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政委哈哈大笑,“这话你可别让小曹听见,小心他跟你急,咋就算得上是老夫少妻了,大了十来岁而已。”
陆翠萍斜了人一眼,“十来岁还不多啊?我就是看他们差太多,才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凑在一起的可能性。”
孟政委老神在在的模样,“你不懂,这就叫……”
孟小四小机灵一样的表情接道,“绿豆看王八,看对眼了。”
陆翠萍瞪了一眼,“没大没小。”
孟小四‘略略略’了好几下,没觉得自己有哪里说错。
实际上,这一晚上家属院里这种类似的话可不少。
曹英毅就当没听见,他已经总结出来了,找对象不能脸皮薄,脸皮不厚一点对象可就溜走了。
第二天,曹英毅一家三口走路带风,逢人便笑。
而祝安安她们这边气氛也挺好的,早饭还没有做好,姑嫂俩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祝安安一直都知道秦双这丫头是有点颜控在身上的,在秦双没来这边之前,她以为人会找一个像大队项明远知青那样的。
秦双挽着祝安安的胳膊,脑袋歪在肩膀上,“看归看,过日子可不能只有好看,曹哥可有趣了,不嫌我话多,他自己就话多,他跟大哥一点儿都不一样,讲故事讲的可好玩了。”
祝安安煞有其事地总结道,“我都已经预感到了,你们以后要是有了小孩,家里肯定就跟住了几十只麻雀一样。”
到底还是小姑娘,秦双脸一下就红了,“那还早呢。”
结婚确实还早,才处对象第二天呢。
不过该有的程序也还得有,比如要打恋爱报告这种事情。
秦岙当初离得远,恋爱报告结婚报告是一起打的。
曹英毅跟秦双就在这里,一切按照流程来走。
这天中午,秦岙跟团长舒国豪被谢旅叫到了办公室,有事情要交代。
三人刚说完往外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谢旅沉声,“进来。”
曹英毅拿着填好的恋爱报告笑眯眯地递了过去,“谢旅,我的恋爱报告。”
谢旅接过来看了几眼,“你小子,行啊!”
秦岙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呵’了一声,“老牛吃嫩草啊,不要脸。”
时隔一年半,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再次上演。
一年半以前,秦岙结婚报告打来时,曹英毅来了这么一句。
现在,秦岙原封不动还回去了。
谢旅跟舒国豪同时哈哈大笑。
只能说,天道好轮回呀。
第74章
曹英毅现在处在一种终于有了对象春风得意的状态, 走路都恨不得用飘的。
对于自己好战友加未来大舅子的回旋镖,一点也不恼,笑眯眯地接下了。
反正说再多, 也不能改变他有了对象的事实。
相比起曹英毅,胡兰花老两口的状态也差不多,好几天都笑呵呵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仿佛一下年轻了十来岁。
胡兰花还是不遗余力地想把家里的好东西扒拉给未来儿媳妇, 跟阮新燕两人时不时就要上演一起推拉戏码。
曹英毅老爹的开心主要体现在, 跟候大夫下棋的时候, 都愿意让对方多悔几步了。
要知道以前,两个老头可是跟老小孩一样,寸步不让,嘴炮打得很响, 祝安安经常被拉出来评理。
当然这些祝安安都只是听秦双回来讲的,她一个好久没去卫生所的人,这热闹可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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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 祝安安终于要出月子了。
整个月子期间, 除了偶尔有热闹看不成, 会变身成吉吉猹以外, 其他还都挺舒心的。
不能洗头的问题, 一开始是挺难受的,后来就习惯了。
反正有月子帽包着,看不见就当自己不脏, 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
自己婆婆不是那种喜欢东插一手西插一手的人, 会帮忙照顾孩子, 但是不会指手画脚, 也不会小崽子一有哪里不舒服就冒出来几个偏方。
要不说彼此尊重是一段良好关系的基础呢。
祝安安吃好喝好心情好一个月,整个人容光焕发。
用秦双的话来说,是有妈妈的味道了。
祝安安自动转换了一下,直白的说就是……胖了。
好在没有胖得很过分,等哺乳期过了自然而然就会瘦下来的那种。
出月子这天是个周六。
最近几天都是艳阳天,晴空万里。
祝安安挑了大中午的时候洗头,外面晒了两大盆水。
等月子帽拆下来,头发肉眼可见的都打绺了。
祝安安嫌弃地扯了扯,在屋里哄小船的秦岙两三步迈过来坐在了旁边。
祝安安抬头看了一眼,“哄睡了?”
秦岙点头,“嗯,我给你洗。”
祝安安下意识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来。”
虽然两人多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面对一个月没洗的头,祝安安还是不想让人碰,女同志也是要面子的啊,万一搓出成块的头皮屑,她多尴尬。
祝安安想得很好,但现实却是,她光把头发梳开就花了大半个小时。
全都打结在了一起,要一点一点弄,一直抬着胳膊,到后面就酸得不行了,最后洗头的任务不得不落在秦岙的身上。
秦岙像是就知道会这样,一点没意外地搬来一个挤一挤可以坐四个人的长板凳。
祝安安笔挺挺地躺在上面,头发从板凳的边缘散落下去,洒在下方的盆里,享受着久违的热水流过头皮的感觉。
一两分钟后,祝安安问道,“水是不是都黑了?”
秦岙面不改色,语气平静,“没有。”
土蛋回来拿玻璃珠路过,看着盆里灰不溜秋的水,没忍住看了自己大哥好几眼。
果然媳妇迷都是很傻的,他大哥眼睛都不好使了。
祝安安睫毛眨了眨,好笑道,“真的假的?”
一起路过的石头也掷地有声道,“真的,姐姐头发好看!”
土蛋:“………………”
哦,这还有个姐姐迷。
他什么都不迷,他是自己迷。
自己迷的土蛋捞过石头就往外跑,“快别看你姐姐了,看我去把张三金打个落花流水!”
今天不赢二十个玻璃珠就不回家了!
小男娃幼稚的豪气壮志消失在院子里,屋里祝安安感受着秦岙的指腹按压在头皮上,想起了什么似的随意闲聊道,“你说我把头发剪短怎么样?”
这才刚出月子她就有点体会到了,为什么有些女同志在孩子一两岁的时候会留短发了。
除了防被扯以外,洗头是真的方便,干活也方便。
秦岙想起自己媳妇儿在某些时候披着头发的样子,喉结滚动了两下回道,“真想剪?”
祝安安可不知道有些人思想不纯洁了,只是想起自己这一两年的呵护,努了努嘴,“算了,怪舍不得的。”
她现在头发到腰,到了这个长度后面长得就慢了,等再长一点再说。
剪头发的话题略过,秦岙中间换了好几盆水。
等祝安安坐起来,只剩下一头清爽,感慨着终于有个人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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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月子后,除了不用在屋里憋着外,小船的满月酒也提上了日程。
按准确的日期来算的话,小船其实上个礼拜就满月了,但满月酒也没有非得满月那天办。
这年头酒席很少有大办的,祝安安计划的也只是请相熟的人家一起吃个饭而已,就跟她刚来家属院的时候差不多。
家里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定在了下礼拜二的中午,剩下的这几天刚好可以准备准备食材。
虽然请的人不算多,但是秦岙战友都是大老爷们,吃得可不少。
礼拜二这天,胡兰花一大早就过来帮忙了,阮新燕也没客气来客气去。
不出意外的话,两家以后就是亲家了,而且今天也实在是忙。
外加上秦双,厨房被三人占据着。
祝安安想帮忙但是被赶了出来,美其名曰出了月子也大意不得,身体恢复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劳累。
虽然祝安安也不知道做个饭怎么就劳累了,但还是领了自己婆婆的好意,再说厨房也实在是挤。
土蛋豆子他们也偶尔进去帮个忙,挤来挤去的都要转不开了。
厨房里没祝安安什么事,她就在外面摆摆桌子板凳。
秦岙还没回来的时候,唐小夏她们先来了,领着闺女抱着儿子,还一人拿了一点东西。
小船这会儿醒着,祝安安干脆也抱出去晒了晒太阳,几个军嫂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小船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才一个月就有点话痨潜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