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住了那只爪子,将鬼叶从挪移阵法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鬼叶着实没想到,这两人配合的如此默契。
落地的瞬间,他也击破了柳藏酒的面具。
鬼叶问:“小狐狸,我听刑刀说你来自温柔乡?况雪沉是你什么人?”
柳藏酒挥鞭就抽:“是你祖宗!”
嘴上骂的狠,心里却在合计着燕澜和姜拂衣何时才能回来,杀来的这俩魔人都是人仙中境修为。
他挡不住啊。
鬼叶恼火道:“不说的话,就别怪老子下手不客气了!”
柳藏酒几乎要笑死:“说的就像你们夜枭谷对谁客气过一样!”
柳寒妆听到背后有建筑倒塌的声音,慌忙转头,瞧见一些发了疯的魔兽,竟然朝着镇子里冲了进去。
她喊了一声“糟糕”,却见一抹蓝白相间的身影,飞跃至小镇的上空。
那人手中璀璨的长剑指向高空,剑尖凝出一个气泡。
嗡。
气泡急速膨胀,很快将整座小镇包裹其中。
柳寒妆知道是谁了,天阙府的漆随梦。
她才稍稍放下心,柳藏酒竟被鬼叶一掌打退了两三丈远。
看到弟弟倒地吐了口血,柳寒妆慌忙跑过去:“小酒!”
鬼叶即刻去抓柳寒妆,却忽然感觉手臂一僵,像是被什么操控住了。
“傀儡术?”
不远处,姜拂衣艰难控住眼前的音灵花。
以她目前的能耐,想要操控人仙境界实在太过勉强,额头浮出一层汗渍。
以卵击石,只是为了给燕澜争取一点时间,助他从鬼叶手中将柳家姐弟带走。
此刻,燕澜已经跃到柳家姐弟身边,双手于胸前快速掐了个诀。
以他为中心,脚下骤然浮现一个椭圆形的光圈。
“遁!”
燕澜声音落下,三人一起坠入光圈之内。
转瞬间,又出现在数十丈外的小镇中。
恰好躲进了漆随梦的剑气阵里。
被霜叶绊住的暮西辞,原本都打算突破躯壳去救柳寒妆了。
见状又收了回来。
鬼叶却在发愣,还没挣脱姜拂衣的傀儡术。
不是他反应慢,是他迟疑。
圣尊才刚刚交代过,让他们最好不要伤害到这位万象巫的圣女。
鬼叶迟疑的间隙,感受到一股令人胆寒的压迫感,知道是圣尊亲自动手了。
燕澜施展完遁地瞬移术,才刚站稳,便瞧见一道光剑朝他迎面而来。
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剑气更是充斥着暴戾魔气。
出动了这样厉害的人物,燕澜猜,夜枭谷已经知道兵火的存在,想要占为己有。
寄魂也能感应的到,方才柳寒妆有危险时,兵火险些忍不住现行。
这样说来,只要柳寒妆在,兵火就不会逃走。
燕澜绝对不能让兵火落在夜枭谷手中。
那就得守住柳寒妆。
燕澜一步跃出漆随梦的剑气阵,同时催动寄魂之力,双掌一推,在面前筑起一层金色的光盾。
他则退后半步,取出一把匕首,反手在腕上冰冷一划,热血飞溅而出:“子孙燕澜不才,今请巫神之力,化尽三千戾气,诛!”
血溅在光盾上,寄魂的金光顿时宛如驱散黑暗的烈阳。
莫说周围那些魔兽纷纷暴毙倒地,连鬼叶和霜叶都接连吐了好几口血,顿时明白了圣尊口中的天克是什么意思。
巫族的金色天赋,真的是天克他们魔族。
最痛苦的其实是暮西辞,强忍之下,才能稳住不离躯壳。
再说原先那柄朝燕澜飞去的剑,暴戾之气逐渐衰减。
然而以亦孤行的修为,当剑气抵在盾上时,仍是“嘭!”的一声,击碎了燕澜的金光盾。
光盾四分五裂,燕澜脸上的兽骨面具也跟着碎成了好几块。
他五脏六腑俱伤,心头却安定不少。
竟然化掉了一个准地仙境界将近七成的魔气,有的打。
“燕兄?”漆随梦护好镇子之后,持剑从上空落下,同为剑修,他知道来了个多厉害多恐怖的人物。
恐怕和他师父不相上下。
而远处的姜拂衣收了音灵花,也朝他跃过去:“大哥?”
想起燕澜才说过的生死劫,心头一阵惶恐。
暮西辞脱离了霜叶的掌控,稳住神魂,旋即回去柳寒妆身边,拉着她后退。
有人叹了口气:“你们巫族,可真是令我头痛啊。”
姜拂衣望过去,一个男人凭空出现在不远处。
霜叶和鬼叶立刻去到他背后,一左一右的站着。
霜叶已经是夜枭谷的四大魔使之一,那这人应该就是夜枭谷的谷主了。
和她想象中的大魔王很像,穿一袭玄衣,原本是个清秀的长相,因被戾气环绕,看上去眉眼如刀。
燕澜忍住喉口翻涌的血:“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有您的夜枭谷,也该有我们的万象巫。”
亦孤行捏了捏眉心,却是看向燕澜左侧的姜拂衣:“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跑去万象巫当圣女了?”
姜拂衣原本正戒备着他,听了这话瞳孔一紧:“你从前见过我?”
亦孤行微微怔,随后笑了笑:“五年时间罢了,你就不认识我了?”
视线停留一瞬,又转向了漆随梦,“还有你,你那柄剑还没铸好?这柄浮生虽也不错,但比起那柄剑,还是差远了。”
姜拂衣袖下的手微颤了下。
这人说的剑,应是自己铸出的那柄半成品。
漆随梦满心莫名:“前辈在说什么?”
亦孤行凝眸:“你也不认识我了。”
姜拂衣忽地寒声问:“是你将我钉进棺材里去的?”
亦孤行目露疑惑,审视着她:“看来五年前一别,你身上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姜拂衣看他的反应不像,抓住机会说道:“前辈,几年前我被人所害,钉进了棺材里,半年前才被放出来,识海受创,之前的事情不记得了,不知您是在哪里见到我的?”
漆随梦倏然转头看她。
亦孤行也紧皱眉头,但还是答了:“五年前我路过洛瑶山,见到你们两个……”
其实是苦海剑有一些异常,他便随剑走了一趟,“你俩当时刚逃出追杀,狼狈至极,我看这小子根骨极佳,是个修剑的好苗子,且他手里的剑,好似与我的苦海剑颇有一些渊源,曾想收他为徒。”
姜拂衣追问:“后来呢?”
亦孤行道:“没想到我话都没说完,天阙府君随后便来了,说这小子是他的弟子,将你们给带走了。”
亦孤行方才来到此地,放出感知一眺望,很轻易便认出了他们。
燕澜看向姜拂衣,她已经抿紧了唇。
漆随梦则如同听梦话一般,半响做不出反应。
很快想到姜拂衣曾问他,在他的幻梦里,有没有遇到过一个小乞儿。
又想到姜拂衣在自己眼睛里的“光芒”。
难道他有一个梦,真的和姜拂衣有关?
不,不是梦,是真实的过往?
“行了,你们两个让开。”亦孤行对姜拂衣和漆随梦道,“我暂时并不想伤害你们两个。”
姜拂衣反而上前去,走到他面前:“前辈,能不能给我看一眼您的苦海剑?”
亦孤行道:“刚才难道没看到?”
但还是取出了本命剑。
这柄剑没有剑鞘,剑身和剑柄都已经被戾气腐蚀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姜拂衣:“我能不能握一下?”
亦孤行:“好。”
姜拂衣握上剑柄。
刚才亦孤行攻向燕澜的那道剑气,姜拂衣一点也没朝母亲的心剑上想。
因为完全感知不到母亲的气息。
听他说起渊源,她才生出一些想法。
如今近距离感知,确定也是母亲铸的剑。
但这柄剑已经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