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被架起来的人变成她了。
沈令宜觉得自己需要缓缓。
“行吧行吧,今天就到这里,我还有事要忙,云总请自便。”
云霆站起身,一脸诚恳:“令宜,你是不是觉得五年的时间太长了?不然我加把油,三年,三年应该也可以——”
沈令宜按压太阳穴的手忍不住加重了力度:“快滚。”
云霆干脆利落地闭嘴:“哦。”
他眼中闪过笑意,温声说,“那你先忙,过几天我又来看你。”
说完这句,他转身走了,背影看起来似乎还蛮雀跃的。
沈令宜按了太阳穴好半天,才感觉头痛缓解了一些。
她冷着脸吐槽:“疯子,这人现在就是个疯子!”
开不起玩笑的疯子!
话说……她本来是打算说点婉转的话拒绝他的来着……
怎么剧情走向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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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霆的消息的确相当灵通,陈铭宇最近正在忙着公司破产的事情。
这段时间他忙得焦头烂额,为了挽救公司的颓势,他把自己能变卖的财产几乎都变卖了,几百万几千万投入进去,却还是没能救回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
前几天,在多次尝试都失败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开始走破产的程序。
今天是他留在公司的最后一天。
公司的职工们都已经离开,桌椅设施也早就被变卖一空,只剩下了空空荡荡的办公室。
白色的灯光照耀下,办公室就像一个空空的雪洞,吞噬了他七年的青春,到头来却还是一无所有,什么也没剩下。
陈铭宇走到墙边,摸了摸曾经由他亲手贴上的宣传标语,唇角溢出苦笑。
倒也不是完全一无所有——他为家人买的那栋别墅还是留了下来。
至少他的家人们不至于无处可去。
正在他发呆的时候,公司的门突然打开,一个中年男人缓缓走了进来。
陈铭宇收回手,对着男人点点头打招呼:“朱总。”
朱总接手了他的办公区。
原本属于他的这片领域,马上就会是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的了。
对方也算是陈铭宇曾经的合作伙伴,交情还算不错,也没有趁机压他的价格。
所以陈铭宇对他很客气。
朱总点点头,四处环顾一圈,安慰陈铭宇:“小陈呐,你也别灰心,以后找点工作踏踏实实干着,总会有出路的。”
陈铭宇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摇摇头,语气笃定:“朱总,我已经成功过一次,接下来我会继续创业,我相信凭借我累积的经验和人脉,我一定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已经当过老板的人,怎么可能再去当打工人?
受不了那个闲气。
陈铭宇打算从头开始再创业。
以他的天分,成功是迟早的事。
朱总愣了愣,欲言又止地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打了两句哈哈:“不错不错,小陈很有志向。以后你好好努力,期待着见到你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多谢朱总。”
陈铭宇心不在焉的,没注意到朱总有些异常的反应。
他不想在这个伤心地多留,干脆跟朱总告辞,独自走了出去。
朱总站在原地,默默目送他的背影。
直到确认陈铭宇已经彻底离开后,他才收回目光,颇为感慨地低语。
“真是一个看不清楚情况的傻子,还真以为他的公司是靠他自己做起来的吗?”
这件事情,在山城当地的老总圈子里,也算是个半公开的秘密了。
陈铭宇这个人,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根本就不是个当老板的料。
他的公司之所以能做起来,是因为有不知名的大佬在背后默默帮助他。
而且这位大佬做得很有水平,完全不露痕迹,连陈铭宇本人都毫无察觉。
只有这些人精一样的老总们从一些蛛丝马迹里察觉到了不对劲。
但是他们始终没确定出手帮助陈铭宇的大佬到底是谁,只能大概定位到这股势力应该来源于丰城。
还得是丰城那几个声名赫赫的大家族,才能有这种实力。
所以,这几年里,他们对陈铭宇的态度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为难过他。
这样的顺风顺水反而让陈铭宇有点飘了,认不清自己的能力。
陈铭宇的公司破产,后面也有神秘大佬的手笔,眼瞅着还不只有一个大佬出手。
原本支持他的势力也消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看来,陈铭宇不但得罪了原本在暗中支持他的大佬,顺带着还得罪了丰城的其他人。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老总们开玩笑的时候,都说他“不小心犯了天条”。
从头到尾,从公司做起来再到公司破产,陈铭宇竟然丝毫没意识到,他一直都活在别人的掌控和影响之中。
这样的人,连形势都看不明白,还想东山再起?
朱总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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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司离开,陈铭宇无处可去,只得回了家。
因为破产的事情,最近家里的气氛很压抑。
陈霜原本在陈铭宇的公司里工作,随着公司破产,她稳定清闲的工作也丢了,这会天天在家里生气。
陈母就更别提了,压根就没接受破产的事实,经常坐在那里一哭就是半个小时。
今天陈铭宇进门,发现家里的气氛更糟糕了——
谢韵秋回来了。
他刚走出玄关,就看到她坐在沙发上,表情冷漠,看见他进来,连个多余的笑容都懒得施舍给他。
自从上次在丰城烧烤一条街上撞到彼此,因为一言不合大打一架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陈铭宇还没开口,谢韵秋先发制人,一声冷笑:“陈铭宇,你可以啊。我不过就是几天没回来,你居然把公司都搞破产了?我的公司也被你连累得没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
两人打过架后,谢韵秋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之前的温柔小意,看陈铭宇的眼光里满满都是嫌弃。
陈铭宇心情不好,不想跟她掰扯,走到沙发边坐下,长长地叹口气:“你回来得正好,我们离婚吧。”
说不定就是因为他和谢韵秋结婚了,沈令宜才不愿意见他的呢。
只要离婚了,他恢复单身,就能理直气壮地去见沈令宜。
谢韵秋的脸色一变:“离婚?!”
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尖利,“陈铭宇,你还惦记着沈令宜呢?我没名没分地跟了你那么多年,还为你生了两个孩子,你说离婚就离婚?”
陈铭宇有气无力地抬眼:“你跟着我,难道不是图我的钱吗?我现在没钱,供养不起你了。”
这倒是大实话。
谢韵秋脸色一阵变换,冷哼一声,重新坐下,双手抱在胸前:“要离婚可以,你把这套别墅卖了,卖的钱一人一半,我拿到钱就跟你离婚。”
陈铭宇眉头皱起:“你在说什么胡话?”
现在他一无所有,唯一的财产只剩下这套别墅了。
谢韵秋居然敢狮子大开口,要一半的份额?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谢韵秋是这么贪婪的人呢?!
谢韵秋冷笑:“陈铭宇,不是我说你,沈令宜跟了你那么多年,你为了舔谢家,忍心一分钱都不给她,让她净身出户。
“有了这个例子,我当然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你难道忘了,咱们领证完之后,我让你在房产证上加了我的名字。现在我和你都是这套别墅的房主,离婚后一人一半,很公平。”
她现在也不想跟陈铭宇这个男人过了。
反正她有系统,只要想法设法接近沈星染,她就可以吸取到沈家的气运。
和沈家的泼天富贵比起来,如今公司破产的陈铭宇什么都不是,光是看着都觉得晦气。
不过,离婚归离婚,该拿的钱可是一分都不能少。
这次专程赶回来,谢韵秋就是为了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半财产。
陈铭宇愣了两秒,想起来还真有这件事。
那时他和谢韵秋刚领证不久,谢韵秋总说自己没有安全感,闹着要他给她承诺。
他被温柔的谢韵秋哄得五迷三道的,稀里糊涂就去给房产证加了个名字。
当时他甚至都没多想——严格说起来,这套别墅应该是他和沈令宜的婚内财产。沈令宜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要,让陈铭宇误以为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这么好说话。
现在看来……谢韵秋可比沈令宜差远了!
他怒火中烧,声音提高:“你想得美!这别墅都是我赚的钱买的,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谢韵秋毫不让步:“什么叫跟我没关系?房产证上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陈铭宇,你是法盲吗?你随便找个律师问问,看看他说这套房跟我有没有关系!”
陈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