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哲云这几日心情极为不好,他这个人自负的很,对于父亲和姑父给他安排的亲事原本并不满意,还是父亲和他郑重谈过之后,他才决定为了这个家牺牲自己。可万没想到那李庭兰有眼不识金镶玉,不但不承认和楚家有亲,还将他送到了宗人府,害得他和父亲被兴平王臭骂了一顿。
这还不算,胡祭酒居然说他认妾室为母有悖孝道有违伦常,取消了他在国子监读书的资格。
这下饶是他已经是个举人,那些同窗也都开始疏远他,便是那些相交莫逆的好友,也都在劝他不能忘了生恩,更不能乱了嫡庶。
他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吗?何况许姨娘从来没有在家里摆过当家主母的架子。而且有一个妾室当家,总比楚望江再娶一个,将来再生几个嫡子出来与他争家产要强吧?
但这些算计他是没法和人说的,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装作自己是被蒙蔽了的样子,感谢好友的提醒。
现在好了,他们父子在兴平王那里挂了号,兴平王特意命世子妃给他父亲张罗亲事,这不管寻的是什么样的人家,有了兴平王世子妃当大媒,那女人在楚家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楚哲云心里除了愁苦再无其他,他不想留在洛阳城里被人当个笑话,索性便骑马出城,往他生母吕氏的庄子上去了。
……
谢婉怡看着一身布衣,用青布裹了头脸的谢寒雨,“这么热的天你就别出去了,小心再晒脱了皮。”
谢寒雨一指脸上的自制口罩,“没事,我都裹成这样的了,再毒的太阳也晒不到我,”她看着倚窗而坐的小姑姑,“叫我说,你也该跟我出去转转,成天闷在屋子里身体非坏了不可。”
谢婉怡幽幽一叹,轻声道,“坏了就坏了吧,与其这么苟延残喘,倒不如死了干净。”
谢寒雨想不起她上辈子刚穿越过来看到这个便宜姑姑是个什么心情了,但她现在是极不喜谢婉怡这副模样的,“你别成天这副样子,当初能逃出一条命已经是咱们的造化了,你若真舍不得三叔他们,那咱们去关外找他们去。”
去关外苦寒之地?谢婉怡登时白了脸,“那怎么成,我这身子,再说咱们两个女孩儿路上也不安全。”
谢寒雨推开门,她就知道是这样的,明明逃出了生天,有吃有喝有人伺候,还非要做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来,和被砍头的父亲和祖父,还有被流放到关外的家人比起来,谢婉怡的日子已经是在天上了。
不过也是,谢婉怡不就靠着这股子自怨自艾的小白花气质,牢牢的将楚哲云握在手中,硬是将楚哲云的原配李氏压的毫无喘息之力。
想到李氏最后那致命一击,谢寒雨叹了口气,只能说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换她是李庭兰,早就这对渣男贱女收拾了。
可现在怎么办呢?她的大业还要用得着楚哲云这个渣男,而这个贱女偏又是她亲姑姑,她除了理解支持,还能做什么呢?
难道去坏了楚哲云和那个李氏的婚事?
谢寒雨可没有那个打算,先不说李庭兰是害的谢家抄家流放,女眷被送入教坊司的罪魁祸首唯一的孙女,就冲这个,李氏就不得好死!
何况她还带着大笔嫁妆,谢寒雨以后的每一步计划都离不开银子,很多的银子。而且李氏的嫁妆,就是谢寒雨和她手下人马的底气。
不过这次她不会再给李庭兰灭楚家满门的机会,她会在想办法让楚哲云拿到李庭兰的全部嫁妆,然后送她早日和她那个祖父团聚,也算是替上辈子葬身火海的姑姑和堂弟堂妹报仇了。
第54章 V章
谢寒雨不知道自己这次算是穿越还是重生。上上辈子她是现代社会的一个普通女白领,一朝穿越,成了教坊司里的官伎。这教坊司也不是寻常人能进的。在里头的都是家里坏了事的贵妇和千金小姐。可叹她好日子一天没过,开局就迎来的困难模式。
不过她到底是天命之女,没在里头呆几天,就被姑姑的暗恋者给救了出来。和姑姑谢婉怡一起更名换姓的藏在了洛阳郊外的庄子里。
自然楚哲云也不会白救她们一场。谢婉怡顺理成章的成了楚哲云的外室。而她在两年后,通过楚哲云认识了大晋的三皇子晋王殿下。
回望自己的第二生,谢寒雨觉得自己过的极不容易,可以说是
在荆棘丛中拿命闯过来的。当然,她的辛苦也是有回报的,她最终陪着晋王迎来的最后的胜利,成了笑到最后的人。只是这其中的心酸委屈和血泪也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
只是还没等她熬死皇帝荣登太后宝座,她突然又回来了,再次出现在教坊司,谢家的女眷依然只剩下她和谢婉怡两人!
按照前世的流程,谢寒雨一路跟着谢婉怡到了楚哲云的庄子上。还像前世那样作为他们“婚礼”唯一的见证人,听他们许下山盟海誓。
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谢寒雨能理解谢婉怡给楚哲云做外室的选择,毕竟没有什么比活下来更重要了,和被送教坊司那种地方,做外室反而是更好的选择,何况自己也是搭了谢婉怡的顺风车才从那个地方出来的。
如今这平静的日子已经过了半年有余,谢寒雨却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当然,将上辈子的路再走一遍是最安全的做法,可那还有什么意思?
穿越和重生这样比中彩票还难的事一而再的落在她头上,谢寒雨不信其中没有缘故。她觉得第一次穿越是因为老天看她在现代的生活太过平凡无趣,根本体现不了她的价值,才将她送到了异时空。
而这次重生,应该是老天觉得她上辈子过的太累太辛苦,给了她重来的机会,让她弥补遗憾,完成心愿。
所以这次谢寒雨已经想清楚了,她要早日遇到晋王,尽早到他的身边去,早日助扫清一切障碍登上龙位,等她诞下嫡子,那那个花心大萝卜就可以早早去死了!
所以她没再像前世那样初到吕家庄的半年里一直在观察了解这个世界,而是驾轻就熟的开启最初的种田模式,前世她可是因为搞“间作套种”得了个农神娘子的美名的。
只是这第一步好像也没有那么容易,可能是她还没有获得这里人的信任,庄子里的佃户不信她更不听她的。她得等楚哲云来了,让他出面将庄头叫过来吩咐一番才行。
……
楚哲云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正在倚窗垂泪的谢婉怡,他没有去哄她,而是静静的欣赏了一会儿美人垂泪的样子。谢婉怡是曾经的礼部尚书谢榕的嫡幼女,因为貌美多才,是京城里数得上的贵女。
楚哲云也是偶然在去寺里为母亲做道场的时候撞见过她一次。那一面让他铭记于心,辗转难眠,直到打听到她是谢氏女,楚哲云强令自己摁死了那颗炽热的心。
可万没想到,明珠也有落尘的那一天。当知道谢榕和长子谢立安因科教舞弊案被判了斩刑,其他男丁全部发往关外服苦役,而家里的女眷则都要充入教坊司为官奴。
为了能将人救出来,楚哲云几乎用光了自己的所有的体己银子,甚至还瞒着楚望江将母亲留给他,将来由他交给妻子的首饰都卖了,才算是将谢婉怡给救了出来。
顺道还救出了当时高烧已经人事不知的谢寒雨。
自此,吕家庄里便多了一位贾姨奶奶。
谢婉怡感觉到有人要看自己,但她没转头,默默地将眼泪擦了,又轻叹一声,怔怔的出了会儿神,才装作无意中发现楚哲云的样子,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你怎么来了?”
楚哲云走过去伸手将谢婉怡揽在怀里,“怎么又哭了?”
“公子看错了,妾身哪有哭,是刚才在窗口被风吹了眼,”楚哲云一路骑马而来,大热的天早就汗透衣背,谢婉怡强忍着不去介意他身上的汗味,将头靠在楚哲云胸前,“公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美人在怀,楚哲云心情好了许多,他加重力道,将谢婉怡拥在自己怀里摩挲了一会儿,才松开手道,“想你了就来了。”
虽然抄家的时候狠受了几日的罪,但自从搬到庄子上来,日子虽然不能和在尚书府的时候相比,但也还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谢婉怡只需要读书弹琴调香伤春悲秋便好,哪还受得了此时楚哲云身上的气味?
但她不敢嫌弃和推开他,忍着恶心被他轻薄够了,才强笑道,“我叫小丫鬟服侍你沐浴,再换身儿衣裳,这样身子也舒服些。”
一个多月不见,楚哲云哪还会放过谢婉怡,他拉住谢婉怡的胳膊不许她走,一边扬声叫小丫鬟去抬水,“我不要她们服侍,粗手笨脚的,你来服侍我。”
谢婉怡红了脸,“大白天的,一会儿寒雨要回来了。”
说到谢寒雨,楚哲云这才注意到没看到她,“她去哪儿了?又去地里了?”
谢婉怡无奈的点头,“嗯,她说我们不能在这儿白吃白住,得做事回报你,这不,庄后那条河,她叫人给在河中间挂了个超大的渔网,说是可以拦河养鱼,”谢婉怡偷眼去看楚哲云,见他皱了眉,忙笑道,“我听她说的也不费事就没拦她,要是真的养出来了,也是庄子上的一项进益,便是卖不了留着自己吃,庄户的日子不也好过一些?”
楚哲云自诩读书人,吕家庄以前对他来说,只存在于每年交粮的时候。现在对他来说,则是他筑的爱巢,什么农桑稼穑都是下贱之事,“你这个侄女也是奇怪,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谢大人的掌珠了。”
“她是我大哥和大嫂的爱女,在家里谁都得让着几分,难免任性了些,还请公子看在她也是一心想有所报答的份上,就别放在心上了。”谢婉怡咬了咬唇,侄女谢寒雨和她只差一岁,但谢寒雨一直随着父母在任上,出事前一年才随着谢婉怡的大哥回洛阳。而且谢婉怡虽然对外宣称谢尚书的嫡幼女,其实并不是谢夫人所出,而是谢夫人的婢女所出,后来被抱到了谢夫人屋里养着。
而谢寒雨的父亲谢立安是家中最有出息的嫡长子,母亲也是襄阳大族之女,谢寒雨容貌妍丽人又乖巧懂事,回来之后更成了谢夫人的心尖尖,两人时常陪在谢夫人身边,相处的时间很多,却并不亲密。因为她总觉得谢寒雨知道她是婢生女,所以并不十分瞧得上她。
这次楚哲云救她的时候,她原有些不想带上谢寒雨,但又怕楚哲云觉得她太过无情,才提了一句,没想到楚哲云居然答应了,还为了谢寒雨又花了五百两银子。
这让谢婉怡很感动,原本忐忑的心也安定了下来。对于成为楚哲云外室的事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而且因为自己的救命之恩,谢寒雨这个侄女在自己面前也低下了高贵的头,真心将她当成了亲人。而在半年的相依为命中,谢婉怡对谢寒雨没了以前的心结,更是发现自己这个侄女比自己有主意的多,眼头儿也活,许多自己不好在楚哲云跟前说的话,她都会在最恰当的时机提出来。
“瞧你,我就随口一说,”楚哲云见小丫鬟把水都抬到了净房,半拥着谢婉怡往净房去,“先不管她,我都快热死了,你先顾着我吧。”
楚哲云想过去干涉谢寒雨。她是心爱女人的侄女,那便是他的侄女,他这个长辈去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二来谢寒雨生的极为美貌,楚哲云本能的觉得,留着她是会有大用的。
……
谢寒雨从河边回来的时候,已经汗湿重衣,她恨死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了,女人为什么要里三层外三层的穿这么多?她好想念自己的吊带和热裤啊!尤其是站在河边,看着清凌凌的河水,她却不能跳进去好好游一游。
谢寒雨才将自家住的小院儿门,就觉得院子里气氛不对。这院子是楚哲云给她们安排的,除了两个小丫鬟还有一个在厨娘和一个做粗活的婆子。
这会儿两个女人正凑在一起挤眉弄眼的说小话,看到她进来,两个人立时散开了,但厨娘还是喊了一句,“姑娘。”
谢寒雨嗯了一声,“张妈有事?”
张妈轻咳一声,指了指正屋的窗户,“公子爷来了,姑娘还是回自己屋里去吧,”她声音压的更低,脸上显出暧昧的笑意,“一会儿我叫小桃花把饭给姑娘送到您屋里去,公子爷和奶奶正洗澡儿呢,我看啊,且得洗一会儿呢!”
这大中午的洗澡?谢寒雨知道为什么两个老婆子这么激动了,谢寒雨却不好表示自己“懂了”,只是皱了皱眉,“我知道了,叫桃花也给我准备点儿热水,我也洗洗。”
……
谢寒雨吃完饭睡了一觉,才听到外头有说话声,她听出来是楚哲云的声音,便出来给他见礼,“公子。”
虽然都是谢家的女儿,谢婉怡和谢寒雨生的却不像。谢婉怡人如其名,鹅蛋脸柳叶眉,秀丽端雅一派大家之风。
谢寒雨却是个极靓丽的长相,长眉入鬓,琼鼻高挺,红唇丰润,一双又圆又大的杏眼顾盼生辉,一看就是个极自信而不好相与的骄娇女。
楚哲云觉得谢寒雨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看文就来群羊,依乌儿耳漆雾贰叭宜但却不敢对她生出觊觎之心,相比这种美的刺目的女人,他更喜欢温顺如水的谢婉怡,“咳,我听你姑母说你又出去了?这里不像洛阳城,你身边也不带个人,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我没有走远,就在附近的地里转了转,”谢寒雨心里不以为然,这庄子是楚哲云的,她姑是楚哲云的小妾,就是这里的主子,谁有胆子来欺负她?何况这里的人说好听了是淳朴,说难听就是有点儿傻,她出门都拿她当仙女儿,而且上辈子她在这里也住了近两年,哪里出过什么事?反倒是这个楚哲云现在看她的目光让她极为不舒服。好像上辈子他也是这样的,虽然没有生出不轨的心思,那眼神里却是掂量和算计。结果她就被他送给了晋王。
这次谢寒雨却想让楚哲云早点将自己献出去了,她上上辈子生活在科技发达的现代,上辈子最苦的就是在吕家庄这两年,后来进了王府,最后入主中宫,享尽了一个女人所能享受到的荣华。谢寒雨一点也不想再回头重新在吕家庄熬两年。只是现在楚哲云还没有和李氏成亲,也没有得到晋王的青眼。谢寒雨紧蹙眉头,她真想问问楚哲云和李氏的婚事进行到哪一步了。
谢婉怡被楚哲云拉着一起洗澡,直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早就羞的无地自容了,哪里还有心情去管侄女儿做什么,她低头讷讷道,“你想出去就去吧,只是出去的时候身边得带个人。对了,公子要在庄子上住几天,晚饭你也自己吃吧。”
两人看着谢寒雨的身影消失在西厢门内,谢婉怡才道,“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被家里惯坏了,谁也管不了她。”
楚哲云握了谢婉怡的手回屋,“无妨的,只是她也十五了吧,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将来?”
将来?谢婉怡脚步一顿,心也揪了起来,谢寒雨有多漂亮长眼睛的都看得到,难道楚哲云生了坏心?谢婉怡心里又酸又涩,脸上却还得带着笑,“公子爷,您……”
“老是让她这么东奔西跑的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别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你的侄女儿就是我的侄女儿,”楚哲云没注意到谢婉怡情绪变化,兀自说着自己的思量,“便女大不中留,咱们也不好一直将她留在家里,她总得嫁人。”
谢婉怡一颗心落定,眼泪却也跟着下来了,“可我们这样的身份,哪里见得了光?”她堂堂尚书府千金,现在却成了一个破落宗亲的外室,连原本的姓氏也丢了,谢寒雨的将来只怕也不比她好多少。
楚哲云细想着自己的同窗们,寻个家世前程都好的,将谢寒雨送给他也是条不错的路,他现在声名尽毁,以后若还想在朝堂有一番作为,必得寻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才行,“我的同窗里有许多年少才高的,我帮她寻寻看。”
年少才高?谢婉怡心里咬牙,但凡想走仕途的,谁会娶一个罪臣之女为妻?楚哲云这里想让自己侄女也像自己一样,给人做妾呢,“那多谢公子了。”
楚哲云来了,谢寒雨避嫌不好到正屋里寻谢婉怡说话,也不好再往庄子里去,省得让楚哲云觉得自己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因此她只能躲在屋里,跟着张婆子学织布纺花。原身以前是娇养长大的,琴棋书画不错,但针线女红就不怎么样了,谢寒雨上辈子初来的时候不知道将来如何,还真的很认真的跟着张妈学过。后来楚哲云还给她请了厉害的绣娘来教,为的就是能给晋王做贴身之物。
这些本事谢寒雨自然没有丢,因此这次跟张妈学习,不过是为了让知道她不擅女红的谢婉怡不生疑。
楚哲云这两天在庄子上过的极为舒心,和心爱的女人白天诗词相和,晚间鸳鸯交颈,真的是神仙般的日子。前些日子因着李庭兰所受的欺辱,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两天他也尝试着和谢寒雨接触了一下,想看看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也方便自己对她的未来进行安排。
没想到谢寒雨竟然极对他的心思,两人一来二去的聊的极为投契。楚哲云心中暗叹谢寒雨不愧是谢氏的精心培养的嫡长孙女,心胸眼界是谢婉怡这样娇养的老生女儿不能比的。他将原本已经想好的几个同窗反复掂量,觉得不论将谢寒雨送给谁,都不能将她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上辈子楚哲云唯自己马首是瞻了十年,谢寒雨对他最了解不过,所以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问楚哲云外头的世界和朝廷的事,而是用言语引导他早日生出雄心,这个世代女人想征服世界,还得通过男人。只是楚哲云对她提出的耕作改革没什么兴趣,不管她自己游说,他都不肯让庄头照她说的去做,反而说夏收已过,一杆子将她的提议推到了明年。
谢寒雨有些无奈,但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她和谢婉怡才到吕家庄半年,还没有得到楚哲云足够的信任和支持。大晋这会儿已经有了玉米,想到吕家庄成片的玉米地和周围的果园,谢寒雨只能扼腕叹息,以待来年了。
……
“公子,公子,外头有人来访,”楚哲云正和谢婉怡下棋,就见粗使婆子钱婆子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他不悦的皱眉,抬头看着谢婉怡,“家里的人你没事的时候也调*教一二,这么直冲冲的闯进来,像什么样子?”
谢婉怡垂眸应了一声,她不过一个外室,而钱婆子和张妈都是庄子里的老人儿了,对她也只是面上尊重,其实心里根本瞧不上自己,她又哪里敢真的去“调/教”人?万一叫怼上几句不好听的,岂不是自取其辱?
钱婆子就是庄子上的农户,和庄头家沾着亲才得了这份差使,哪里多少规矩?“公子,外头来的好几位公子,说是公子您的同窗好友,过来拜访公子的。”
“可报了姓名?”楚哲云看看外头的天,已然是乌云压顶,看来拜望自己未必是真,避雨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钱婆子摇头,“我也是听外头人说的,叫我往里通报,”外头的男人都没有问姓名,她更不会知道了,“听说穿的都是极好的,还骑着高头大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