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闻嘉嘉一掌拍到他背上:“睡不睡啊,不睡自己去外面院子里待着。”
“别气,睡睡睡!”魏岱这才抱着她强制自己闭上眼睛。
他毫不怀疑妻子他再动会把他赶出房门。
翌日。
魏岱是什么时候起来的闻嘉嘉不知道,反正她醒来后魏岱就不见了,那本书也被放到了床底的匣子中。
匣子还是魏岱特意打的,借来的书,总不能跟自己的书一样卷起来吧。
出房门时太阳已经覆盖了半个院子,回房间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一看,嚯!都快要十点了呢,近半年来就没起得这么晚过。
闻嘉嘉站在门口伸个懒腰,长长吐出口气来:“舒坦啊~”
春回大地鸟语花香,放眼望去一派生机盎然的模样,连风中都带着草木清香,又睡到自然醒,那里会不舒坦呢。
洗漱完吃饭。
早饭是馒头和咸菜,魏岱还拌了一盘的松花蛋。
厨房有肉味儿飘出来,还能听到“咕噜咕噜”的响声。闻嘉嘉走进去瞧,是砂锅在炖猪骨头汤呢。
骨头汤正是出味儿的时候,肉的味道实在馋人,就着这肉味儿,闻嘉嘉啃下了个馒头。
快到中午时砂锅里的骨头汤才炖好,闻嘉嘉没做饭,两碗骨头汤下肚肚子就填饱了。
阳光和煦,照得人身上暖洋洋。
闻嘉嘉在院里躺了会儿,风一阵一阵来,觉得太冷就又躺到沙发中。
思绪放空,享受难得的宁静时光。
然后一不小心又睡过去。好在身上穿着厚衣服,又盖有毛毯,魏岱还把他的棉大衣放在沙发上,一盖一垫的,倒也没有着凉。
醒后,闻嘉嘉又盛了碗骨头汤喝。
屋外阳光正盛,闻嘉嘉出门去找人,她得问问像闻春这么大的孩子能不能送学校去。
首先找后勤,老王正尽职尽责的检查着河边的护栏。
春天一过,夏天就到。
汛期时候河水能到腰,大人还好,小孩子要是不小心掉下去那可就糟糕了。
闻嘉嘉跑到后勤办公室去找,没找着人,听人说老王在检查护栏,就又沿着河边找。
谁晓得快找一圈了,最终在离自家没多远的河边找到老王几人。
“王叔您在这儿呢!”闻嘉嘉看着不远处的家,都要被自己气笑了。
敢情她从反方向的河道开始找的人。
老王用力摇动旁边的护栏,觉得不太稳,拍拍护栏让旁边的小王记下,等明儿统一进行加固。
他闻声转头:“小闻呐,好久没见着你了,今儿不是才周三吗,你们厂不需要上班啦?”
闻嘉嘉:“请假休息几天,前段时候忙太狠了。”
“也是,从初三后我就没见过你人!”老王心里数数,得一个多月了吧,那医玻厂简直是把人当驴使啊。
小王补充道:“元宵那天有文工团来咱们部队演出,我都没看到嫂子你,你可是错过大戏了,那天有位歌唱的很好听的姑娘看上咱们部队的一位战士,一周后两方家长见过面后就直接领了证儿呢!”
闻嘉嘉惊得嘴巴微张。
好吧,无论多少回,她还是被这时候的结婚速度给惊讶到。
什么是闪婚,这才是闪婚。
“可惜了!下回再有这种热闹小王你可得喊我。”她扼腕道。
小王哈哈笑:“不能啊,这么热闹的事儿魏岱没跟嫂子你说吗?”
“没呢!”
她那段时间忙得回家吃个饭就得睡,连话都不想多说。
“对了,”闻嘉嘉想起正事儿,“老王,咱们部队小学要几岁才能进去,我家闻春能去么,她都六岁了,读一年级的话没问题吧。”
老王震惊:“你咋想的,才六岁就送去上学也不怕坐不住。”
“怎么会呢,别的孩子我不晓得,但我家闻春是肯定能坐得住的。”
闻嘉嘉针对这个问题训练过,一开始是让她乖乖坐10分钟,后来20分,慢慢进阶到40分钟,也就是一节课的时间,闻春能坐得住。
“那也学不进去吧!”
“学得进去。”闻嘉嘉得意道,“春儿百以内的加减法都会了。哎您就说吧,六岁能不能读小学。”
“就没有过六岁去读的……”
“凡事儿都有首例,有一才有二,这说明随着物质条件的增长这时候的小孩儿营养充足越来越健康了,头脑也发育得更快了,自然就聪明了。”
“……”
胡言乱语。
老王被她这番瞎话说得都无话可说了,随即挥挥手无语道,“你去找郭同志吧,她愿意收春儿你就送春儿去,我这里都行。”
然后又嘀咕:“真是的,你家两孩子不是都一个岁数吗,只差几个月为啥不一起送。”
闻嘉嘉心说,她也想啊,但闻萱明显比闻春要坐不住得多。
其实去年年尾时她就安排闻萱也来跟着闻春一起学习了,只是这孩子学三分钟就得走神一分钟,要不然就掰掰橡皮擦,用笔在纸上涂涂画画,总之就是不干正经事。
闻嘉嘉觉得她的性子得再磨磨才行,如果能在九月前有她姐姐一半的样儿,闻嘉嘉也能愿意同时送两孩子去上学,毕竟这会给自己以后大大省事儿的。
回到家,闻嘉嘉替闻春缝书包。
书包的布是专门买的厚布,倒也没有几十年后的书包布那么厚和结实。
想了想,还是封挎包吧。
闻嘉嘉把缝纫机上遮盖灰尘的稻草盖拿开,穿线,把布塞到针下,转动旁边的铁轮,踩动下面的踏板,同时一只手推一只手拉,布就在缝纫机的“哐哐”声中快速缝好。
书包缝得不算大,毕竟小学课本也不大。总共缝了两层,最大的那层还缝了个内兜,安上拉链,能够用来装橡皮擦这种又小又容易掉的东西。
缝完了,闻嘉嘉又开始绣花。
她的绣技实在一般,只能缝比较童趣的大花朵,而且还缝得有点歪歪扭扭。
好在就是要这股童趣,绣在包上,所以瞧着反倒比精美的刺绣要和谐许多。
能力所限,闻嘉嘉只做了一个。
傍晚,晚霞瑰丽,倒映在湖面上,一阵风吹来湖面上的晚霞就泛起涟漪。
太阳下山,温度下降,闻嘉嘉把外套穿上开始做饭。
炉子重新烧起来,砂锅里的鸡汤随着炭火越来越旺也开始再次翻滚。
闻嘉嘉把灶炉的火点燃,将半下午泡的米倒入锅中煮,煮得绽开花儿煮出米汤后才能捞出倒入饭桶中,饭桶重新放到锅里蒸。
捞过的米饭容易熟,没过多久,饭也蒸好了,抬起来放一边开始炒菜。
春天嘛,吃得最多的自然是野菜。
野葱随处可见,闻嘉嘉光在自家院子边上就能摘一盆。
今天也就炒个鸡蛋,不需要一盆,随手扯两把就够了。
野葱味道是真的香,怎么说呢,就是有葱味儿,几十年后比平常葱贵一倍的红头葱也没有这个味儿。
切成小段,同煎得澄黄澄黄的鸡蛋一起炒,倒入酱油和黄酒,焖片刻,使得酱油香和酒香充分被鸡蛋吸收后再盛出。
魏岱大概是会回来吃饭的,两道菜不够,闻嘉嘉又炒了盘鲜嫩的春笋。
这时候的春笋最好吃了,焯过水后涩味还不重,再切几片腊肉作配,几根蒜苗做点缀,春笋便变更更加诱人。
做完两道菜,还把锅给涮了后,闻春和闻萱才蔫了吧唧的回家来。
“咋了你们,怎么一副没精神的模样。”闻嘉嘉见到两姐妹回来了,就把一直放在锅里温着的春笋腊肉和野葱鸡蛋给端到桌上。
天气冷,在外面多放会儿就得冰了。
闻春撅着嘴巴道:“育红班新来了个人,他说我们没有爸爸妈妈,我和萱萱就跟他打了一架,结果打输了。”
闻嘉嘉:……
所以是因为他说你们没有爸爸妈妈而不精神,还是因为打架打输了不精神?
“谁啊,哪个小孩这么缺德!”闻嘉嘉扬起眉毛怒问,“新来的?你们班有新来的吗,打架打输了有没有告诉老师。还有,他几岁呢,你们两个人打一个人怎么还打输了呢。”
闻萱把包一扔,气鼓鼓道:“我们一开始没输,是他吐口水,还张嘴巴要咬人后才输的。”
懂了,嫌恶心。
“叫啥名字,明天我去找他爸妈。”
闻春立刻道:“叫李安宝,小姨你还是别去找他了,我和谢易还有小胖都约好了,等明儿放学后揍他一顿。放心吧,我们到时候会先把他嘴巴用树叶塞上,然后再打他。”
闻嘉嘉都听呆了:“谁想的这法子。”
闻春昂首挺胸:“我们一起想的,还准备了绳子呢。”
“你们这是聚众斗殴啊。”闻嘉嘉拍拍她脑袋道,“可不许这样,虽然我也很想打他,但暴力没法解决问题,你们四个打他一个,万一要是把他打出事儿来咋办。”
闻萱小小声说:“我们还准备了麻袋,把他头套上就看不出来是谁打的了。小姨,他真的好讨厌,还扯姐姐的头发,掀菲菲的衣服,说小胖是野猪呢。”
闻嘉嘉:“明天我去找他家长,你们就别去上学了。”
小孩子不懂得分寸,可别打出事儿来,到时候有理也变没理。
“都约好了……”
“约好什么呀就约好,吃饭吃饭!”闻嘉嘉推两孩子出门洗手,“今天有骨头汤,还有腊肉呢,你们吃不吃。”
一说肉,打人的事儿立刻被抛在脑后。家里都好一段时间没吃肉了呢。
正吃着饭,魏岱回来了。
闻嘉嘉便把这事儿跟他说,“那孩子姓李,是新来的家属吗?那楼不是还没建好吗,怎么又有人来了。”家属院早已满额,就没有一间屋子是空着的。
魏岱想了想:“这事儿我不晓得,得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