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爬起来阖上窗户,刚一转身,又是一阵冷风吹过,窗户又开了,她又跑去关窗,但刚关上就又又被吹开了。
不信邪的夏青梨就在被风吹和关窗之间反复横跳。
终于,她忍无可忍,决定最后再试一次,要再开就不管了。
就在她最后一次关窗的时候,瞥见外边有一道黑影闪过。
身影很模糊,夏青梨什么也没看清,只“啪”地一声关上门窗,祈祷别发生意外。
风声骤停。
她转过身,不出所料,意外还是来了——
房门紧闭,谢霜芜却已站在她跟前,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纯良无害的微笑向她打招呼:“夏姑娘,晚上好。”
不,她一点也不好。
他是鬼吗?来就来,非得搞出这死动静。
夏青梨保持镇定,“你是来……”
话未说完,桌上出现本昨晚未读完的话本,什么意思已不言而喻。
“……”
看不出来,这大反派还挺执着。
“因为一直没等来夏姑娘,我便自作主张地过来了。”
谢霜芜说话时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不急不慢地徐徐道来:“这话本一共两百页,昨日只读了十页,还有一百九十页未读,所以……继续吗?”
明明大字不识,算术学得倒是挺好。
还一百九十页,你怎么不精确到标点符号!
她立即蹲下身子,表情痛苦,“哎呦,我肚子疼,好像是……旧病复发了。”
--------------------
男主不是文盲,假装的(笑哭)
第6章 第6章
=====================
小X文她肯定是不想再读了。
“肚子好疼,应该旧疾复发了。”夏青梨只能捂着肚子开始飙演技,“谢公子,我也想给你读书,但是你看都疼成这样了,要不就算了吧。”
她表情痛苦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额前细汗密布,时不时地抬头偷瞄他。
谢霜芜垂眸扫了她一眼,“嗯,看来是真的很严重啊。”
看来是把他唬住了。
夏青梨内心狂喜。
开心不过三秒,紧接着,她又听见谢霜芜说:“这么严重,或许应该让阮怜雪来看看。”
“等……”等等二字卡在喉咙里还没发出,夏青梨猛地一抬头,却见他早已掐好了诀。
修长的指尖迸发出透明的光亮,如跃动的千纸鹤飘出窗外。
他是魔鬼吗?
夏青梨愤恨地盯着他。
谢霜芜就没指望夏青梨能有好脸色,翻手成诀,“对了,差点忘了还有夏家主。”
有完没完了?!
“等一下,等一下……”
怕事情败露,夏青梨急着去拦,可还是迟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他将消息散了出去——这不就是想赶鸭子上架吗?
此时,夏青梨是真觉肚子痛,好看的秀眉拧成一团。
“很疼吗?”
他的语气听着居然有几分怜惜之意,就连眉毛咯都皱了皱。
夏青梨唯有尴尬地扯着唇角笑,恭维道:“想不到你还挺关心人的。”
谢霜芜微微思考,“毕竟夏姑娘若是死了,可就没人给我读书了。”
夏青梨:“…………”
她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视着。
两分钟后,察觉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夏青梨顿感不妙,急忙爬上床,随意揉了揉头发,将自己变成病号模样。
“女儿,女儿,你没事吧!”
人未到,夏应天的大嗓门却已传至耳中。
接着,他与阮怜雪相继出现。
夏应天一进来,见夏青梨已“奄奄一息”,立马抱住她哭成个泪人,“宝贝女儿,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快跟爹说。”
明明只是装病,但由于夏应天的夸张表现,让现场颇具戏剧色彩。
可夏青梨心里不大舒服,尤其是看到谢霜芜临窗而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她求助似的看着阮怜雪。
对方秒懂,及时劝住了夏应天:“夏家主,还是让我来吧。”
阮怜雪开始诊脉,接着一阵沉默。
屋内气氛开始变得诡异。
唯有夏应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阮姑娘,我女儿身体状况究竟如何?你如实告诉我,我……挺得住。”
这不是挺不挺得住的问题,是阮怜雪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再三确认之后,她才静静地道:“无事,夏姑娘应该只是晚上吃多了。”
夏应天:“……”
夏青梨:“……”
夏青梨咳嗽了两声,一边咳一边捂着肚子。
夏应天护女心切:“阮姑娘,你确定吗?”
“我很肯定,夏姑娘就是吃撑了。”说着,阮怜雪一边点头一边塞给她一瓶健胃消食的丹药,“饭后吃一粒有助于消化,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贪吃。”
无一人说话,只有尴尬的气息在空气中不断弥漫。
如果可以,夏青梨现在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正是此时,夏应天趴在夏青梨耳边小声地说了句话:“女儿,他怎么在你房间里?”
“他”指的是谢霜芜。
夏青梨不知道怎么回答,至少还没料到这种局面,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阮怜雪也看向谢霜芜。
再也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了。
更可怕的是,另一位当事人跟说的不是他一样,歪头冲夏青梨笑了下,转手便将烫手山芋扔向她,“你说呢?夏姑娘。”
很好。
雪上加霜了。
现在,夏青梨不得不绞尽脑汁地编织个谎言,还得令在场所有人都满意。
她只想了一瞬,便张口答道:“是这样的,谢公子第一个发现我肚子疼,所以理论上来说,他又救了我一次。”
原是如此。
夏应天一颗悬着的心脏总算可以落下了,只要不是觊觎他的女儿就好。
谢霜芜得了便宜还卖乖,“举手之劳,夏姑娘客气了。”
他表现得实在太乖了,跟夏青梨在梦里见到的大魔王判若两人,就连夏应天看他的眼神由怀疑变为欣赏。
气氛又开始不对劲。
夏应天跟人口普查似的笑嘻嘻地问:“敢问谢公子家在何方?师承何处?”
这哪里是问谢霜芜啊?这分明是在拷问夏青梨。
此时,谢霜芜又看了过来。
夏青梨头皮发麻,一时间她还真没想好,只能用剧烈的咳嗽来吸引旁人的注意,“哎呦,我肚子好疼。”
说着,她忙冲阮怜雪使了个眼神,阮怜雪几乎秒懂,对其他二人说道:“夏姑娘现在急需休息,如果没事的话,最好不要打扰她。”
大夫说的话,家属怎么着也得听一听。
临走前,夏应天细心地替她掖了掖被子,嘱咐道:“那女儿,你好好休息,有事再让谢公子叫我。”
夏青梨:“?”
等等,等等,为什么突然就认可了他?
眨眼间,屋里只剩下她跟谢霜芜两个人。
他的视线停在夏青梨身上,夏青梨也不虚。
两人相看无言,谢霜芜要走,夏青梨鬼使神差般的询问:“你要走了吗?”
谢霜芜闻声回望,视线轻轻扫过去,“你若是愿意为我读书的话也行。”
其实并不想。
夏青梨裹了裹被子,委婉地拒绝:“天色不早了,要不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谢霜芜:“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