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主动为了商场的事而来,等忙完公事才论私事。”
郑主任哈哈一笑:“黎董倒是个事业为重的人。”
黎冬面色如常,心里苦涩地都要漫出苦水来了。
点的菜陆续送上来。
柳雪花在前,秦溪端着大盘清蒸鲈鱼在后,放下盘子就准备退出去。
“秦溪。”
就在这时,隔着道木板之外,黎冬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黎书青走到木板外,顺手拿起秦溪脖颈上的毛巾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
“怎么下了夜班不回家休息?”
“睡不着。”黎书青回着。
只不过往包间里瞟了这么一眼,父子俩的目光相撞,而后各自弹开看向了他处。
“黎少。”花姐站起来惊喜叫道。。
“花姐。”黎书青冷冷清清地招呼了声,而后纠正道:你还是叫我小黎,黎少我听不惯。”
“小黎。”花姐从善如流地立刻改口:“快来坐,一起吃饭吧。”
黎书青转头,冲黎冬叫:“爸。”
黎冬微有些诧异,面皮抽抽了两下,很僵硬地点了下头 。
就在他以为孩子会如同往常那样走开时,没想到黎书青竟然牵着秦溪走到了他身前。
花姐和秘书立刻有眼色地让出两个位置。
黎书青牵着秦溪坐下。
“秦溪,这就是我爸。”
“伯父好。”秦溪叫人。
黎冬还没给改口费,她应该不用叫爸……吧。
“应该不用介绍我对象了吧,想必你……已经调查清楚。”黎书青说。
黎书青对黎冬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甚至带了丝质问的意思。
不过黎冬仿佛对此早已习惯,点了下头后回道:“是个不错的姑娘。”
父子的对话到此止步,黎书青站起来,唇角挂着淡得几乎看不出的笑容:“那就不打扰大家吃饭了。”
说着,牵着秦溪离开隔间。
“黎董。”花姐有些焦急地追问:“要不要我再去把黎少请回来。”
“花姐,以后叫他小黎。”黎冬纠正,说着抬起手摩挲着下巴,一下子露出个笑容来:“青书这是同意我去拜访岳父岳母了。”
父子俩相处多年,黎书青究竟什么意思他还是能看的出来。
以往都是跟外人一样喊黎董,今天能当众人的面喊爸,这就是认了他的身份。
时隔多年,黎冬终于可以去探望岳父岳母了。
厨房里,黎书青跟秦溪随意说了几句黎冬的事,转而又提起了另一件事。
青州市公安局传来消息,又查到了关于姑姑秦春的消息。
通过多方走访,他们查到,秦春下乡的村确实是三分沟。
而且她是在那与吴云汉相恋结婚并怀上了身孕。
可吴云汉因抢救人名群众财产身受重伤送回了城里抢救,秦春也在此期间生下了个小男孩。
可就在此期间,秦春住的屋子突然起了大伙。
根据村里幸存的人说,当时秦春和孩子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可奇怪的是,人们在废墟中并没找到两人尸体,后来是村主任怕担责才谎报说两人都被烧死了。
青州公安局确实在死亡档案里查询到了秦春的死亡记录。
霍云又拜托寿北市档案局的人调查过吴云汉的去处。
发现他在医院治疗了两个多月后出院,再之后就是份离境书。
表明吴云汉在十三年前已经离开国内,去了国外。
吴云汉的消息至此无法查询。
“我怀疑那群来调查秦春消息的人会不会是吴云汉?”黎书青眉头紧蹙,而且他心中还有另一个想法:“那威胁红风村村长的人会不会也和吴云汉有关?”
姑姑秦春已死,三分沟被泥石流埋了,就连唯一知情人红风村村长也自杀了。
只要吴云汉不出现,这个谜团应该……再难解开。
第57章
夜空刚开始放亮, 就算没有太阳,清晨的风里就已经带上了热气。
秦溪把所有的蜂窝煤灶全提到厨房外。
夏天再放这么多热源在屋里,光是站着就会觉着空气稀薄得无法呼吸。
噼噼啪啪——
忽地, 一阵鞭炮声将所有寂静都炸碎。
震耳欲聋的声响持续了好一阵才消停, 地面被炸起了漫天灰尘。
秦溪手忙脚乱地给锅桶都盖上盖子, 好一阵烟雾才彻底散完。
“是吴娟她婆婆家在放鞭炮!”张秀芬等不及烟雾散去,早早就跑去看了热闹回来,说着指向门头上的招牌:“你们看她家的店子招牌。”
[电影院老报刊亭小吃店]
也不能说她家就摆明了抄袭秦溪的店名, 可那个报刊亭小吃店绝对很容易让老顾客误会。
“她是专门抢我们生意吧。”
张秀芬越想越气,撸了袖子就打算上前去吵架。
“难道世界上只准你家叫报刊亭小吃店啊!”秦海赶忙拉住妻子:“电影院那附近就有十几个报刊亭。”
“爸说得对。”
秦溪去拿了抹布来擦干净桶盖上的灰尘,再把刮上了灰尘的薄荷和葱都拿回厨房里重新清洗。
刘家的老婆子还真缺德,放鞭炮专门找了个上风口,灰尘全吹秦溪的早点摊上了。
张秀芬刚偃旗息鼓的怒气再看到她们搬出的灶台和锅时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她们也学你卖面条!”
“行啦,就是学咱们才不怕。”
看到吴娟带上白色袖套拿出把干面条放那,秦海反而笑了起来。
俗话说不管是人是物都最怕比较, 那把干面条怎么可能和秦溪现拉的面条相比。
就算吴娟也会拉面, 做买卖也是各凭本事,难道还真不让人卖了?
秦溪也笑:“妈,以后这条街上说不定还要开许多小饭馆, 咱们还真一家家上门吵架啊!”
个体有人先赚到了钱, 以后多得是人跟。
这条街如此靠近市中心, 等商场一建起来, 热闹是迟早的事。
与秦家略有些不舒服的情况相反,刘婆子这会儿正处于准备大干一场的豪情壮志中。
婆媳俩把东西摆好,她又折回家拿了块很大的木板过来。
前几天已经专门去秦家饭馆打探过。
秦溪的牛肉面卖六毛一碗, 就这么死贵的一碗面条竟然坐满了人。
她就买五毛钱一碗,也是牛肉面, 生意肯定比那边好得多。
“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干什么,哑巴啊!”
放下板子,见吴娟坐在门口发呆,刘婆子吹眉瞪眼地从她身边走过。
吴娟只敢默默叹气,面上是一点都不敢反抗婆婆、
站起来走到摊前,假装着整理调料,心思不宁地时不时飘向秦溪的小饭馆。
七点还没到,秦溪饭馆前已经有人进去。
“牛肉面,牛肉面,五毛钱一碗的牛肉面。”
刘婆子大半辈子都在村里种地,老伴在城里找到份给厂子里烧锅炉的工作她才跟着来了城里。
这座房子早些年厂子给职工的住房,两层楼,楼上一家人楼下一家人。
老伴去世后,厂子里来收房子,刘婆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硬是赖着住了下来。
吴娟也是结婚后才知道这房子是人厂子里的。
不过看刘婆子做派,显然已经当成自己家的。
楼上邻居搬到厂子筒子楼后,刘婆子甚至霸占了楼上的房子,厂子里派人来通知了几回都没有半点用。
吴娟要是早知道房子不是刘家的,说什么都不会和刘学民结婚。
现在她就是赶鸭子上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刘婆子站门口吆喝了几句,见吴娟默不作声,又折回来骂几句。
也不知是被她的吆喝声吸引还是路过,还真有个路人停下走了过来。
先抬头看看招牌,这才放心走了进去。
“我要一碗牛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