为是夜里,车窗至少不会出卖他透红的皮肤。
但是霍玉兰时不时发出的笑声,总能在牧引风稍微热度降下一些的脸上重新添一把火。
他嘴角也一直都没有放下去。
他一生中似乎很少有这么长久而持续的快乐。
他想到了今天霍玉兰被慕景龙掐了脖子的事情,脸上的热度总算是压下去了,甚至变得苍白而冰冷。
车窗上倒映出他无机质的双眼,他不会轻易放过慕景龙。
而且……需要尽快变好,站起来。
这样他才能如他承诺的那样,保护她,不让他后悔。
他无数次期待着自己恢复正常。
他哪怕遏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阴暗,或许一辈子也无法脱离药物的治疗,但是他想给他的妻子一份正常而健康的情感。
他绝不让他们重蹈牧元蔓和那个男人的覆辙。
不过晚上的面条也没能顺利吃成。
因为他们开车快到门口的时候,车子突然间晃了一下,而后司机出了一身冷汗骤然将车停在了路边,不断回头对着牧引风和霍玉兰道歉。
牧引风的手臂圈着霍玉兰,肩膀不轻不重地撞在前面的车座上面。
皱着眉看着这个今夜莫宁派来的年轻司机,眼中冷淡又漠然。
“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玉兰从牧引风的怀里抬起头来,询问司机的同时,实在是没忍住抱住牧引风亲了一口。
还是带响的,“木嘛!”。
她知道人在下意识的时候反应,是内心最真实的投射。
刚才车子一转弯,牧引风的双臂就圈住了她。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剧烈的车祸,恐怕先死的一定是双臂护住了她用身体去扛冲力的牧引风。
有些男人哪怕是腿不能动,只有一双手臂也能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如峰岳,沉稳可靠。
牧引风正发冷气呢,一下子被霍玉兰的一个吻打断了,眼睫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没有再说什么。
“是一只小狗……”司机知道自己犯了开车的时候最致命的错误。
那就是在高速行驶的时候无论前面蹿过什么东西动物,都不能打方向盘。
更何况那只小狗一直就是躺在路上的,不是他撞的。
他……下意识地想躲开。
看来好容易找的工作,这就要没了。
年轻的司机说完之后,有些羞愧地低下头,今天晚上幸好有惊无险,如果方才真的没稳住车子撞在旁边,把他论斤卖了也赔不起。
牧引风不方便下车霍玉兰下车查看。
很快发现那个躺在路上的小白狗居然还活着。
显然是出了车祸了,两条后腿拖在地上无力地蹬动,嘴角也流出了一些血。
但是很亲人,霍玉兰一凑过去它就在哼哼地叫。
是撒娇,估计也是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