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曲则从化妆桌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粉色的日记本,还上了锁。
闻人汪把周围翻遍了,也没找到开锁的钥匙。快乐小狗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差点当场表演拆家,将日记本大卸八块。
毛雪晴:“这种日记本小时候我也用过,如果我不想让别人看见,就一定会把钥匙藏在身上。”
她这么一说,大家也觉得有理,决定等下出去后再去孙芳芳那里套套瓷。
闻人汪停下手头动作,不过他一通操作猛如虎,还是有意外之喜——李海生竟然在手表展示柜下面偷偷做了个夹层。
他不慌不忙,没惊动任何人,直到把里面硬邦邦的小物件掏出来,才献宝似的捧到谈宁面前。
“宁宁姐姐,快看我找到了什么!”
【呜呜呜我们汪汪成长了!】
【闻谈是弟弟热烈的一把火和极其粗的单箭头,晴宁是毛毛润物细无声的体贴和谈姐明目张胆的偏爱。细论起来,宁子对小毛的回应好像更多一点,双箭头更明显,所以我还是主站晴宁共度吧,当然如果可以多选,我全都要:)】
【郜曲:我还能加入这个家庭吗?】
【惊现小作文,牛哇牛哇!】
面对弟弟的热情,谈宁冷静道:“……很明显,这是一盘磁带。”
毛雪晴抱来录音机,闻人汪将磁带插入录音机,按下播放键,一段对话流露,口音浓重,但是最后一句很清晰——
“……阿彪,如果你能挖出李海生的贿赂明细,明年就升你做弥顿道支行行长!”
录音戛然而止,四个人脸色都很严肃。
李文慧的话他们都听明白了——死者做生意的手段总归不大干净,如果何彪找出明细,这很可能会威胁到丽华集团的发展。
而且何彪也说了,他的房间里有重要物证,很有可能就是这个证据!
死者想对他下手,何彪出于自我防卫,先下手反杀,是相当合理的动机。
毛雪晴提出疑问:“何彪不是今天八点半才到酒店吗?如果凶手是他,那么作案时间真的有点短啊……”
谈宁点头,不过何彪到底能不能摘干净,还是得去趟他房间才知道。
闻人汪一个箭步跳起来:“宁姐请开路!我和毛毛愿意做你的左右护法!”
谈宁哑然失笑,毛雪晴难得没有怼闻人汪,默认了这个定位。
郜曲眼巴巴望着他们:“三个字,那我呢?”
闻人汪想了想:“你年纪大,勉强封你为中护法吧!”
于是谈宁在左中右护法的拥簇下,向下一个搜证地点出发。
徐兰和何彪都在27楼,刚出电梯,就明显感觉到与顶上两层的不同。
大概因为刚刚开业,这一层楼还未正式投入使用,只是给层级较低的员工作为宿舍。装修没有完工,半幅墙面仍然裸着,走廊上安着钨丝灯泡,吊在天花板上,摇摇欲坠。
闻人汪抬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话音刚落,头顶上光亮一闪,熟悉的“呲呲”声响起。
——那些灯一盏、一盏、一盏地灭了!
闻人汪呆立在原地:“……他们就是针对我和曲哥的!”
这还没完,“吱呀”一响,不知道是哪个房间的门开了,一阵穿堂冷风吹过,风中还带着隐约的叮咚铃声。
那铃声不同于寻常风铃的清脆,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的,声音异常低沉诡异,生涩而沉重地传入四位嘉宾耳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闻人汪捂住耳朵,高声嚎叫。
他这会已经吓得走不动道了,膝盖发软,有点想顺势跪下去。
黑暗中,毛雪晴伸手拽了他一把,而谈宁手忙脚乱地翻腰包,寻找刚才被郜曲胡乱塞进去的手电筒。
节目组果然是玩他们的,就在谈宁将手电筒打开的那一瞬间,走廊上的灯光又迅速恢复了,风铃声也随着黑暗消失。
然后他们就看见——郜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众人身前,他张着长长的胳膊,像老鹰面前的母鸡一样,牢牢守护着自己的鸡崽子。
亮光来得很突然,郜曲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抓了抓额头,“那个,我不是谈姐的中护法吗,总得有点……”
“曲哥!”闻人汪泪眼朦胧地冲上去,给了对方一个充满感激的拥抱。
【泪目了,曲曲明明也害怕,还是守护在弟弟妹妹身前……】
【为他们的友谊干杯!】
【求这四个人永远在一起吧,两两之间我都能磕一口!】
【咱们五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话说,别忘了大明湖畔我那可怜的邢大哥……】
气氛很融洽,但是时间不等人,谈宁硬着头皮提醒:“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啊!”闻人汪把自己挂在郜曲脖子上的胳膊扯下来,义愤填膺地拍胸:“来吧哥哥姐姐们,搜证犬汪汪来了!”
他们按照顺序,推开了右手边第一个半开的门,鱼贯走进去。
地上摆满了各种玄学专用道具,刚才造成闻人汪尖叫的那串风铃正挂在窗户旁边,很显然,这是徐兰的房间。
随着走廊灯光漫入,摆在床头柜上的合家婚纱照映入众人眼中——
港城技术发达,早就流行起彩色相片,只是那张婚纱照却被洗成了诡异的黑白色。
就在照片居中靠后位置,年轻了十多岁的徐兰搂着前面的新郎新娘露齿大笑,看上去既幸福,又惊悚。
第29章 被她破解了
大话已经放出去了, 闻人汪再害怕,还是缩着脖子打起头阵。
大家分头翻找,徐兰房间其实很干净,除了那些奇怪的法器, 没什么私人物品。
闻人汪不敢直接触碰神婆的东西, 戴上手套后, 才拿起相框,仔细端详。
“宁姐, 按这张照片的站位, 徐兰是新郎或者新娘的母亲吗?”
谈宁点点头, 向大家展示手中的两份剪报——那是她在风铃上找出来的。
第一张剪报:港城大帽山一地14日发生交通意外, 一台豪华超跑与两辆婚车于狭窄山道相撞, 婚车摔下山崖,事故致使车内三人当场死亡, 两人重伤(后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一人轻伤。
第二张剪报:1月14日,被告人陈阿添酒后驾驶, 与两辆婚车发生碰撞,之后陈阿添逃逸事故现场,造成五死一伤。9月29日, 法院以危险驾驶和肇事逃逸判处陈阿添终身监|禁。
这两份报纸纸页焦黄,从排版和印刷的油墨来看,也有些年头了, 徐兰辗转这么多年, 一直带在身边, 对她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看看照片,再看看剪报, 大家都明白了——车祸中去世的五人想必就是新郎新娘和三位长辈,而唯一的幸存者,就是徐兰!
郜曲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好吓人啊!她不会没事玩儿招魂吧?”
闻人汪拉住郜曲:“哥你别说了,我不行了。”
谈宁盯着第二张剪报,房内灯光昏暗,她打开手电筒一照,低声道:“你们看,陈阿添这个名字上画了圈。”
闻人汪眯眼:“还真是!”
郜曲:“这是什么意思?徐兰要报仇?可是陈阿添不是被关在牢里了吗?”
闻人汪:“宁姐,我看过不少港片,这地方有钱能使鬼推磨,陈阿添开得起跑车,一定非常有钱,他会不会那个叫什么……保释?跑出来了?”
谈宁摇了摇头:“港城的保释与内地取保候审类似,属于判刑前的操作,既然法院已陈阿添判处终身监|禁,也只有通过减刑和假释提前出狱,港城执法严苛,这很难,不过你说得没错,如果陈阿添手眼通天,有这个可能。”
郜曲摸着下巴:“就算陈阿添已经出狱了……此人和死者李海生又能有什么关系?”
大家都是一脸茫然,徐兰这里没有更多证据,他们只能前往下一个房间。
何彪的房间比徐兰的大一些,内里装修也好了不少,没有什么生活的痕迹。
办公桌上堆着凌乱的账目资料、笔记本和计算器,还有一台笨重的灰色手提电脑。
闻人汪说自己私下喜欢捣鼓复古电子产品,主动撸起袖子坐到电脑前。
漫长的开机后,弹出熟悉的Windows95系统桌面。何彪的文档不少,闻人汪搓了搓手,一个接一个点了下去——
“壳子公司是什么意思呀?”闻人汪一脸茫然,指着文件夹名称【shell company】问。
谈宁从账目里抬起头看了眼,解释:“空壳公司,指的是没有实质业务或资产的公司。”
闻人汪一听之下有些激动,眨眼问道:“这是不是李海生违法的证据?”
谈宁摇头:“这只是种公司形式,何彪查得这么细——”
她话说一半,忽然止住,盯着手上的一册黑色硬皮笔记本,眉头深深皱起来。
郜曲凑上前:“怎么了?”
谈宁翻着纸页:“李海生能在短时间内从银行借到这么多钱经营空壳公司,再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去,何彪猜测,他很可能向当时负责贷款的财务经理行贿。”
郜曲听得两眼发直:“……啊?”
三位嘉宾都不是学金融出身,屏幕前的大多观众也听不明白谈宁的话,大家一片云里雾里。
“叮咚——”
“你的时间还剩三分钟!”
谈宁四周环顾一圈:“我们走吧,何彪的动机已经出来了。”
她直接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给大家看,只见上面字迹潦草地写了一句话——
“我已经查到丽华集团金融诈骗的证据!如果某天我被人谋杀,李海生一定是凶手,请将这个本子作为呈堂证供!切记!切记!”
毛雪晴忍不住吐槽,语气学谈宁学得惟妙惟肖:“如果李海生对何彪下手,还能查不到留在自家酒店的证据吗?”
【哈哈哈小晴颇得宁姐真传了!】
【看了A组搜证,不得不感叹,B组真的效率好高啊!】
总控室里的导演唇角一抽,问乔聿白:“当年这案子,何彪的证据也是放在死者眼皮子底下的吗?”
乔聿白淡淡道:“是的,老师当时也觉得可笑,但是现实中的人就是这样,总会抱有侥幸心理,以为别人都看不见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顿了一下,沉声道:“就像录第一期的高玉鲲,他真的以为一切无人察觉吗?”
大家默了默,公关抱着平板电脑听了一耳朵,趁机问道:“乔老师,导演,这个案子难道是真实事件改编?”
导演点点头,“是聿白在国外留学时,他的老师作为顾问亲身参与的一桩案子,开策划会的时候,聿白还借来了当年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