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额娘,到了草原我带您去见一见我上回认识的小伙伴,她们都是特别好的姑娘。”宜尔哈倒是很想念去年认识的小伙伴。
虽然今年她们通信过一次,可惜草原上的部族向来行踪成谜,有时候甚至有意不叫人发现去向,所以等宜尔哈第一次想要通信的时候就找不到人了。
所以她还是有些
担心的。
不过严绮云和宜尔哈详细解释了蒙古的具体生活方式后,宜尔哈还是表示理解的。
当然,理解不代表说能够一下子就接受。
“定额娘,福晋说我到时候也要下嫁蒙古,我也要像她们一样每年在各个地方辗转吗?”宜尔哈有些犹豫的小声问道。
她当然知道,嫁到蒙古是她注定的结果,可是对于未来的生活她无疑是很茫然的。
在严绮云之前,虽然会有人教导她基本的读书写字以及管家之类的技能,可是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蒙古到底是什么样子,她以后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子。
她们只会告诉她,嫁到蒙古代表着皇上,是蒙古和大清关系亲近的证明。
严绮云闻言也只是摇摇头,道:“我也只是在书上看到了一些而已,这回去草原我们也可以多看看,不过一般公主抚蒙都会有公主府的。”
宜尔哈闻言还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受满族教育长大,但是她从出生起习惯的就是京城这种定居一处的生活一下,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被同化了许多,加上年纪也不大,不习惯蒙古的生活方式也很正常。
对这方面其实还不算特别了解的严绮云当然不会随便给她说些什么。
她自觉不了解的情况下是没有发言权的。
当然,这不妨碍严绮云给出一些建议。
“待你去到蒙古,可以多去和从前的公主们以及她们的儿孙打打交道,也同她们了解一下草原到底是什么样子。”
其实严绮云印象中,哪怕同样是康熙的女儿,有过得特别传奇一直到后世也被记得且称颂的,也有嫁去没多久就英年早逝的,别人的经验不一定说特别有参考价值。
因而严绮云只让她多找一些人去交往。
别的不说,对宜尔哈自己来说,在草原多交朋友本来也不是坏事情。
待到天气转凉,前往草原的大部队也终于成行。
有上次的经验,这回倒是没有那么局促甚至很多地方不能兼顾,内务府把前后上下打点的都是井井有条,便是不去的皇贵妃也着人来嘱咐了一些大小事务。
严绮云自然是先应下,反正这回虽然做好了人际交往的准备,可是严绮云也没觉得自己要作为主力和蒙古女眷打交道。
贵妃也去的情况下,这种事情轮不到她。
说实话,这还是严绮云头一次觉得有个贵妃顶在前头也不是什么坏事。
倒不是严绮云逃避人际交往,主要是头一回打交道且互相了解不多的情况下,还挺容易犯忌讳的,能不接这种苦差自然是再好不过。
对贵妃来说又是不一样的情况,钮祜禄家高门大户,根系发达,消息自然也灵通,对于那些人员肯定比严绮云要查的清楚多了。
严绮云走到今天靠的是自己,万琉哈家说实话确实没太帮到她什么,就连之前说的开个食铺的事情,也辗转了大半年,最近才准备要开业。
可惜严绮云没办法去看自己亲手安
排的剪彩,想来也确实有些遗憾。
这毕竟是她两辈子以来的第一个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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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队刚开拔,严绮云就发现,她担心这种长时间行车胤祈有些不适应实在是太……太多余了。
这么长的队伍,这行车速度真的算慢得离谱,虽然没到一天十来公里的地步,但是也最多就三四十公里,队伍拉的也长,想歇歇就停一停,偶尔你走的时候别人也歇一歇,大家的进度差不了太多。
不过行车速度倒是不算太慢,如果全速前进的话,一个小时就能跑十来公里,不过这样对马的负荷比较大,一般不会这么做。
而且主要还有不少宫人是步行跟着的,马能跑,可人哪能跑那么快。
不过严绮云这边还好,她带出来的东西多,那每辆车上都能坐一两个永寿宫跟着一块儿出来的宫人,虽然比不上坐在车里舒服,但是也比全程走过去要舒服不少。
只能说交通不发达确实很折腾。
严绮云再次想念后世发达的基建,这出了北京城,外头的路就坎坷多了。
严绮云这回出来把随风也带上了,不过作为御马出身的随风还是有些“特权”的,拉车之类的活是用不着它的。
专门给严绮云养马的那个小太监这回就是专门负责带着随风跟上她们的,有时候严绮云自己坐累了也会下去骑骑马亦或者干脆就去走两步。
她的马车也就比前头几位大老板的规格小一些,但是也完全可以容纳一张大的方桌,也不是那种只能躺着的样式,除了颠一些,平时也能摆出桌椅来。
若是想躺着歇会儿,就叫宫人把桌子撤去,铺上柔软的褥子就行,相对还算是舒适。
这要是换了她还是常在时那个马车规格,那就遭罪了。
那么大点的地方,别说摆桌子,多放一些东西都不好放。
严绮云撩开帘子,看向外面的风景,从北京一路往北,没有什么山水,特别是秋日,一眼望过去能直接看到天际线,视野格外的辽阔。
这年头会经常出门的人实在是不太多,再加上康熙出行前后侍卫都大肆清场过了,所以视线所及范围也基本见不到人。
就算是周围还围着许许多多的人,严绮云也不免生出些“天地间独我一人”的莫名感慨。
毕竟就算穿越到现在也四年多了,严绮云心里却总还难免会有种和这个世界相对比较割裂的感觉。
放下帘子,严绮云拿了本书放在桌上装模作样。
在这种车上看书或者是绣花之类的,严绮云还是不敢的,对自己的眼睛她还是很爱惜的,虽然系统奖励里面有相关的药物,可是不近视不是更好吗?
书本作为掩护,实际上严绮云一心就在玩系统。
系统毕竟是黑科技,不受环境的影响,无论马车怎么颠簸,系统上面的文字和图案都是最契合严绮云观看的角度,也让严绮云能够安心的进行娱乐。
行车这几日算是严绮云最“堕落
”的时候。
除了每天按时下去骑骑马走走路作为锻炼以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玩系统,不管什么书法还是刺绣全被抛到了一边,最多也就是医术课上一上,做做题目打个卡。
就算是这样,严绮云也觉得这种出行方式真不舒服!
马车真的很颠,她脑浆子都要摇匀了。
倒是胤祈……严绮云之前对他的观察果然一点都没出错,他确实比她这个当娘的适应,天天趴在马车窗户往外面看,若非严绮云特意给他坐的马车钉了护栏,便是力气大的奶嬷嬷也挡不住他向往窗户外面的心思。
不过严绮云倒是不拦着他看外面。
本身生活在这个时代能看见的风景就少,有机会能多看看又何必拦着呢,哪怕胤祈如今还小,这些风景也许不会留在他的记忆中,至少这一刻他是开心的。
“胤祈,今天骑马吗?”严绮云看看天色,已经是傍晚了,秋日的燥热也有些漫进马车。
这种时候她一般会选择出去透透气,骑马就是最好的选择,不仅是骑马,还有“玩孩子”。
主要是怕胤祈自己成日待在马车上也闷得慌,每天严绮云也会像之前在校场上一样带着胤祈骑一会儿马,这可把小家伙开心坏了。
有时候严绮云看胤祈这个样子,都要忍不住回忆一下,自己在康熙眼里是不是也这个样子。
反正什么都感兴趣,也能适应的很好,以至于严绮云自己大部分时候对于胤祈的很多要求都会满足他,毕竟不是什么不好的要求,而且他自己不会应激。
说实话,胤祈真的是那种能带给新手父母一种成就感的孩子。
我带孩子玩,他超开心。
我教孩子学说话,他学超快!
我教孩子做游戏,他超喜欢!
一桩桩一件件的,严绮云不可否认确实能从中获取一些快乐,毕竟这是她自己的娃啊!
如果上辈子网上的娃都是胤祈这种的,而不是胤褆那种的,严绮云才不会沉迷工作呢!
当然,这种属于“开盲盒”,严绮云还是得劝所有能选择的人稍微多考虑一阵子。
队伍中像严绮云母子这样其乐融融的倒不是个例,毕竟这回出门的孩子也多,胤祈虽然是最小的,但是从三阿哥往上不管是公主还是阿哥全部都出门了。
就连五阿哥也因为皇太后不舍得和他分开被带上了。
倒不显得胤祈有多特别。
除了严绮云外,这段时间宜妃和孩子的相处也是很多的,毕竟这马车不止严绮云一个人待不住。
当然,宜妃带孩子骑马就不是严绮云这种风格,毕竟五阿哥还是比胤祈稍微大一些的,宜妃的力气也抱不住,所以宜妃特意找人准备了小马。
夜里差不多看不太清路的时候,车队就会彻底停下来,已经有人跑在前面打好了前哨,把主要的帐篷之类的全部准备好,大部队到了直接住进去就好。
严绮云虽然因为胤祈和自己的缘故经常
走在中中间间的位置,但是也就是到的晚些,不影响她住处的位置,毕竟都是按身份排的。
今日行程结束,按照侍卫所说,她们从京城到蒙古的路已经过了大半,再有个七八日也就差不多能到地方。
严绮云带着胤祈进了帐篷,然后着人从马车上卸下一些基础的生活用品,一个完全不简单的生活帐篷就布置好了。
满族本身作为游牧民族在这方面就有经验,在吸取了汉人定居一处的优点,可以想象这种帐篷到底多舒服。
夜里严绮云还洗了个澡,水和各种东西全是京城或者沿途的城市送出来的,可以说康熙出一趟门,下面的人来来回回不知道跑了多少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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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严绮云的头发还没干,就坐在桌前写着沿途的一些事情和自己的想法,大概类似于写日记。
正当她以为今天又是个和往日差不多的夜晚时,外头却忽然生出些变故来。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严绮云明显发现侍卫巡逻的频率以及人数都增加了,平时一个时辰最多路过严绮云的帐篷三四回,今儿直接变成了七八回,甚至更多。
并且他们的步幅都变得更快,别说是严绮云这种五感敏锐的,就是普通人都肉眼可见的能发现这种变化。
一般不太贴身伺候的邵平难得夜里求见严绮云,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严绮云披了件外套后就让韶月把他叫了进来。
“主子,今儿情况不太对。”邵平一进来就压低声音说道。
很显然,出门后一般都是和其他太监们混在一起的邵平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严绮云闻言也是皱了眉,道:“详细说说。”
然后转头对韶月说道:“去把胤祈抱过来,今天他和我一块儿睡。”
胤祈从能记事开始,晚上都不会轻易哭,所以严绮云一般是不怕和胤祈一个房间休息的,只是有条件的情况下,严绮云还是习惯给各自留下一点私人空间。
主要是给自己留点。
韶月领命立刻急匆匆的去办,好在胤祈的帐篷就在严绮云隔壁,方便她进行照顾,所以邵平那边还没说完呢,韶月就把孩子抱来了,跟着的还有两个奶嬷嬷。
宫里规矩如此,哪怕抱走孩子的是亲娘,奶嬷嬷也不能离开,否则就有可能被责罚。
示意韶月去安顿好胤祈,严绮云也跟着听完了邵平禀告的事情。
原来就在刚刚,李诚带着侍卫们在太监们集体休息的地方进行了一波排查,那种面生亦或者周围没有特别熟悉的同僚的太监都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