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看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后来她发现那两人也卖饼和豆腐,看就是照抄秦溪的摊子。
“怎么能这么不要脸!”潘来凤也义愤填膺。
蒋建丽叹气,小声跟几人说:“这件事你们只能忍下来,周院长那人……心胸狭窄不是啥好人。”
前些年为这个院长位置,不惜举报自己师父是反动分子,害得老院长被关到了牛棚里。
秦溪叹息,点了头后往自己摊子走。
“姐,就这么算了。”
“我们找那个院长吵一架大不了以后不来这摆摊,可二哥怎么办!”
蒋建丽都特意点明周院长睚眦必报,如果因此惹怒了他,在工作上肯定会为难秦涛。
而且秦溪很想知道,大杂院里究竟是谁在偷偷监视。
三人推着车子离开电影院前空地。
在附近饶了一圈后,秦溪看见街对面有个报刊亭。
“我们摆那吧。”
报刊亭关着门,与电影院一街之隔,位置虽然比不上空地,但也不算偏僻。
把推车推到报刊亭正前停好,秦溪一回头就瞧见了门上张贴的出租告示。
匆匆一眼扫过,秦溪打开炉灶盖子,和面准备。
秦雪越想越气,叉腰把那周院长又咒骂了一通。
“你说究竟是谁偷学了你做豆腐?”
潘来凤很快和秦溪想到了一处去。
位置是小事,倒是院子里随时有人偷窥秦溪这点更让人觉得难受。
“柳雪花!”
秦溪只淡淡吐出个名字来,接着重重一按面团,舀入馅料。
院子里就那么点人,经常跟秦溪闲聊的更是只有两三个。
唯有柳雪花,一直看秦溪不顺眼,前几天竟破天荒地找秦溪聊了些可有可无的闲话。
起初秦溪以为她的目标是吴强盛。
现在看来,她就是专门来偷学秦溪手艺的。
“难怪我们昨天摆酒席她都没来。”潘来凤沉吟道:“说起柳雪花,我听陆老师还说了件事……”
吴强盛断得干脆,不管柳雪花怎么纠缠都没有半点回心转意的意思。
柳雪花转头就跟孙主任也断了,说是又攀上个港市商人,最近去厂子里打介绍信,要跟那人结婚。
事情还没传开,但柳雪花过不了多久肯定会离开厂子。
“所以这是她离开前对我的报复吗?”秦溪无语,她简直就是受了无妄之灾。
“他们怎么会想到找柳雪花偷学你的手艺呢?”
潘来凤看人挺准,那两口子看着像是乡下来的人,哪会有那个手段和途径想到这法子。
说是周院长,她觉得可能性更小。
为一个小摊子整出那么多弯弯绕绕,简直是吃饱了没事干。
“所以……一定是有人针对我。”秦溪也肯定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问柳雪花。”
“她能告诉你?”
“她不说,那我只有找那位要和她结婚的港商说说她丰富的过往了。”秦溪淡淡道。
“秦雪。”
面团放下,秦溪叫来秦雪耳语几句。
“我这就去跟姐夫说,看我怎么收拾柳雪花!”秦雪扬起拳头。
“以后你再研究出什么新吃食,还是避着些院里的人。”潘来凤叹道。
就一街之隔,对面有电影院大大灯照着,人头躜动不好热闹。
秦溪这边全靠月亮和余光,连人脸都只能勉强看清。
今晚的生意肯会受影响。
“如果做其他生意,那还有可能做得下去,偏偏他们模仿了我……”秦溪不以为意。
不管人还是食物,最怕有对比。
别人家的孩子和别家更好吃同样让人绝望。
秦溪说不定还要感谢那两人才是。
就在秦溪想的同时,年轻夫妻摊子前已经有人这么说了。
“我说同志,你这苏子饼不对吧。”
“怎么不对了?难道里面没苏子吗?”女人声音尖细,满脸凶相地叉腰瞪着眼镜青年:“就三毛五,还想买肉吃啊!”
“这么点馅都不说,味道明显不对啊!不香也不甜。”男人据理力争。
饼子小了一圈,又硬又干,咬了好几口都没吃到馅,再咬一口就没了。
这味道和以前年轻女同志做的天差地别,根本就不是这女同志说的一样。
“豆腐也是,我怎么闻着还有股子臭酱味。”
不仅是饼子,刚买了豆腐还没离开的女人也皱眉道。
男人舍不得放香菜和折耳根,应该红彤彤的酱料乌七八糟,凑近闻就是股子放坏了的大酱味。
“这么点香菜,还不够塞牙缝的。”
男人比女人还凶,举起划豆腐的铁皮冷哼:“香菜比豆腐都贵,就三分钱一块的豆腐,你还想要多少。”
“这么小气,我看谁还来你摊子上买。”女人气得红脸,还是舍不得丢掉豆腐。
转身走出几步,吃了块,立刻呸地吐了出来。
“豆腐怎么是苦的!”
就算不想扔,女人也不得不扔了。
“女同志,原来卖豆腐的那个小姑娘在对面呢。”
卖烤红薯的阿婆立即笑眯眯地喊住了女人,而后朝街对面指指。
“我就说不是这个味儿。”
女人用手帕抹干净嘴巴,径直往秦溪的小摊而去。
阿婆笑呵呵的继续卖红薯。
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她说了几十遍。
虽然秦溪的探子会抢生意,可人小姑娘脾气好,卖不完的豆腐经常送她带回去给孙女吃。
哪像刚来的这家,凶巴巴地看不起人。
所以只要有人抱怨,她也愿意跟他们多说几句。
这一天。
秦溪几乎是摸黑卖出大半豆腐和饼子。
***
从菜站买完菜出来,包亮和卓三在街对面冲秦溪招手。
三人就在路边说起。
“三妹,我们查到了柳雪花的相好,就住淮南路的经贸宾馆,那男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好。”
“我们还发现了件事,那老头不仅跟柳雪花好,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卓三补充。
“所以我们怀疑那个男人就是耍柳雪花玩儿呢,根本没想和她结婚。”包亮又说。
秦溪眼皮一动,又道:“姐夫,你们继续跟着那老头,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成,我们这就就去。”
在打探消息方面,包亮和卓三都相当靠谱。
秦溪交代完就回了大杂院。
包志明和刘娜撅着屁股趴在柿子树下捡掉落的花瓣玩。
秦溪走过去,在小团子开裆裤下白嫩嫩的屁股上拍了下,吓得包志明往前一扑,趴了个结结实实。
“三姨坏。”
小团子抗诉,秦溪全当没听见。
转手就从篮子里摸出个块米花糖来:“既然志明骂三姨坏,那三姨就不能给他吃米花糖了。”
说着,故意拿着米花糖在两人面前晃了圈,引得两人又叫又跳。
逗完孩子,余光中突然注意到方金桃母子就站在不远处,犹犹豫豫地不敢上来。
“方婶子。思思来吃米花糖。”
精心养着几个月,方思思的脸稍微长了些肉,瞧着脑袋也没那么大了。
红红的小嘴一噘,眼睛立刻笑弯了。
“秦溪姐姐,我要吃米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