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梨:“……”到底有没有搞错啊?
身为他的女朋友,偶尔撒一次娇不很正常吗?为什么这个人非要说出来呢?
完全不知道“尴尬”二字是怎么写的吗?
她登时红了整张脸,索性破罐破摔,“对啊,我就是在跟你撒娇!”
她的话成功逗乐了他,“你好坦诚啊,夏青梨。”
“是你逼我的……”夏青梨低着脑袋,埋在他怀里,声音愈发的小。
他轻“嗯”一声,“是我的错。”
认错倒是挺快的,那一开始就别这么做啊。
声音从胸腔传入她的耳蜗,夏青梨迅速调整了状态,“只有一次。”
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夏青梨俯身在他唇上轻啄了下,以闪电般的速度偷袭,不会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
就像是落叶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唇角,一伸手,却什么也没有,徒留痒意。
“就这样?”
夏青梨语气肯定:“就这样,没有了!”
夏青梨发现他怎么一天到晚就只想着亲亲这件事?
格外的执着。
这一次,不能再让他称心如意了。
“好了,你该告诉我后面发生的事情了。”夏青梨趁机将话题拽了回来,“不能反悔的。”
他似是轻叹一口气,“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
她态度坚决,谢霜芜不愿让他的期待落空,可又忍不住向她确认道:“那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夏青梨一遍遍地点头回应他,“嗯,会的,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他也不清楚刚才为什么会问出那样的问题。
只是,当他主动将珠花插 | 进胸口,放出骨血之时——
疼吗?
不疼。
还不如她牙口咬自己时的触感。
可却令他生出了恐惧的情感,明明他连死都不怕,可却怕这魔域之门合上之后,他再也见不到她。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他拥有可以自由穿梭于人界跟魔域能力,只要他想,确实可以灭世,可他却选择永久地关闭魔域之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已是半残之躯的丘曲计混在人群当中,声音却格外的突出。
明明已经重来一次了,为什么还会失败?而且,他早就算好了,就是要利用仙门百家的力量打压他,迫使他不得已开始魔域之门,打通两界。
但终究还是差了一步。
身为半妖,被魔族驱逐,又隐藏身份潜行于世间,就算创立了千机门又如何?始终不能以真身示人,只能做一个畏头畏首的丘宗门。
这样的日子,他早就受够了。
所以,丘曲计要重建这世间的秩序,而那个人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一个是不被两方接纳的半妖,一个是被世人畏惧的魔子,他们是同类,他们的目标应该一致!
风卷残云,乌云遮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真蠢啊。”
这话指的不仅仅是谢霜芜对丘曲计说,更是指向为杀他而来的万千修士。
谢霜芜好歹在千机门待了好几年,丘曲计心里在盘算什么,他怎会不知。
丘曲计召集仙门百家一是为了将他逼入绝境,好叫他打开魔域之门,二是,魔域之门一旦打开,万千魔物倾巢出动,这些人首当其中。
不可谓不一举多得。
刹那的寂静,他只徐徐伸出了手,眼底却染上了疯狂的笑意,“还要继续吗?我不介意的。”
这些人的死活他毫不在意,也不介意再多背几条人命。
淡粉色的珠花很快便被浸成了血色。
他缓慢地将血迹擦去,可满手的血迹,又怎会擦得干净,只希望再见的时候不要怪他弄脏了她的珠花才好。
若真的生气的话,他就认错,似乎向来都是他的错。
但是没办法,这就像是他的本能。
不过,他现在特别想见一个人,一个他在这世间唯一在乎的姑娘。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
……
外面的雪似乎小了许多。
夏青梨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听他说了很多,在系统那里找不到的答案似乎都在他这里补齐了只是仍有不解。
“所以魔域之门不是被关上了吗?后面为什么又开了?”
他漫不经心地答道:“因为当初,我喂给你的,是我的骨血。”
平常喝喝他的舌尖血也就算了,居然给她吃这个!
夏青梨略带不解地盯着他,“为什么要喂我吃这个?”
“大抵为了让你能够离开魔域,因为只有我的骨血可以打开魔域之门。”
“你可以把它当做后路。”
希望他不在的时候可以独自离开魔域,去寻找她想要的生活。
夏青梨微微怔住。
万万没想到,他这个人平时地占有欲那么强,居然还会这么做。
也就是说,那天,其实是夏青梨无意之中打开了魔域之门。
谢霜芜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双颊,迫使她的目光只驻足在自己身上,“不过现在,我还活着,你就不要想其他的了。”
她目光下移,落在他的骨指上面,“我没有想别的。”
怎么就这么不信她会一直待在他身边呢?
也许是因为他的爱意永远都是在做加法。
“不过,你下次做什么事之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
“以后我只会一直待在你身边,我做任何事情你都能看得见。”
说罢,他松开了手,即便没用太大的力气,却依旧在她的脸上留下两道浅色的痕迹。
夏青梨一点也不疼,异样褪去,只是笑了笑,“最好是这样。”
她的心脏真没那么强大,真怕哪天一醒来,旁边躺着的人没了。
“魔后魔后,你要的东西到了。”
清脆的蹄叫声打破雪景。
是一只青鸟,从雪中飞来,羽毛上落了些雪,长喙叼着个编织的花篮,盛放着满篮子色彩缤纷的鲜花。
夏青梨双手伸出窗外,稳稳地接住花篮,“谢谢你啊,青鸟。”
像是老朋友一样。
转过头来,她表情认真地说:“这是你不在的时候我种的花,刚才让他们摘了下来,都送给你!”
她大方地将花篮递给对方,谢霜芜却并未接住,而是抿了抿唇,故意在青鸟面前,在她的脸颊亲了一下。
“尊上亲魔后了,尊上亲魔后了,尊上亲魔后了!”
果不其然,青鸟这只大嘴巴鸟,见到惊奇的一幕,飞快地煽动着双翅,大喊大叫地满世界报信。
始料未及的面颊吻,令她反应了好大一会儿,耳边只有他的声音在回响。
“你的朋友太多了,老实说,我有点吃醋。”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别人都是暗戳戳地吃醋,他倒好,直接一股脑儿地全倒了出来。
像他的行事作风。
“青鸟!”
夏青梨迅速地放下花篮,朝着窗外尚未离开的青鸟大叫一声,惹得青鸟回头。
她踮起脚尖,勾住他的颈侧,朝着他的唇瓣,直直地吻了上去,因为只是想让青鸟看见,所以只有几秒。
“尊上亲尊后了!尊后回吻尊上了!”
青鸟卖力地飞向各处,为其他妖魔带去喜讯。
声音渐行渐远,虽然唇瓣早已分开,但她并未松开抱住他的双手,额间轻抵着着,呼出的温热气息仿佛要将他灼伤。
夏青梨呼吸是急促了些,可自认做得还不错。
“这回不吃醋了吧。”
醋是酸的,可这是甜的。
空气是甜的,心也是甜的,就连飘进来的雪,都夹带了不可多得的香甜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