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沈老道：“你时不时磨两句嘴就好。”
见苏耀云还是一脸疑惑，他犹豫一会儿才道：“你的英文有点差，怕小孩和你一样。不过，要是从娃娃抓起，估摸着以后学英文也不难。”
苏耀云：……是谁被背刺了，我不说。
因着苏耀云身体原因，宋家最近吃饭倒是整齐得很。
宋母夹了两筷子青菜到苏耀云碗里，然后一脸郁闷道：“你们说方家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前前后后去了两趟都不见人，第一次是方家的一个小媳妇来说方家人都外出了，不方便见客。”
“第二次我去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我今天走到后门的时候隐约听到一阵唱戏声。”
苏耀云挑眉：“唱戏？”
宋母点头，方家那老太太是戏迷，年轻的时候就爱听秦腔。
我今儿好像还听到里面还哼着句：“红鸾喜兆接陈珠……”
宋母点头又摇头，“还有心思唱戏，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怎么不愿意见我们？”
宋家人听到她的话，也陷入了沉思。
第073章
宋家人寻思一晚上都没想清楚方涣涣是怎么回事, 只能暂时作罢。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苏耀云和宋臻来上班的时候就看到了与人结伴、有说有笑的方涣涣。
和方涣涣一块走来的女孩子似乎是怕方涣涣和苏耀云碰面尴尬, 匆匆摆摆手, 打个招呼，就想拉着方涣涣走了。
但发现方涣涣纹丝不动, 连带着她的重心都偏了, 甚至脚还打了拐。
对方明显没注意这件事，只是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方涣涣。
苏耀云却注意到了这一幕，眼里闪过疑惑方涣涣一个女孩子力气也那么大的吗？
面上却是不显, 也是一脸友好地看着方涣涣。想看看这人究竟要做什么。
方涣涣笑道：“耀云, 宋工早上好。”
苏耀云笑着回了个招呼，宋臻见方涣涣只是想简单打个招呼的模样，淡定点头，准备牵着苏耀云的手离开。
又被方涣涣叫住了，她一脸坦诚道：“宋工，耀云, 以前是我的不对！我向你们诚恳地道歉，你们不用担心，以后我就只会在研究院里好好做研究。”
说完也不等苏耀云两人反应，带着那个女孩子走了。
苏耀云隐约还听到后面传来的交谈声。
那个女孩子小声道：“涣涣，你真是吓我一跳, 我刚刚还以为你要宋工还有耀云硬碰硬呢？”
“不！我以前做出了事, 只是想亲自和他们道个歉而已。”
“嗯嗯！你真是太棒了！知错能改, 善莫大焉！”
“不过, 你也不要沮丧，宋工和耀云那样的眷属我们也羡慕, 但以后总能碰到珍惜我们的人。”
不知道方涣涣压低声音和人说了什么，又听那女孩子道：“诶呀！我们可是好朋友呢，以后会一直陪着你。”
四人朝着反方向走去，听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苏耀云才开口和宋臻道：“方涣涣倒是有几分手段，就两天倒是和研究院的人打成一片了。”
宋臻挽着她的手，凝眉道：“离她远一点，这人有功夫在身上。”
苏耀云立刻道：“刚刚你也看见了是吧？刚才潘琦想拉开她，反而被拉了个踉跄。”
宋臻颔首，“我印象中方涣涣可是从没学过武，这事儿就有点奇怪了。”
苏耀云也稀奇道：“不会换了个人吧？怎么感觉哪里都不一样了。”
宋臻见她又要陷入思考，用他干燥温暖的手掌包裹着苏耀云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爸说事情已经有点眉目了，这事儿你就先别想那么多。”
苏耀云最近受够了大家像是保护易碎品一样护着她的待遇了，闻言朝宋臻翻了个白眼。
然后自己大步往前走，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宋臻看她这幅样子，也知道她不乐意了，特地站在原地目送她。
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她身上，一双深邃的眼神带着温柔、戏谑还有几分宠溺。
但下一秒看到苏耀云好像因为走得太快，步子有些不稳。宋臻看得眼皮子一跳，立刻冲过去。
等将人安全扶好后，不着痕迹地拍了拍苏耀云的屁股，惩罚性意味明显。
“小心点。”
苏耀云身子一颤，猛地瞪向宋臻，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做出这种事。
然后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大家要么是在低头走路，要么是和同伴聊天，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心里松了口气。
随即对着宋臻咬牙切齿道：“放手！那么多人呢，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宋臻不仅没放，反而掩唇轻笑，“不放，不然你一会儿又没轻
没重的。”
苏耀云顿时气得脸都红了起来，一个劲儿地朝人使眼刀子。
*
下午的时候，宋明德就将查到的消息和苏耀云和宋臻说了。
“方涣涣能去M国读书、以及方家突然搬离家属院和胡家的小儿子关系匪浅。”
宋臻皱眉问：“胡斌？”
“他不是已经在接手胡登青在革委会的工作？怎么和方涣涣扯上关系了？”
宋明德叹气，“我们目前查到是这样，但进一步查又发现线索全断了，好像被人处理得很干净。”
苏耀云则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胡斌岂不是也是间谍？家属院也很危险？”
宋臻和宋明德的脸阴沉沉，听到苏耀云的话都无奈点头。
这也是他们现在最不想面对的两件事，整日有守卫看守的家属院都能被人渗透，更别提其他地方了。
而且就算他们再不待见胡家，但也不想对方干出这种卖国求荣的事。
尤其是宋明德，他年轻的时候和胡登青是同事关系还不错。
只不过，后来因为派系问题，大家越来越疏远。这种利益分歧很正常，他也能理解。但要是和外面的势力扯上关系，那就非同小可了。
而且，就算他们再不耐烦一天天尽是惹事的胡斌，但人也是从小在一个院子看着长大的，实在是不想他踏入歧途。
宋臻也能理解宋明德的想法，盯着老爹有些沧桑憔悴的脸，“爸，我明天去胡家看看。”
宋明德捏了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道：“能劝就劝吧，告诉他们现在还能回头，要是还执迷不悟，就由着他们作死吧。”
宋臻应声，就带着苏耀云出门了。
苏耀云挽着宋臻的手，侧目看着他十分凝重神色，担忧道：“会不会很危险？”
直觉告诉她，方家和胡家盘根错节的关系会让他们要做的事更危险。
宋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柔声道：“有点复杂，但不用太担心，这件事已经和上面的人说了。”
见苏耀云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逗她道：“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我们负责种好东西，养好猪就行了。”
苏耀云也笑了起来，悬着的心倒是放了下来。
翌日清晨，宋臻将苏耀云送到研究院后就折返回来，特地进了胡家。
正好在胡家院子看到正在给鸟喂食的胡登青。
宋臻上前问候，“胡叔好久不见了。”
胡登青见突然上门拜访的宋臻，一双浑浊的眼珠子闪过一丝晦暗不明。
“宋小子怎么有空来你胡叔这儿了？快来坐坐。”
说着，就伸手给人倒了杯茶：“知道你和你大哥出息了，以后得空也多来串门带带阿斌啊。”
宋臻笑笑没说话，听着胡登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家属院以前的一些趣事，时不时应和两句。
胡登青上了年纪，睡眠质量不怎么好，早上起得早，和宋臻没聊几句就困了。
打了个哈欠，“宋小子，胡叔上了年纪，精力不如从前，今儿就不招待你了。”
说着，就想从摇摇晃晃的躺椅上坐起来。
宋臻却突然道：“胡叔，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胡登青一直耷拉的眼皮子，忽然掀了起来，犀利地盯着宋臻，半晌后才道：“宋小子，什么苦海不苦海的，怎么你说的，老头子我不明白？”
宋臻面对胡登青那双阴沉沉的眼珠子，也不躲避，反而直视回去，轻声道：“胡斌还年轻，总有一颗雷压在以后的人生里，想必过得也不会安心。”
“胡叔是个明白人，也知道华国向来讲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手段。”
胡登青这时候又给宋臻满上一杯茶，意味不明地笑道：“少年人哪有不犯错的，重要的是孩子也懂得知错就改。你们做你们的，和我们没关系。”
接着起身，想了想又对宋臻道：“倒是宋小子你得记住，辉煌时刻谁都有，别把一刻当永久。”
“我们虽然讨厌麻烦，却不怕麻烦。”
胡登青说完，就俨然一副送客的模样。
宋臻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敛了敛眉，也不多说，“那就不劳烦胡叔了，我自己出去。”
胡登青一双阴鸷的眸子看着宋臻走出院子，神色复杂。
宋家真的是生了两个好儿子，两人再相互拉一把，宋家继续辉煌个百来年不是问题。
不像他，大儿子就是个白眼狼，小儿子……想到自己走后，胡家可能会乱，他呼吸就急促起来。
扭头看到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的宋梅，蹙眉道：“阿斌怎么最近又不见人回来？”
宋梅小心翼翼道：“他最近一直在我那侄子家里住，离他上班的地方也近，挺好的。”
胡登青双手背在身后，不满道：“少让他去什么狐朋狗友家，最近盯着他，别出去外面再给我惹出事来。”
宋梅立刻反驳道：“这孩子虽然调皮了点，哪里能惹出什么事来……”
但说完，宋梅想到最近儿子有些怪异的举动，心里突然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