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太祖时间空闲,战云霄问出心中疑惑:“太祖为何这时候来灵云界?可是发现灵云界有何不对?”
魔太祖:“以防万一。”
战云霄了然,又问:“方才桑泽城主的请求,太祖怎么想?若有阻碍,他为何不寻求魔族协助,反而是想延长期限?”
魔太祖:“拱手让出南海国境和一座能产出神露石的宝藏,换取休战十年和毫无定数的未来条款,就很合理了吗?”
战云霄一怔,“可是小鱼……仙尊夫人说,十年对她来说已经很长,也许……”
魔太祖:“十年对她来说是不短,但她不是没有脑子,不是不会换算这十年对灵云界而言,几乎改变不了什么。”
“筹码相差过大的交易,若能谈成,就代表有一方还藏着不为人知的谋利。”
战云霄深思。
越想越觉得,柳别鸿和李织愉之间,确实在谋算什么。
所以他们对视的几眼,不是默契地无声交谈,而是早已商定好的合谋。
战云霄大笑一声,又有些恼怒。
笑织愉步步为营,不惜以身作饵。如此心计,实在有趣。
怒柳别鸿的得寸进尺。
“祖爷爷,给柳别鸿九日难免他会耍花招。不如两日后,由我们亲自去探产出神露石之地。”
战云霄提议,“若他提供不出条件,每拖延一日,便杀桑泽城百人。”
以杀威慑,量柳别鸿不敢再轻举妄动。
至于织愉,战云霄自动将她排除在敌人范围外。
魔太祖看战云霄一眼。
那一眼,让战云霄觉得自己在他眼里犹如无知孩童,顿时局促起来。
战云霄立刻表现出谦卑之态:“如此做,可是有何不妥。”
魔太祖:“一界强盛,避不开人、物、财的支持。魔界发展之所以缓慢,是在这三样上都有所欠缺。”
“待拿下灵云界,若将灵云界修士杀的杀、灭的灭,届时魔界地大物博,可用人才却更加匮乏,要如何发展?”
战云霄:“可若留下太多灵云界修士,他们必会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反击魔族。这岂不是养虎为患?”
虽说目前魔族都支持魔太祖不耗费额外的人力与时间去屠戮灵云界。
但整个魔族也都认为:等拿下灵云界,灵云界上下是一定要清洗干净的。
香芜院里。
织愉听着隔壁的对话,浑身僵硬。
在柳别鸿走后,织愉原本想睡下。
但事先没通风的屋子太过闷人,让她咳得更加厉害。
织愉便坐到院中透气,等香梅过来为她打扫。
就听见隔壁圣恒院中,魔太祖原来早就看出她别有图谋。
他们说的话,也越来越让她心惊。
是他们魔族太嚣张了,议事都不布隔音阵,还是魔太祖那个死老头早就发现她搬到了隔壁,故意说这些威慑她?
织愉正思考该如何应对,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
她借着脚步声跑回房中。
身后有少年声音,担心地唤她:“织愉,你回来了,听说你病了?”
一听就是钟隐。
织愉装作没听见,躲回房里将门关上。
钟隐不解,为何她一见他就跑。
走入院中,欲询问织愉,忽见柳别鸿带着香梅过来。
香梅远远跟在柳别鸿身后,往旁一扫,不知看到了什么,眉头微紧,眼底藏着厌恶。
这种神情,钟隐再熟悉不过——香梅对所有她认为与织愉关系匪浅的男人,都是这种表情。
钟隐愣在原地。
柳别鸿先一步进了院,对钟隐客气地颔首,向屋内道:“夫人睡了吗?”
紧跟着走进院里的不是香梅,而是从隔壁院过来的两个男人。
一人他早就有所听闻,猜想是魔族三太子战云霄。
另一人一身天魔战甲,气度威赫,仿佛天生是居于上位的主宰者。
钟隐暗暗打量二人。
战云霄亦在打量钟隐与柳别鸿,眉头越皱越紧。
他方才听到这陌生少年亲昵地唤:织愉。
双方互相打量,一言不发,气氛变得微妙。
微妙的原因很明显,和屋内的女人有关。
柳别鸿用手中折扇抵了抵额,很难厘清这种情况下心中的感觉,不知该说什么来打破僵局。
唯有魔太祖,犹如置身事外,不参与三人的凝滞,向屋内走去。
织愉躲在门后,从门上中看见那道高大身影靠近,不由紧张。
香梅走进来,脸要多臭有多臭地扫视院里四个男人,“你们都堵在这儿做什么,擅闯女子住所,不觉得很失礼吗?”
脚步声停了,院中变得格外安静。
织愉松了口气。
紧接着又听香梅不客气地道:“我家夫人不会喜欢不知礼数的人。从前夫人休息时,仙尊都不会这般吵扰到她。你们若是想讨夫人欢心,最好都先出去。”
第102章 与他交易
织愉无语。
香梅还是那个香梅,总觉得别人不是在觊觎谢无镜,就是在觊觎她。
织愉蹑手蹑脚去内间床上,不欲再听下去。
院中,柳别鸿试图缓解尴尬:“你恐怕有所误会。”
“有没有误会,我们心里都清楚。”
香梅拧眉道,“我家夫人身子不好。得了风寒,还被魔药折腾了一番,险些昏迷不醒。现在好不容易好一些,还请诸位不要打扰她休息。”
香梅作出送客的动作,“请。”
战云霄对香梅不敬魔太祖很是不满。但看在织愉的份儿上,没有发作,静候魔太祖命令。
魔太祖:“该听见的,你家夫人都已听见。战云霄,走。”
魔太祖信步离开,战云霄紧跟其后。
柳别鸿松了口气,心道还好魔太祖不是为了颜面蛮不讲理的人。
待感受到魔太祖的气息回到隔壁,他严肃地告诫香梅:“魔太祖不是我们,不会容忍你。你若要留在夫人身边伺候,就少给她惹麻烦。”
香梅横眉竖眼,对他的话甚为不满。
但没有反驳。
钟隐一心担心织愉,道:“我去找找凡界治风寒的药方,改日再来。”
柳别鸿看了眼屋内。
虽然她的动作很轻,但院中恐怕没人不知她其实在屋里听着。
他对屋内温声道:“谢无镜已经不在,今时不同往日。夫人好好教导你的仙侍吧,我也不打扰了,告辞。”
他走出香芜院。
香梅立刻在院中布下结界,敲响房门。
织愉躺在床上,回想着柳别鸿的告诫,有一瞬走神。
是啊,今时不同往日。
若谢无镜在,她的风寒早就好了。
织愉疲惫地呼出口气,才唤香梅进来:“方才柳别鸿所言你也听见了。”
香梅低垂眼帘,愤懑又悲戚,就听织愉不以为然地道:“以后躲着点魔太祖就行。”
至于其他人,织愉依旧不当回事。
香梅:“……”
香梅给织愉带了医修熬好的灵药来,伺候织愉服用睡下。
织愉一觉睡醒,已然入夜。
说来奇怪,明明吃了药睡了一觉,她却感觉还没不吃药靠着魔太祖小憩一会儿舒服。
织愉迷迷糊糊躺在床上。
倏然如梦初醒般一怔,叫来香梅吩咐:“你去通知钟隐,叫他让钟渺带上所有她想带和她能带的人,来桑泽城。”
香梅神情肃穆:“可是桑泽城要出什么大事?”
织愉喃喃:“怕是南海国要出事……”
织愉没有多言,香梅便不追问,奉命离开,留已经回来的香杏在院中守着。
织愉起身,打算从储物戒里挑身衣裙,梳妆打扮趁夜出门。
想了想,还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