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跑回屋里拿了个小包, 然后和廖城一起走小路往牛棚去。廖城一直小心地观察四周,怕被人看见,还提醒道:“万一别人知道你去牛棚, 对你不好, 要不还是换给我一片退烧药, 你别去了。”
所有人都对牛棚避之不及,不过纪薇知道形势已经变好了,就算光明正大地出入牛棚, 也就是惹来点闲言碎语, 不会有什么事,便摇摇头,“医生说过, 药不能乱吃, 就连退烧都不止一种药,我攒的药我知道药效, 亲眼看看比较好。你以后也要注意,千万别随便吃药。”
这个年代因为吃错药出事的可不少,吃保胎药把孩子吃成了跛脚、吃救命药剂量不对直接吃死的都有,廖爷爷是个遭过大罪的病弱老头,药可不能随便给,万一出了事,廖城这条线就断了。
到了牛棚,纪薇发现他们不是真的住在牛棚里面,而是挨着牛棚搭了个茅草屋,冬天冷、夏天热,不挡风,还要经常修补免得漏雨,牛棚臭烘烘的味道也很难闻,这个恶劣的居住环境才是对他们的惩罚,就算他们有能力也不允许改善,怪不得廖爷爷总生病,到了寒冬弄不好都能冻死人。
廖城听到廖爷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脸色一变,急忙冲进去,扶住廖爷爷轻轻给他拍背。
纪薇也没磨叽,买了个体温计,从小包里拿出来让廖爷爷赶快测一下,又观察廖爷爷的样子,询问他哪里难受,对照着商城几种药品的治疗范围,尽量问得精准些。
这时候她就觉得有机会应该学医,这些时代没有治疗舱,真的还挺麻烦的,万一到了更落后的时代,连医院那些检测仪器都没有,看病就更难了。
廖爷爷瘦得有点脱相,脸颊都凹进去了,精气神很差,和纪薇打招呼的声音都虚弱得听不清,脸上是很重的病相。体温计显示39.5°,廖城说廖爷爷胃不好,那容易刺激胃的退烧药就不能直接吃了,有可能会吐出来,更难受。
纪薇回想上个世界积累的一些经验,买了一片儿童百病消小药片,老人身体这么虚弱,用儿童的药好一些,而且这个百病消小药片管很多种常见病,上个世界她给小孩吃过,药效很好,就从小包拿出药片给廖城。
“倒杯温水把这个吃了吧,这是我上学的时候跟一个有钱的同学换的,药效好,不刺激,发烧、呕吐、咳嗽之类的都管。”
廖城一愣,什么都管是像藿香正气水一样吗?这方面他不懂,但刚刚纪薇谨慎的样子,让他比较相信纪薇,马上倒了温水来,小心地给廖爷爷喂了药。
他观察了几分钟,发现廖爷爷没吐出来,稍微放心了一点,又把自己的被子抱过来,想给廖爷爷多盖一层,捂得严严实实的好出汗。
纪薇连忙拦住,“我在镇上听人说捂出汗是错的,有人出汗见好,有人反而会更严重,还是按平常的来吧,现在廖爷爷看着也不冷,不如把窗户挡一挡,别吹到风。”
“捂汗是错的?”廖城从来没听过这个,大伙生病难受都是捂严实了,说出汗就好了,但他看看廖爷爷确实不冷,想了想还是听纪薇的。
【廖城好感度+5!】
他翻出他和爷爷的衣服,这个能藏起来不容易被发现,所以足有六套衣服。他拿衣服堵窗户缝,尽量一点风都不漏进来。
纪薇抬头看了看不太结实的房顶,去干草垛抱了些干草过来,“我弄窗户吧,你去把房顶多盖两层干草,其实平时也没什么人过来,这些不显眼的地方改善点也没人会发现,你爷爷这次病倒,和前天下雨也有关系吧?”
廖城点点头,看着那些干草,低声说了句“谢谢”。
前天下雨,还刮了大风,屋子里就好几个地方漏雨漏风,本来爷爷只是有点不舒服,在那之后就病倒了,找大夫开了点药也没管用,大夫就让多养着,所以他才想弄点鸡汤给爷爷补补,没想到今天会发高烧。
他们一家人被斗过太多次,多少有些阴影,平时只敢弄来看着破实际保暖的衣服穿,偷偷吃点好的,明面上一直不敢改善什么,就怕被人看见了又来斗,他爷爷可抵不住折腾了。
但现在爷爷病得这么严重,廖城也顾不了那么多,看周围没人就快速爬上房修理屋顶。
纪薇弄好了窗户,也出门帮他往上递干草,还找了几块石头来,让他压在上面,两人合作,很快就修好了房子。纪薇又让他生了火,不用太热,好歹把房子里的寒气去一去,暖和一点。
【廖城好感度+3!】
十月末已经很冷了,但这会儿村子里还没有取暖的,大家都是惯性思维,廖城也受这个局限没想过取暖的事,被纪薇一指点,很快就感觉屋子里舒适多了,好像整个人都舒展畅快了。
他顿时觉得自己太蠢,一点都不会照顾爷爷,连忙向纪薇道谢,又拿出5块钱给纪薇。
【廖城好感度+3!】
纪薇痛快地收了钱,看见廖爷爷已经睡熟就离开了。廖城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她,见没有别人出现才放心关上门,到床底下翻粮食袋子,打算熬点小米粥给爷爷喝。
他们住在这茅草屋里,连炕都不许盘,只能睡木床,冬天冷得很。他想想刚才纪薇的话,又想想最近镇上已经管得不严了,下定决心这个冬天就偷偷盘个炕睡,不然这个冬天爷爷肯定会更难受。
他又想起纪薇,昨天纪薇和纪燕一起落水,早上纪薇却提醒他防备纪燕,还明摆着看纪燕不顺眼。中午纪燕就挨了揍,大家都说不知道是谁,他却想起了早上纪薇拿块石头就把鸡打晕的事,据说纪燕也是后脖颈一痛就晕了。
不过纪薇帮了他爷爷,他们接触不多,他也感觉纪薇是很好的人,他当然不会说出去。以后还要提防着纪燕,纪燕出现在知青点附近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他和爷爷的日子这么艰难,决不能被纪燕算计到。
纪燕还在家里懊恼,没来得及到牛棚看看廖爷爷,想着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腿骨折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路,一定要好好养着,别错过廖爷爷重病的事,她还得去示好施恩呢。她不知道纪薇无意中已经截胡了,这个冬天廖爷爷怕是不会重病了。
地里干活的人们也都在议论纪燕的事,村里好长时间没发生这么新鲜离奇的事了,谁也不相信会有人无缘无故打人,还打得这么狠。
短短一下午的时间,这件事就传出了好几个版本。
有的说纪燕肯定和哪个知青处对象呢,她之前不就和知青走得近吗?指不定是啥三角纠纷,把她揍了。
有的说她肯定被人占便宜了,那衣衫不整的样,咋看咋不对劲,再说她还晕过去了,谁知道晕了多长时间,晕的时候发生啥事了?说不定她腿断了是剧烈反抗给弄的。
还有的说她肯定干缺德事了,结了大仇,要不人家能这么恨她吗?这一个月她时不时帮大伙送鸡蛋去镇上,肯定坑了谁的钱了!
纪老二脸色难看,但他平时也不和别人起争执,这会儿自然不会说什么,只觉得丢脸。纪二嫂委屈得直哭,跟人说纪燕是无辜的,就是被人打的,可没人听她的,还很看不惯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好像大家欺负了她似的,背着她依旧说个不停。
两人那点小心思,平时耍一耍还行,遇到这种事真一点用也没有,把两人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家纪二嫂就忍不住想强硬点,对老太太说:“娘,燕子伤得这么重,不管咋样也该补补,给她吃点鸡蛋吧。”
“嗯,你去给她煮。”老太太眼皮都没掀,一口答应。
纪二嫂惊讶又欣喜地道谢,小跑着去灶房,看得老太太脸都黑了。这个老二媳妇就会来这套,平时家里谁病了都能吃药、吃鸡蛋,她什么时候苛刻过大伙,偏偏老二媳妇表现得好像她多恶毒似的,就爱装小可怜,果然很烦。
老太太冷哼一声,干脆道:“多煮几个,今天大伙都跟着闹心了,每人吃一个压压惊。”
“啊?”纪二嫂这次是真惊讶了,家里才两只鸡,每人一个就是九个鸡蛋,要攒五六天呢,不年不节的怎么这么大方?
其他人也觉得奇怪,而且老太太脸色明显不好,大家心里就有点忐忑,只有大虎小虎在为吃鸡蛋高兴,守着灶房等着。
很快晚饭就做好了,大家这才发现老太太做的晚饭是大米粥!
虽然是稀粥,但那可是大米,还加了一点点白糖,甜丝丝的特好喝。几个人都吃惊得不行,面面相觑不太敢吃。
老太太扫了他们一眼,敲敲桌子,喝道:“都赶紧吃,吃完我有话要说!今天煮的粥多,一人两碗,吃饱饱的,快吃!”
几人都捧起了碗,莫名有种吃断头饭的感觉,这是干啥呀?
纪老大皱眉看了纪老二一眼,心想肯定是老二一家闹的,毕竟他们大房老老实实啥也没干。纪老二心里也在琢磨,难道是纪燕吵吵老太太偏心,老太太抹不开面子,故意对他们好点?
纪二嫂喝了两口粥,眼睛瞄着老太太,见老太太什么都没说,就加快了喝粥的速度。他快点喝,再盛的时候还能捞点干的。不管咋样,吃多点是正经,要是让纪燕闹能管用,以后就让纪燕多闹腾。
纪老二想到了他给出去的麦乳精,还有老太太今天提到的黑市的事。虽然纪燕今天挨了揍,但既然没打死,说明矛盾就能解决。
纪燕能去黑市换东西是实打实的本事,老太太也能看见孩子有出息了吧?是不是因为这个,决定对他们好点,以后让纪燕多挣点东西回来?
他倒是没想让纪燕继续去黑市,不过他觉得纪燕有能耐,看完姐文就来蔻羣期流柳吴零叭爸而吴肯定能在镇上找到工作,到时候他腰杆也能挺起来了。
几人各怀心思,非常沉默地喝完了粥,吃完了鸡蛋。等桌子收拾干净之后,老太太沉声道:“最近家里闹出不少事儿,吵吵得我脑仁疼,心也累。反正你们都三十多岁了,今天就把家分了,往后各房过各房,矛盾也能少点。”
“啥?分家?!”几人看着老太太,瞬间瞪大了眼,满脸都是震惊。
屋里的纪燕听了,着急忙慌地单腿蹦到门口,喊道:“奶,你说的是真的假的?你要分家?”
纪燕满心狐疑,老太太怎么会想分家?她拿捏着一大家子不就是想管事,想高高在上捏着权力不放,想压榨他们吗?怎么突然就分家了?
她突然皱眉道:“奶,你不会是不想给我出医药费吧?难道你是怕我在外头惹了麻烦,想把我丢出去?你也太狠心了!”
老太太一拍桌子,“放你的屁!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家里就属你最闹腾,我看见你就烦,干脆大伙分开眼不见为净,省得听你在那阴阳怪气,天天说我偏心!
老二媳妇,把你闺女整回去,老大你去请大队长来一趟帮忙做个见证,现在就把家分了。”
纪二嫂见婆婆发火吓了一跳,连忙推着纪燕进屋不让她说话。纪老大着急地劝说:“娘你别气,家里就我们两兄弟,分啥家啊?这些年不都过得好好的?”
纪老二也急忙道:“娘,你别搭理燕子,她这两年就嫁出去了,嫁人懂事了就不这样了。我家也没个儿子,往后肯定得跟你们一块儿过,一块儿看着侄子成家,你说对不?分家这事儿就别提了。”
纪燕脸一沉,她今天是琢磨不分家了,想让廖城入赘过来,一家子好给她撑腰。可现在看亲爹重男轻女,她突然恨了起来。还有旁边只会哭哭啼啼的娘,听着就烦。
分家就分家,等她说服廖城入赘,到时候就是她和廖城当家做主,把爹娘收拾一顿,让他们干啥就得干啥,何必在家被这个碍眼的老太太压一头?所以她又喊了一句,“爹,你别让奶为难了,她都决定好了,你孝顺她就该听她的话。”
纪老二气得吼道:“你闭嘴!你知道个啥?”他们两口子都没本事,女儿也会嫁出去,一分家等他们老了不就老无所依了?村里这样的人老了都惨得很,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不懂事。
他看见在旁边没事人一样的纪薇,皱眉道:“小妹,你也劝劝咱娘……”
“我不劝,分家多好啊?”纪薇没等他说完就笑道,“二哥,让你当家做主你还不乐意啊?天天让娘管家,娘多累啊?你就不能让她享享清福?
咋了?分家了你就不孝顺她了吗?既然咱们兄弟姐妹都孝顺娘,分不分有啥影响?还能让娘轻松点,多好?至于你惦记俩侄子,那你多跟大哥来往不就行了?还非绑在一块儿啊?
大哥,你说呢?分家是不是能让咱娘享福?”
这话堵了纪老二的口,不知道咋反驳。纪老大则是懵住了,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他要是孝顺就不该让老太太一直管家,那他来管家的话,分不分家没啥区别啊,再说老太太肯定跟他过,分开了,他好好孝顺老太太不就行了?正好老太太不用受纪燕的气了。
纪老大想通后,就干脆地起身去找大队长。纪老二再着急也没用了,心里不住地后悔,这一个月怎么就任由纪燕瞎闹腾呢?现在好了,把家闹散了。说啥分家,老太太肯定跟大房,那不就是把他分出去吗?越想越憋屈,他苦着一张脸蹲到门口抽烟去了。
大队长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这副委屈样,附近的邻居听见动静扒墙头看,也看见他这样子了,不由得心里嘀咕,觉得老太太肯定是因为纪燕惹了事,怕被连累才分家的,这明摆着就是要把二房踢出来啊,看纪老二这样,确实委屈。
纪薇瞥了纪老二一眼,主动迎到大门口,用大家都能听见的音量笑说:“大队长快进屋,这么晚还麻烦你太不好意思了。不过你放心,花不了多少时间,我们几个都孝顺,就是想让我娘享享福,不用操心一大家子才分的,都是好商好量,以后我娘跟我一起过,再有我大哥家、二哥家,东西一分三份就完了。”
“啥?娘跟你过?”
“哪有老太太跟闺女过的?”
“你嫁了人咋办?”
“你娘咋不跟老大家?跟你干啥?”
纪老大、纪老二都懵了,惊呼出声,但大队长和外头看热闹的邻居更震惊,嘈杂的声音把两兄弟的声音都盖过去了。
纪薇干脆出门冲大伙儿说:“啥嫁人,八字没一撇的事,到时候再说,反正现在我娘跟我过。我们娘俩挣工分吃饱不饿,多轻松啊,这不是想让我娘享清福吗?正好大哥一家四口、二哥一家三口也都各管各家,大家都乐呵,都轻松,谁也不占谁的便宜,多公平啊!”
大家还是转不过弯来,从来就没听说过老人跟闺女一起过的,但凡分家,九成九都是跟老大过啊。纪老大和纪大嫂这会儿都急了,感觉老太太不跟他们,他们就是不孝顺,就是在欺负小妹一样。
这时老太太也在堂屋门口招呼,“大队长快进屋坐,老大媳妇去冲糖水,我这事儿都琢磨好些天了,今天没上工就是在家盘算咋分呢,咱赶紧分完不耽误工夫。”
大队长往里走,外头几个邻居也凑热闹跟了进来,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老太太都乐呵呵地回了话,他们看老太太和纪薇都挺乐呵,总觉得好像不是因为闹矛盾分家啊,那纪老二刚才咋那么委屈?
再一想,老太太琢磨好几天了,说明和这两天闹的事没关系,今天没上工在家琢磨分家,说明跟纪燕挨揍也没关系,那可能还真是纪薇说的那样,就是家里不想让老太太操心了,让她跟着闺女两个人享享福。
虽然没这个先例,但大伙儿都知道一大家子乱糟糟是啥样,老人更是知道那个操心劲儿有多累,虽然他们也乐意操心,喜欢那个管家的权力。
但他们心里想想,纪老太太要是只和纪薇过,她们俩挣的工分能得到的粮食足够吃了,平日里洗衣服做饭就干俩人的活,少得很,还真的挺清闲挺享受,还不用带孩子,比跟着儿子轻松啊!
等纪薇嫁了人,老太太如果不愿意管事,就自己一个人过,她儿子也不可能不孝敬她,那她不用干活、不用操心、不用看孩子、不用跟儿媳妇吵吵,还能享受他们的孝敬,啧,这是纯粹享福啊!
因为没人这么想过,现在老太太的笑容又表明她愿意这样过,大伙还真没有劝的了,总觉得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发现了一种新的活法,凑在一边议论纷纷。
纪老大、纪老二也没法再说啥,老太太和纪薇都说了这样是享福,他们再劝,难道不想让老太太享福?就想让老太太操心?肯定不能啊!
特别是纪老二,连委屈的神色都不敢摆了。刚才纪薇才说是他们兄弟姐妹孝顺才分家,他要是委屈,他不就成了不孝的那个?所以他就只能保证以后更加孝顺老太太,在外人面前表孝心。
纪老大也一直跟老太太说,等纪薇出嫁,就让老太太跟着他们过,啥活也不用干,肯定不让她操心。
老太太决定的事也不犹豫,干脆利落地摆出家里的东西,“你们爹十几年前就走了,我一个人拉拔你们,给你们娶妻生子,盖房子,这些年就没攒下啥,你们心里都明白。
你们三兄弟结婚,彩礼和房子各花了差不多一百,现在我拿出来一百留着给薇薇当嫁妆。剩下的所有东西一式三份,直接分,家里的两只鸡我们就不要了,现有的鸡蛋分给我们。
房子除了大伙住的,还有一间老三以前的屋,已经旧了还有点漏雨,算30块钱,你们谁出钱谁拿,这个钱给老三。这些年他在镇上,对家里也没贡献,别的就不给他了。你们要是没意见就这样分。”
纪燕怎么听都觉得自家吃亏了,她和纪薇同岁,凭什么老太太留一百给纪薇当嫁妆,提都不提她?还有以后纪薇嫁出去,纪薇那间房子算谁的?老太太现在跟着纪薇,要是把自己的东西都给纪薇,再耍赖过来跟儿子过,儿子也不能不管,那纪薇不是得的更多?
眼看大家都表示没意见,就要这么分了,纪燕站到窗边大声道:“奶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小姑有嫁妆我没有,这不是偏心吗?平时你就向着小姑,你……”
“有你啥事?”老太太不乐意惯着她,喝道,“我管儿子女儿结婚,还要管你?那是不是还得管大虎小虎跟你三叔家孩子?咋?往后你们再生了还让我管啊?我操心一辈子,是想让我累死咋地?”
纪老二脸色一变,忙道:“娘你别气,孩子不懂事,回头我揍她!”
他生气地瞪了纪二嫂一眼,“还不把她关屋里去?啥同岁不同岁?她一个孙辈,瞎掺和啥?”
纪薇给老太太端了杯水,笑说:“娘,分家了谁也不用管了,别生气。”她又看着纪老二说,“二哥,娘一个人能拉扯咱们四个就不容易了,咱们四个也得孝顺,让她多享福少操心,对不对?
说起来当初爹没了,娘一个人养活咱们四个的时候还不到四十岁,你现在也三十多了,不可能两口子养一个闺女都不行,大哥大嫂养两个儿子也不难,谁都没有娘辛苦。再说现在日子已经好多了,没灾没荒的,咋样都能把日子过起来,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