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以后再遇到这种人,我们冲上去一起干掉他们。”
夏望安于是笑了。
“嗯!”
***
黑暗信力一报上去,总部又是一顿忙碌。
夏望安又被拉去检查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光是“身体真的不疼了吗”这句话就被问了十几遍。
确定夏望安是真的不再疼了,总部又开始研究怎么最快速的判断恶意。
一旦有人抱着恶意接触望安,他们也可以以最快的方式将人拦下。
如果不是夏望安表示魔法世界天空上飘着的黑雾,只要她不主动去触碰就没有什么影响,夏国甚至打算放弃魔法世界。
哪怕在这个世界他们已经打好了基础,也有了名头,还投入了大量的医疗资源。
但那又怎么样。
和夏望安比起来,这些全都要往后靠。
当初夏望安刚去研究所时,记录员说过,无论她有什么要求,国家都会满足。
这句话直到现在还在贯彻着。
但,虽然确定可以留在魔法世界了,更多的问题又涌了上来。
这些黑暗信力是哪里来的?
信力为什么只攻击魔法世界的人?
三百年前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些听上去就很让人头大的事,就不是夏望安的活了。
她依旧待在自己在魔法世界的宫殿中,作为方圆百里最高建筑,当她走上天台时,可以清楚看到下方一个个白色的小房子。
——那是治疗基地。
领地的人们惊讶的发现,新领主望安殿下并没有让病人自生自灭。
她派人将他们送到了一个个新建起来没多久的白色小房子里面。
治疗,打针,吃药,这些听上去很陌生的词汇,出现在了殿下身边骑士的口中。
农奴们第一次发现,原来生病了不用等死也可以。
虽然骑士大人们说,那些病人与望安殿下签了长长的账单,以后他们是要工作还债的。
——这是为了防止健康的人眼馋病人口粮,强行让自己生病也要住进去。
虽然债务听上去很可怕。
但比起债务,而且还是在望安殿下这样慈悲领主手下的债务,显然活着更重要。
农奴们并没有肖想过自己死后能够去往神国,那是十几岁以下的小孩子们才会想的事情。
神国那样高贵的地方,他们这种卑贱的农奴怎么能去呢。
可,一个个白色的小房子,看上去那样的高贵,像是贵族的房屋一样,望安殿下却依旧让病人住了进去。
夏望安的声望在这片小小的领地上达到了高峰。
甚至还有其他领地的农奴,背着生病的家人一路翻山越岭跑了过来。
夏望安来者不拒,而那些领地的主人也对“财产自己跑路”这件事没什么反应。
一来他也不想让这些染病的人居住在自己的领地。
二来……
这不是打不过吗?
卡洛带着各家的贵族子弟可是结结实实在这里住了好些天,见证了那看着就很吓人的骑士团,还有实力深不可测的望安殿下。
尤其是,艾伯特伯爵态度很明显,他几乎是将整个艾伯特家族的领地交给了望安殿下。
如果不是卡洛长得太丑,贵族们几乎以为他们要联姻了。
总之,本来就不好对付的夏国骑士团,再加上艾伯特伯爵的大力支持……想要靠武力得到这里的一切,几乎是不可能了。
他们回到家后,将自己得到的情报交给家人,同时成为了最有力的说服者,希望家人可以与望安殿下交好。
“绸缎,瓷器,毛巾,甚至还有从未见过的新鲜食物……这些东西如果出现在我们的领地,该有多么的美好啊。”
在疾病肆虐整片大陆,农奴,自由民,甚至是贵族们染病一一病重或死去的时候。
一个小小的白房子里,走出来一位十四岁的少年。
索图站在阳光下,很有些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样子。
圆圆的治疗机器人摘下了他手腕的病人腕带。
一双灯泡眼,此刻笑成了弯月状:
“索图,恭喜你痊愈了,以后要好好生活呀。”
来自夏国的公主殿下,带来了治疗疾病的药。
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玛卡大陆,将所有人都惊得人仰马翻。
这是玛卡大陆上,第一次出现疫病可以被治疗痊愈。
第五十三章
装着华丽厚重窗帘的城堡中,一个看上去只有中年的男人抓紧了床上女孩的手。
“我可怜的爱莎,我的宝贝,父亲不会让疾病夺走你,绝对不会。”
女孩虚弱无力,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男人的眼泪落在了床上,他咬咬牙,看向身边仆从递过来的盘子,上面正是一柄镶嵌了魔石的匕首。
他猛然起身,拿起匕首就往外走。
管家从外面匆匆赶来:“大人!您要去做什么!”
“去圣殿!”
男人沉着脸:“我要带回圣水给玛莎,圣水可以治疗世间一切疾病,圣殿那群人却守着不肯赐予圣水!”
“大人!您这样是对神明大不敬啊!”
“大不敬就大不敬了!!!”
男人突然情绪崩溃,大声咆哮:“我的妻子被疾病缠身去世的时候,神在哪里?!!”
“我的儿子被疾病带走的时候!神在哪里!!”
“现在我只有爱莎了!!而现在,她也要离我而去了!”
他眼眶血红:“神不庇佑我的爱莎,那我为什么还要信仰祂?!!”
这是大不敬的话,所有仆从都不敢再出声,只余下沉浸在愤怒与悲痛中的男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还有……其余同样在一次次疫病中失去了亲人的仆从小声低泣。
是啊,他们是那样的敬仰光明神。
他们是光明神的子民。
可为什么,当他们的亲人被夺走时,光明神不能拯救这场灾难呢。
一缕缕黑色信力从他们身上涌现,汇聚在一起,向上空而去。
与其同时,其他的城堡或矮小房屋内也涌现出了一股股黑色信力。
这些都是失去了亲人,或自身染病的人产生的,它们缠在一起,带着冲天的怨气冲向神国。
而在它们身边,是同样上升的白色信力。
这些白色的纯净信力也是来自各个房屋里,那是魔法世界还信仰光明神的信力。
白色信力努力缠绕在黑色信力上,用自己的气息与之融合,慢慢的,这些黑色信力便与它一起消散了。
如果有人能够瞧见它们,就能看到无比震撼的一幕。
只见在整片大地上,无数的黑白信力向上升,白色缠绕黑色,黑色攻击白色,仿若一场盛大的黑白色烟花。
但白色信力的数量却是远远不低黑色,它们也十分孱弱,没了三百年前的盛状,很多甚至都追不上黑色信力。
残破的神国中,依旧是被一片白光笼罩的王座,在下方,那些纯净的白色信仰被数不清的锁链挡在了下方。
而满含怨气的黑气却畅通无阻,一路进到白光中。
白色的光芒吸纳了太多黑气,也渐渐没有那样明亮了。
一双巨大的翅膀也慢慢显现出来。
它是那样的洁白无瑕,仿若可以包容世间万物。
可被太多的黑气缠绕,原本同样白洁的翅根部位,却是一点点被染上黑色。
王座上的身躯微微颤动,下方的白色信力也拼命冲击锁链,但无论如何撞,都没办法进入到神的身躯中。
祂吸收了憎恨,恐惧,痛苦,胆怯,怨怒。
而快乐,幸福,希望,向往却被挡在了外面。
神不再公平了——
祂缓缓睁开了眼,一双金色的漂亮眼眸,眼白处却爬满了扭曲前行的黑色细纹。
“嘀嘀——”
王座前方正站着一只眼,它是一只足有人高的眼球,眼球布满血丝,正眨也不眨的盯着神明。
“嘀嘀——”
又是一声提醒声,眼球下方传来一声机械音:“转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