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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这些事情祝安安当然不知道,秦岙也没有说。
到底还是顾及电话费很贵,两人家常没有多唠,说起了正事。
秦岙握着电话,低声道:“票我已经托人买好了,两张卧铺票,十八号下午五点多的火车,在省城上车。”
祝安安刚想问票找谁拿呢,就听到对面秦岙没有停又继续说道,“到时候还有一家人跟你们一起走,是一家三口。”
秦岙在说人名字和家庭地址的时候,祝安安就掏了本子笔出来,一边听着一边记,又核对了一边,确认没有问题后,才问道,“她们也去宜洪?”
秦岙:“不是,去利城的,要早半天下车。”
只早半天,前面两三天都一起,祝安安放心了一点,本来她还怕自己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看不过来呢。
这年头火车上可乱得很,人多眼杂的,摸走东西事小,摸走孩子那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秦岙那边交代完,祝安安也有要交代的。
那就是前段时间,关飞应拖人给她带了个话,说他们下一期的排班里面,有跑宜洪附近的班次,问她有没有要帮忙带过去的东西。
有的话他就跟同事换个班,没有他就不换了。
自己兄弟媳妇儿要去随军这件事情,关飞应当然是知道的,两人正月初六一起走的那一次聊了不少,所以一看到就问了一嘴。
祝安安当时第一反应,就觉得这简直是瞌睡碰到了枕头。
她有啊!!怎么没有?!
小狼就是最大的那个要带的东西。
这狗来她们家快一年了,如果不带走,真的是舍不得,尤其是两个小孩,当初她跟人说要走了的时候。
两个小家伙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小狼怎么办?
本来她是想着,要是等要走的时候还没有找到人帮忙带的话,就先在自己婆婆那养一段时间,然后再想办法。
结果现在,她们人还没走呢,狗要先走了。
关飞应出发的时间比她们早,再过一个多星期就要走了。
祝安安主要就是想告诉秦岙到时候记得接狗,虽然她们跟狗指不定谁先到呢。
关飞应只是顺路帮忙带,运输队也还有自己的货物要运要卸,路上绕来绕去,肯定比火车慢不少。
要紧事都交代完,阮新燕也接过电话叮嘱了几句后就挂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祝安安交了五块多钱的电话费,说的时候不觉的,一到算钱的时候,肉就开始疼了。
真贵!怪不得这年头没有要紧事,大家一般不打电话呢。
五块多钱,那就是十斤猪肉打没了。
阮新燕许久没打过电话了,也有点咋舌,婆媳俩对视一眼,带着肉疼的表情出了邮局。
另一边,秦岙用的是部队的电话,当然不用交钱,也体会不到肉疼的心情。
但是他一出传达室,就看到了蹲在墙边的几大坨,其中有曹副团长,还有他手下的一营营长副营长,二营营长。
四个人竖着个耳朵,贴在墙上。
秦岙一出来,瞬间十目相对。
秦岙:“…………”
偷听墙角的四人:“……………”
曹英毅咳了一声,神色无比自然的起身,大手握拳放在嘴边,嘴角露出一个贱笑,朝着六团一营营长压低着声音说道,“媳妇儿,是我。”
一营营长瞬间入戏,虽然他们压根就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但还是捏着个嗓子顺畅地接道,“说的什么废话,不是你能是谁?”
一营副营长和二营营长在旁边憋笑差点憋出内伤。
秦岙面无表情,“看来你们平时训练量还是不够。”
说着就找一营营长操练了起来,其余两个也没能幸免。
曹英毅是隔壁团的,跟秦岙还是平级,这会儿倒是置身事外了,跟传达室里的通讯员挨在一起看戏。
四人就在大门口练着,秦岙一对三却丝毫没有落于下风,甚至游刃有余。
谢旅和政委刚好路过,听到动静停下了脚步。
政委面露欣赏,“小秦这身体素质,真是数一数二的。”
谢旅关注点不一样,“在这就操练起来了,那三个偷听墙角了吧?”
政委露出一声带着打趣的笑,“这帮臭小子不就这德性。”
谢旅也笑了一声, “走吧,让他们大小伙子练去,咱们老家伙就别参与了。”
政委不乐意了,‘嘿’了一声,“说谁老家伙呢,你自己老了,可别带我啊。”
两人走后,这边战火好一会儿才停。
要不是爱惜自己媳妇儿做的衣服,秦岙还能来几十个回合。
三个营长副营长累得扶腿喘气,刚刚完全置身事外的曹英毅又冒了出来,拍了拍秦岙肩膀,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这媳妇儿不在身边的男人,精力就是充沛啊。”
秦岙停下拍衣服的手,斜了人一眼,“这就是你一天天闲得到处上蹿下跳的原因?”
一直没有媳妇儿,三十岁还是个童子鸡的曹英毅:“………………”
曹英毅捂着胸口,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
几个偷听墙角的人,物理伤害精神伤害都达到了后,秦岙拍了拍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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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塘大队。
打完电话后的几天,祝安安复习的同时,把一些要带走的大件也收拾了出来。
家里东西不少,要带走的也多。
之前还想着,她到时候把东西运出去,然后再悄悄收到空间里,对外就说托人帮忙运走了。
结果现在,她预想中的谎言变成了现实。
这些东西可以跟着狗一起走,她就不用再折腾这一趟了。
倒是省了她不少事儿,到时候两个小孩一直跟她在一起,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东西拿出来。
总得从外面运回去过一趟明路,不然凭空出现这么多东西,都不好解释。
其实东西要说多,也没有特别多,就三大包,毕竟以后肯定还要回来住,总不可能把家搬空。
日常要用的小东西,她到时候就往老房子里一塞,也不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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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九的下午。
因为要运东西出去,祝安安跟队里借了牛车,这玩意儿一般不给私人用。
但谁家没有点特殊情况呢,比如人没法走路要去医院或者一些其他的原因。
祝安安这种也算在特殊情况,她只用这一次。
因为要送小狼,两个小孩也跟着去了,王大爷赶着车,很是欣慰地摸了摸狗。
小狼看着唬人,上山的时候也很凶残,但只要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还是很温顺的,趴在那里任撸。
等祝安安带着东西和狗到运输队的时候,关飞应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旁边还站一个女同志。
一看到人,关飞应热情地打招呼,“弟妹来啦?这就是你家那两个小的?长得真不错啊,不像我家的皮小子,黑得跟炭一样。”
“唉哟,你这狗也长得好啊,看着就唬人,像头狼一样,这要是带着,劫道的看到了都得害怕,你这上哪抱的啊?搞得我都想养一个。”
祝安安一边听着关飞应的叽里呱啦,一边把小石头抱了下来。
她还没说话,王大爷先跟关飞应聊上了,“没了,就这一只,它那一窝其他的没满月就没了。”
关飞应一脸可惜样,“长得这么好,其他的要是能养起来,估计也很不错。”
王大爷坐在那没动,咂巴着老烟枪:“那是安丫头养得好。”
养狗不舍得喂,再好的苗子也养不起了。
关飞应视线挪到祝安安身上。
祝安安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旁边的女同志。
关飞应拉了拉女同志胳膊,“看我这人,一说起话来就忘事儿,这是你嫂子,这趟车不是晚上出嘛,她不放心非要来送送我。”
祝安安笑着喊一声,“嫂子好。”
关飞应媳妇儿也是一股爽朗劲儿,“你好你好,叫小安是吧?长得真俊,两小孩也俊。”
小石头牵着自己姐姐的手腼腆地朝着人笑了笑,视线都不敢看关飞应,显然是有点怕这个长得一脸凶相,五大三粗的叔叔。
祝安安刚跟关飞应媳妇儿聊了两句,里面出来了一个男同志喊了两声,提醒关飞应时间不早了。
关飞应看了看手表,确实时间不早了。
当即也顾不上寒暄,关飞应让牛车往里面走一走,他把那三大包东西搬车上去。
小石头和小然那丫头就站在旁边跟小狼依依不舍。
小石头一本正经小大人模样,“你要听话知不知道?在路上不可以乱跑,不然要是跑丢了我们以后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外面还有很多坏人,坏人吃狗肉,你要一直跟着这个……关叔叔,不可以吃坏人给的东西。”
祝然然也揉着小狼的耳朵补充,“我们很快就能到了,不要着急。”
小狼好像听懂了一样,蹭着两个小孩的手掌哼哼唧唧。
这边在依依不舍,几步之遥的地方,祝安安把准备好的东西拎了过来,递给了关飞应媳妇儿,“嫂子,这一趟真是麻烦关哥了,我听秦岙说,关哥没事的时候喜欢整两口,这是我自己泡的药酒,你们别嫌弃。”
这药酒还是她拿之前在山里挖到的小山参泡的,那小山参年份不大,目测也就十来年的样子。
山参是个好东西,也很值钱,但是年份短的也没那么值钱。
十来年的山参,祝安安就没拿出去卖,自己给用了。
药酒泡了好几瓶,这玩意儿泡好以后,还挺补的,人情往来也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