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弱气一点惹人怜爱,但强势一点却更叫人安心。
唐沁沁愕然,他之前不就是喜欢什么事都需要他来解决的菟丝花吗?难道因为剧情的变化,男主喜好都变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晟廷最近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明明一开始,男主身上的气运已经向她流转了,可自从安璃和他割席,又和男配结婚后,这种流向就停止了。
“顾总,其实我……”
下一刻,就见顾晟廷脸色一沉,推门下车:“安璃!”
安璃回头,就见顾晟廷一身高定的商务行头,踩着昂贵的皮鞋,披荆斩棘地在沙地行走,简直比小宋还努力。
下一刻,她就感觉到一记犀利的眼刀。
薛南途磨牙。
安璃不服气:他喊我,你瞪我干什么?你咬他啊?
薛南途瞪眼: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
“安璃,真的是你!”顾晟廷还在惊讶之中。他看见安璃的衣着,一眼认出她就是刚才骑摩托车碾压了唐沁沁的人。
憋了二十分钟的质问,突然就说不出口了。怎么说,安璃又不是专业选手,她和唐沁沁玩车,算是业余之间的切磋,而且那个姓付的小爱豆也说了,比赛是自愿的,双方协商好的,不存在谁欺负谁。
不,她故意将唐沁沁逼出赛道,差点翻车,这是她不对。
顾晟廷沉声道:“安璃,我以为你结婚了,会成熟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意气用事,我已经说过,我们之间的事和沁沁无关,你为什么要针对……”
“是呀,我结婚了。”安璃笑盈盈地道,“顾总,你怎么没来参加我的婚礼呀。我让顾欢给顾伯伯问好了,她把话带到了吗?”
安璃是真的觉得好笑。
她和顾晟廷最近的两次见面都挺尴尬的。她以为他找她,要么是工作的事,要么是想好了怎么“回敬”她。她都已经在脑子里罗列了二十几条商战常见的手段,高级的低级的,上座的下作的,结果对方开口,还是争风吃醋这点事。
顾晟廷好像觉得,女人脑子里就不该装别的东西。从小到大的环境,周围人的奉承,让他真的相信,自己就是优秀到了那个地步。
安璃今天没有穿商务高定套裙,长发披散着,大概是刚刚飙车发泄过,整个人显得惬意松散,完全不是之前压迫感十足的精英模样,竟然叫顾晟廷看失了神。
“什么?”他怔怔地问,“顾欢出国了。”
顾欢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从婚礼一回来就和父母吵了一架,质问他们为什么只关注哥哥,不管她的死活,然后就出国了。大概又去什么地方购物了吧。
“没什么,我请她问顾伯父伯母身体好。”安璃觉得这天聊得太死了,她替人尴尬的毛病要犯了。而且天也太晒,她怕再说下去薛南途真要咬人。
“天气不错,我先走了,顾总下次聊。”
安璃关了车门,“砰”的一声。
顾晟廷回过神,刚要开口,另一边的车窗摇了下来,呲牙咧嘴不好好用脸的男人探出头来,恶狠狠地道:“姓顾的,好狗不挡道。”
看着那张对于男人而言娇嫩过了头的脸,顾晟廷只觉得不屑又隐隐不甘:“薛南途,你就准备这样让安璃护着,拖累着她,永远躲在他后面做个废物?你还算个男人吗?”
薛南途回头看安璃,安璃连忙摇头:“怎么会,你可值钱呢,咱家股票最近又涨了。”
她辛辛苦苦二十几年,如今家大业大,养个花瓶能花多少钱?何况“薛公主”背靠薛氏,“嫁妆”丰厚,带来的利益是巨大的,算起来她其实是赚了。
薛南途满意地点点头,转过头来,对顾晟廷道:“是啊,我就喜欢璃璃养我,怎么,你羡慕啊?羡慕也没用喽。”
“你,恬不知耻!”顾晟廷觉得男人的脸都让薛南途丢尽了。
薛南途笑了:“顾总这就开始骂街了?恬不知耻不是这么用的,惦记别人老婆才叫恬不知耻。”
顾晟廷脸色一黑:“薛南途,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我来参加节目,你非要塞个女人来接近我;安璃来沙漠,你也巴巴地追来,顾晟廷,都是男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藏得特别好,特别深,那点蝇营狗苟谁也看不出来啊?”
这么多年了,他若坦然承认,公平竞争,薛南途还高看他一眼。一个男人,连自己心里想什么都看不明白,只会用舆论啊长辈啊这些手段去逼迫一个女人,还高高在上地等着别人来巴结他,什么玩意儿。
多亏他家安璃眼光犀利!
“我劝你,趁早死了心。”薛南途骂爽了,潇洒地和司机挥了挥手,“宋尚书,走着!”
小宋:“好咧!”
越野车一个转弯,车尾扬起细沙,在沙漠中扬长而去。
宋助后知后觉,咦?姑爷刚刚叫他什么?
……
安璃和薛南途先是去医院看了宋灵琳。宋灵琳再三表示眼睛没事,已经恢复正常,但安璃还是以节目组的名义付了一笔“压惊费”。因为明天必须得回到鹿城,安璃脚都没歇,拉着薛南途直奔机场,后半夜就直接睡在了飞机上。凌晨四点点,二人终于回到了久违的绿野别墅。
小别加新婚,理应最是浓情。
可惜血条不支持。
这么连轴转,薛南途精神亢奋,身体却不够亢奋,抱着早就睁不开眼的安璃上楼,倒头就睡。
上午十点的时候,阳光照在脸上暖融融的。安璃觉得身上有些热,才发现薛南途居然还维持着睡着前的姿势,死死地锁着她腰和肩膀,一直没撒手。
安璃推了一把,没动。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上前探了探某人的鼻息,然后松了口气。
还好,活着。
第二次再推人的时候,安总就没留手,一脚将花瓶踹翻,洗澡去了。
她昨天从兰市改签到西北,吃了一嘴沙子,又连夜飞回鹿城,这一路根本没歇脚。好不容易回到城市,她才深刻地感受到用水自由是多么可贵,在心里狠狠地赞美了一遍祖国水利。
冲完澡后,安璃想起薛南途那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变得光滑娇嫩的皮肤,咬咬牙,又回去泡了个花瓣浴……
这一泡,香氛氤氲,就又昏昏欲睡起来。
迷蒙中有人将她用柔软的浴巾抱起来,放到床上,感觉灼热的体温贴着自己,呼吸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贴上她……安璃敏锐地睁眼,一把将凑过来的俊脸拨开:“薛南途,偷袭可不好。”
薛南途被捂着嘴,眼巴巴地申诉。
这怎么能叫偷袭呢?这怎么能用“偷袭”呢?
他是光明正大、磊落坦诚地进了浴室,又亲自、耐心、细致地伺候老婆出浴,他做得这么周到,收取一点点福利,怎么了?这很合理啊!
安璃看着他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某人脸上捏了捏,咦?手感怎么跟之前不一样了?好像回到城市后,那种爱不释手的娇嫩感就没有了。也不是不好,就是变得很普通,而且因为有了对比,她还觉得糙了些……
“老公,你是不是没洗脸?皮肤都变差了,哎呀胡茬都要冒出来了,扎手。”
薛南途温香满怀,整个心猿意马,听到这话顿时被浇了一头冷水:“嫌弃我了?这会儿嫌弃我糙了,结了婚就不是你心里的小仙男了是不是?所以新婚就丢下你男人出差去是不是?”
安璃被他逗笑:“干嘛,你都出去录节目了,还怪我冷落你啊?”
本来就是各自忙工作,都是正事。
薛南途叹了口气,幽幽地道:“网友说得对啊。”
“什么?”
“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
看看啊,才结婚一周,他没衰,爱就弛了。
想起系统说的,安璃对他,才是刚刚把他当“男人”的程度,薛南途垂眸,一脸失落。
下一秒下巴又挨了一下。
“别瞎看。”安璃一推,卷起被子遮住春光,准备起身。
装什么可怜?眼神乱瞟以为她看不出来?
果然,薛南途眼中的火苗噌地燃了起来,索性不装了,一抬手将人不由分说地按了回去:“今天哪儿也别想去!”
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喵呜!
……
下午两点,安璃又冲了个澡,然后清清爽爽地下楼去吃饭。她喊人的时候,薛南途正在接电话,听着是和贺乔飞商量发歌的事。
工作室的第一首单曲当然还是薛南途的,定在下周六,也就是《野门要战斗》播完的第二天。
原书里,薛南途的第一首歌因为宣发不够,也没有粉丝基础,更没有公司投入财力,只能工作室的几个兄弟昼夜打榜。好不容易有了点反响,凭着自来水进入前二百,就被不知道什么人举报。
因为只是没有背景后台的个人音乐人,直接被平台方捶死不说,败坏了路人缘,让后续新歌发布的时候,总是脱离不了黑粉的嘲讽。
其实平台所谓的“锤死”,也不过就是一百来个号,放现在的粉圈连零头都不够。因为薛南途当时的工作室也没有几个人,打榜流程又非常繁琐,他们还没等弄明白,就被平台方“清水”了。
安璃原本不觉得什么,只是她最近回忆这件事时,突然想起,那个打榜的平台和顾娱有深度合作,每天上榜的新歌那么多,独独二百开外的薛南途被针对……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想着,安璃拿起手机,开始翻列表里的人脉,这方面她实在也不很懂,很难说帮得上……还没等她想要要找谁,屏幕上突然显示新消息。
是艾米。
“安总,网上好像出了点事,是关于二少的,您最好看一下。”
安璃顺着艾米给的连接点进去,就看见微博上,薛南途大号的评论区已经被攻陷了。大致内容就是,薛南途那条爆火的Vlog,BGM用了一首国外工作室的音乐。
这首Bgm版权依旧属于原创工作室,薛南途的行为涉及到侵权。因为Vlog是以节目组的名义发的,已经算在商业范畴内,节目组可能承受“天价”索赔。
据说那个国外工作室这几年很活跃,还刚承包了某国际知名大导的片子,只不过在国内没什么名气。不过工作室的几首曲子在视频网站十分流行,属于歌火人不火。
安璃翻了一下节目组的评论区,确实有一些爱好者提出节目组这样用作宣传是不妥的。
但是比起这些“温和的劝诫”,更多的则是激烈的“谩骂”,一些人头像都来不及换就自称“节目粉丝”的“正义发言”。他们指薛南途没有版权意识,给节目组惹麻烦,个人行为会连累节目无法播出。
一下子,一些沉默的粉丝也对这件事颇有“微词”,毕竟,谁也不想自家正主辛辛苦苦拍得节目,却无法播出。
“薛南途不是自称音乐人吗?一点版权意识没有?”
“我有个朋友在节目组打杂,他说当时有人提醒他这首作BGM有问题了,但是薛二特别不屑地说没事。”
“什么人啊,作死能不能别带上别人,别的嘉宾又做错了什么。”
“也不至于,节目组赔钱就行了,不至于影响播出,这种事在综艺里还挺常见的,大多数是和解,那个工作室很低调的,未必就会告。”
“楼上说得真轻松啊,这节目是安氏冠名赞助的,谁知道大小姐会不会一看玩脱了直接撤资。节目组和嘉宾真可怜,碰上这种极品夫妻!”
安璃:???
节目组,碰上她,可怜?
安璃回想自己出资的数目,陷入了沉思。
第30章 工作室的人
节目还没有播出, 而且也不是正片,不过一个嘉宾Vlog而已,平台撤掉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