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年脸色沉郁，林一一眼皮一跳，一紧张说话也没过脑子。
“要不你摸回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听到她这个提议的瞬间盛嚣没忍住瞥了她胸口一眼。
而后很快移开视线，稍微平复下情绪后冷声回道：“用不着，都是alpha，摸一块也不会少块肉。”
话是这么说，但是只有盛嚣知道其实是不一样的。
胸膛处的温软似还有余温，他意外的不排斥，甚至还觉得很舒服。
明明他那么反感alpha的，明明刚才他是可以躲开的，但是他就是没有，就那么直接任由她摸了上来。
真是见了鬼，说好的alpha之间同性相斥呢？说好的他有性别认知障碍，对alpha很警惕呢？
盛嚣心里有点乱，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问题，还是林一一的问题，一时之间也没了继续对练的心情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暂时到此为止吧，我累了，下次有机会再继续吧。”
说着也不管林一一什么反应，像是故意无视她一般扭头问马燕道：“淋浴室在哪边，我想冲个澡。”
马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能够感觉到盛嚣的烦躁。
他忙道：“往这边直走最里面那个房间就是，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不用。”
盛嚣离开之后，马燕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beta虽然感知不到信息素，但是对周遭的危险却有小动物一般的警觉，尤其是面对那种气势很强的alpha的时候，他们就像是被野兽锁定一样无法动弹，大气都不敢出。
马燕面对盛嚣的时候便是如此。
以至于她好几次想要鼓起勇气上前好好表现，推销下自己，结果一对上盛嚣那双黑沉如鹰隼般的眸子她便发怵。
而她在面对同样是alpha的林一一就没有这种感觉。
所以马燕才一直觉得林一一是个弱鸡A。
可这一次马燕不这么认为了，不光是因为少女刚才和那样的猛A打得拳拳到肉，不分伯仲，更因为一直气息温和的少女此时也和盛嚣一样，散发着可怖的压迫感。
如果说盛嚣给人的感觉是一头迅猛矫捷的黑豹，那么林一一更像是虎，平日里似猫一样安静温顺，一旦露出锋芒便见血封喉。
就像现在，少女一改原本的温和，眸子很亮，直勾勾盯着盛嚣离开的背影。
那眼神侵略性十足，像是看到了什么心仪的猎物。
尤其是林一一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上扬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马燕看到这一幕莫名心慌。
“你，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
林一一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垂眸看向缩着鼻子一脸警觉的少女，明知道这话说出来不大好，在肾上腺素未褪的刺激下，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
“盛先生分化成alpha真是太可惜了。”
第三十四章
什么可惜？分化成alpha可惜？
分化成alpha有什么可惜的？她巴不得自己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分化成alpha呢，哪怕alpha不成omega也可以啊，怎么着都比她这种平庸的beta好啊。
马燕严重怀疑林一一是在凡尔赛，可又想到对方说的不是自己，而是盛嚣，这个怀疑又站不住脚了。
少女是个话唠，先前盛嚣在的时候一路上她大气都不敢出，没得到允许都不敢随意开口的，现在人走了，马燕再憋不住吐槽欲。
“你是在说反话吗？”
林一一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隐隐还有些余热和触感，听到马燕的话这才慢半拍的从上面移开目光。
“反话？”
马燕点头：“对啊，什么盛总要是没分化成alpha就好了的，以他那副人高马大还黑皮的样子，要是还是omega才可怕吧。”
这个世界对omega的审美和上一世对女性白幼瘦的审美差不多，alpha们普遍都喜欢那种肤白貌美，腰细腿长，身娇体软的omega，像盛嚣那样的类型不光是alpha敬谢不敏，估计他以前在omega那里也会受到一定的孤立和排斥。
想到这里林一一神情微敛，突然又觉得也没什么可惜了。
但是她觉得不可惜是因为身为alpha的盛嚣没有身为omega时候那么被歧视和排挤，并不是因为他的样貌更适合哪个性别才这样认为。
所以对于马燕的偏见，平常都本着和气生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少女少有怼道：“他这个样子的omega很奇怪吗？我不觉得，我觉得他无论是omega还是alpha都很有魅力。”
“哈？”
马燕有那么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或者是林一一在讲什么冷笑话，可偏偏她的神情和语气都严肃认真得过了头，那句“你在开玩笑吗”的话在对上对方冷然的眉眼后生生咽了下去。
“是，是吗？那你品味还挺独特的。”
林一一似没听出马燕的弦外之音，弯了下唇角：“你是在夸我品味好吗？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马燕：“……”
是她的错觉吗，今天的林一一心情好像意外的好，从刚才到现在嘴角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是因为好不容易碰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痛痛快快打了一架吗？打架有什么好开心的，不是很懂你们alpha。
不过今天这一场对练倒是让马燕对林一一彻底改观了。
校园网贴吧上说她空有皮囊，绣花枕头的那些人真该让他们亲眼过来看看，这叫绣花枕头？要是这都叫绣花枕头的，这世上还有几个人敢叫绣花枕头的？
马燕一边唏嘘感慨的同时一边又有些庆幸自己之前看不惯归看不惯对方，却没好事不知好歹招惹林一一，不然以她那恐怖的武力值，她不被打死也得半残。
就是有一点她有点好奇。
她斟酌了下，趁着林一一现在心情好问道：“我能问你个事不？”
“嗯？你问。”
马燕：“你刚才最后那一下明明可以攻击的，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
“别给我说你是怕赢了盛总让校长难办，你们当时都打上头了，哪有什么理智可言？”
林一一对少女的洞察力有些意外，毕竟当时围观的众人都是感知力过人的alpha，可他们都没看出来，反倒是现场中唯一的beta注意到了自己的那点小动作。
她摸了摸鼻子：“你看出来了啊。”
马燕在问之前其实只有一半的把握，她其实也不是很确定，见少女承认了，她眼睛一亮：“果然！当时发生什么了？他有信息素压制你了吗，为什么你突然停下攻击了？”
林一一摇头：“不是，他没使用信息素只是我单纯不想攻击而已。”
“啊？为什么？”
这次林一一没有回答了，但笑不语。
马燕好奇得抓耳挠腮，又谁问了几次，无果，有些郁闷：“什么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有什么不能说的。”
林一一心想，见不见得人不知道，有点难以启齿倒是真的。
的确，正如少女所说，当时那是一个绝佳的动手的机会，既可以点到即止结束对练，又不会赢得太轻松让盛嚣没面子。
但是她下不去手，那片胸膛赤裸裸贴近的时候，原本的肘击改为了用手撑挡。
那时候林一一的想法很简单，这么漂亮的一块胸肌要是留下什么印记就不好看了，而且都近在咫尺了，勾得她眼直心痒。
就宕机了那么一瞬，手比脑子先动了。
嗯，是的，原因就这么朴实无华，简单粗暴。她只不过是纯粹被美色冲昏了头罢了。
和马燕闲聊了几句，林一一准备着去更衣室把衣服换了，见盛嚣的秘书拿着他的衣服一脸为难。
林一一心下一动，上前询问：“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刘秘书看到林一一过来后眼睛一亮，而后又顾忌着什么面上闪过一丝犹豫。
“没什么，就是盛总刚才走得急把衣服落更衣室了，我刚取出来正准备给他送去，只是……”
“只是你怕他剧烈运动后信息素不稳定，有溢出的情况，对吗？”
A，B，O，三者之中，信息素最不稳定的是alpha，他们一旦受到刺激，无论是情绪上还是身体上，都有溢出信息素的可能。
这点信息素对于alpha自身来说无非是燥热了一点，影响微乎其微，对于周围人，尤其是比他等级低的alpha或是omega就有一定的困扰了，只是感到不适还好，有的恰逢易感期或是发热期的A和O要是碰上了就很难办了。
而好巧不巧，刘秘书就是那个恰逢易感期的alpha。
刘秘书对少女的敏锐并不意外，本来他今天本身因为身体不适应该休假在家的，昨天盛总半夜突然call他，让他陪他去A大一趟。
当然，盛总不是那种压榨员工休息时间的无良资本家，财大气粗的给了他三倍的加班费。
在超级加倍的金钱诱惑下，刘秘书痛并快乐的陪同青年来了A大。
刘秘书知道今天盛嚣来这里醉翁之意不在酒，压根和想念母校得空回访没半毛线关系，他是冲着眼前的少女来的。
无论是先前故意自爆自己是O分化成A，还是找她陪练，都是盛嚣在考核对方能不能胜任他专属引导师这一工作。
要是先前的对练分出了胜负，又或是盛嚣暗示表态了点什么，可都没有。
作为在青年从他大学毕业刚接手公司就待在对方身边，对他的各种习惯举动都了若指掌，哪怕对方不明说也能把他心思猜的八九不离十的刘秘书，这回也犯了难，拿不准盛嚣到底对林一一是怎么个想法，满意还是不满意。
顾忌着这一点，刘秘书就着要不要麻烦少女这一点很是犹豫。
毕竟盛嚣只允许他长期接触，熟悉且信任的alpha近身，要是青年并不认可林一一的能力，把他的衣服不经同意冒然交给陌生alpha的话，盛嚣得知后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但是他正处于易感期，即使打了抑制剂贴了腺体防溢贴，对上盛嚣那种顶级alpha他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绝对不会被影响。
“那我帮你送吧。”
“谢谢，可是盛总他不喜欢陌生alpha碰他的衣物……”
“那总不能你去送吧，这太危险了。”
林一一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不容置喙。
“你刚才也看到了，在这里除了我应该没有人能安然无恙近身盛先生了。现在无论是你硬着头皮去，还是找其他人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毕竟盛先生今天的状态也不是很稳定，不是吗？”
本来还纠结不已的刘秘书在听到林一一这话后直接精神了。
一想到刚才盛嚣和林一一拳拳到肉交手了几十个来回，其中但凡有一拳头落在他身上他肋骨都能断上两根。
大不了事后被盛嚣臭骂一顿扣点工资呗，哪有狗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