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南面上感激地答应了下来,内心却给这摊主盖上黑心商家的章。
因为蹲守许蔓娘便耽搁了好些时辰,许知南这才有时间去往书铺。
没想到那伙计居然还记得她。“这次还是要最便宜的纸张吗?还是什么蒙学书籍?”
许知南摇摇头,挺胸阔气地说,“我要买两只毛笔,一块砚台,还有墨,再来几刀纸。”
伙计有些惊讶,“要最便宜的?”见许知南摇摇头,伙计挑眉,又问道,“要最好的?”
“不不不,普通的就行。要你们铺子里那种家境一般的书生买得最多的那款,凑合用就行。”许知南还是难掩抠门本色。
伙计应了一声,很快把她需要的东西拿了出来,“这都是我们这附近学子们最常买的那几款。诚惠,一共四两。”
好贵,许知南肉疼地掏了钱。好在东西拿到手,她瞧着质量确实不错,这纸可比当初她买的那劣质纸好多了。可惜她不会造纸术,不过说不定有一天她能模拟出来呢。
“伙计,这是我这段日子抄的书。”一道声音打断了她飘远的幻想。
这铺子里突然出现个书生,一脸青紫,从书箱里拿出几本书递给那伙计。
瞧了几眼,许知南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大丫?”那人朝她看过来,脸上露出两分惊讶。
许知南不动声色地把东西放好,“啊,我有事先走了。”
许志远看着许知南溜走的背影,有些疑惑。
那伙计虽然对他俩的关系有些好奇,但却没有多嘴说些什么,只把抄书的费用给了他。
可许志远却注意到当时许知南手上的东西,他心下不禁暗自惊奇。
大丫哪来的钱?那些东西是别人买的吗?
许志远忽然觉得家中应该发生了不少变故,他头一次生出要不要回去看看的心思。
第48章
见时间差不多该回家了,许知南又去了一趟杂货铺。正好铺子里没什么人,她便拜托何娘子帮忙租一个铺子。
不是她不想买铺子,主要是这系统还要500两升级,现在这点还差得远了,除非她又弄来一笔意外之财。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许蔓娘改名以后,她内心不禁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急迫感。
听了她的话,何娘子想起来了。“这条街有个铺子出租,就是店面很小。”因而也一直没租出去。
小点好,正正好。许知南便托何娘子帮忙商谈着,到时候她准备开个卤味铺。
事情谈完,许知南背着路上悄悄放出来的制药工具箱,来到约定会合的地点,此时许蔓娘已经换回出发那身衣服了。几人也没什么可说的,很快回到了家。
这两天,村子里正热火朝天地开始秋收。
许知南也拉着草丫,熬了一大桶紫苏饮,在田头叫卖。
一文钱一大碗,虽然有人不舍得花钱,但她们配出来的紫苏饮,解渴消暑,还是有人来光临的,因而生意还算不错。左右这饮子里头的东西都是田头地间摘的,成本极低。
“这天可真热。什么时候下雨啊。”草丫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闻言,许知南看了一眼恰好路过地头的许蔓娘。草丫啊,你可算是问错人了。
见草丫热得不行,许知南递了一条湿帕子给她。草丫感激地接过来,擦了擦脖子。
许知南视线随之移动到草丫脖子上,不禁疑惑,“草丫,你脖子上这块,是胎记吗?”
草丫偏头,意味不明地摸了摸那处圆疤,“这个啊。小时候被我爹打的。磕到石头结了疤,因为没有涂药,伤口一直反反复复,便留下这个疤了。”
呸!草丫他爹可真不是东西,最好死在战场上别回来了。许知南内心狠狠唾弃了一句。哎,说起来,她好像把她送去前线的爹给抛在脑后了。
草丫说完,便要把帕子还给她,许知南让她挂脖子上,等会热了好擦汗。
“这什么紫苏饮多少钱。”没想到许蔓娘居然停在她们这摊子前,开口问了。
“一文钱。”草丫见又有生意来了,赶紧回答。
许蔓娘脸颊泛红,瞧着被晒得不轻,从怀里摸出一文钱来,“来一碗。碗洗干净点。”
草丫手脚麻利,很快递了一碗紫苏饮过去。“给。”
这饮子许知南放井水里冰镇了会,这会还有些凉丝丝。
许蔓娘很快喝完走了,走之前她探究的目光在许知南和草丫之间逡巡。
许知南知道许蔓娘在疑惑什么,可大家都半斤八两,有什么可心虚的呢,她便理直气壮的瞪回去。
见状,许蔓娘转身就走。她转身的刹那,许知南突然注意到她脖子上居然有一处新添的圆形伤口。
奇怪。许知南又看了眼草丫的脖子。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怎么了?”许是她的目光太具有实质性,草丫疑惑地看过来。
许知南回神,摇摇头,“没什么。”
卖了两天,这简单的紫苏饮摊子,许知南便交给二丫还有草丫的妹妹看管了。有地里的李二牛一家看着些,也就没什么问题。
这段时间,她教会了二丫从一数到十。二丫也挺聪明的,学得很快,许知南发现她对钱还挺敏感的。这活计也就收个一文钱,对二丫来说不算难。这也算一种锻炼了,也能顺便消耗一下小孩子旺盛的精力。
二丫每天都带着空荡荡的木桶,和一把铜钱回家,小脸晒得红扑扑的,不过瞧着还蛮高兴的。
许知南便给她一文钱当工钱,还拿了个之前的锦囊给二丫装几枚铜钱。不过许知南后来发现,二丫不知道把锦囊藏哪里去了,就连她之前送的泥偶,都不见了。
瞧二丫晒得直吐舌头,许知南便有些心疼。不过二丫十分有干劲,每日领一文钱可高兴了。许知南便用秸秆给她编了个草帽。这草帽还用地头一种植物染了颜色。
二丫就这样顶着这顶拉风的草帽出去卖紫苏饮。居然还给她拉了不少订单。
能舍得花钱来买紫苏饮的,也有那个底气买一顶草帽。也有妇人瞧着这草帽不错,便想给自家下地的男人弄一顶。
只不过许知南手头忙,便教她娘在家里编这草帽。
天气热,李氏的肚子已经有些明显了,许知南便让她在家里休息,正好豆腐坊的生意也缓了下来。
不染色的一顶草帽三文钱,染色的五文。李氏在家编着,倒也十分乐意。
这活,柳芳芳舔着脸要来学。“大丫,你教教我呗。”柳芳芳见许知南回来,便大献殷勤,给她端茶倒水,扇风。
许知南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享受了一会这才开口,“可以,但你在家得帮我照顾我娘。”
这算什么,柳芳芳当即答应了。于是她便和李氏一起编草帽去了。
两人速度不慢,一天能编个两三顶。许知南让她们俩多编点,多出来的到时候运去县城卖。
照旧从县城回来的许子青给她带回一个消息。那摊主告诉他,最近县里风靡了一种叫做金枪丸的东西,据说是从那巷子里出来的。
咳咳,说到这许子青有些眼神飘忽,不太好意思说下去。
好在许知南懂了,看来这玩意应该就是许蔓娘整出来的。
草丫在旁边听着许子青这支支吾吾的描述,却觉得有些奇怪,她进屋翻了翻那毒经,在书籍最后找到一页配方。
只见上头写着,本欲研究一味毒药,令服之者血脉喷张,心跳加速,七窍流血而亡,可却放错一味主药,致使此毒效用大变,服之者金枪不倒。实乃老夫蒙羞之作。
她把许知南拉到一旁,翻出这页给她看。“大丫,你看。”
许知南看了眼,心下震惊,这瞧着不会是同一种药吧。怎么会这样?难道许蔓娘上辈子捡到这箱子?可这里头这么多药方,怎么就挑中了这一种。
她沉思两秒,便托许子青下次买一颗回来看看。
许子青挠头,脸色泛红,“这不好吧。你们小孩子不懂,不要什么奇怪的东西都买来看看。”这要让人知道他买这种东西,那得怎么看他!
“你悄悄地买了。我额外给你五文跑腿费。”许知南使出的钞能力,最后还是让许子青屈服了。
“啥,一两一颗。”许知南掏钱的手顿住。这么贵,她想反悔怎么办?可是想到她得弄清楚这药丸是不是出自同一个配方,许知南咬咬牙,把这钱出了。
把他送走,许知南又扭头和草丫研究上了这毒经。
这毒经,许知南之前大略翻阅过一次,后来给赵大夫研究去了。自从草丫说要学毒,便由她拿着看去了。
平日里,赵大夫还是教她们正统学医,草丫天赋高,她虽然差些但有作弊器,她们已经开始在学习各种脉案了。
草丫把书翻到最后几页,这书虽是毒经,可里头却有几种奇形怪状的配方。据说是这毒医失败之作,但效果还蛮奇特的,便被他记录在最后了。
这几个配方她们现在能做的居然只有壮阳药。材料不贵,也不难得,而且这方子各种药材的配比十分详细,可以说是傻瓜教程了。
剩余的其他方子,只写了需要什么药材,这配比还需要她们自己调配实验,难度太大了。
在系统里得到的制药工具箱,里头的工具倒是十分齐全。
许知南看了看,有切药刀,以及配合切药刀的拦药、接药、擦刀工具。还有捣碎工具冲筒以及锉、药杵、药碾、戥子等等。就连装药的小瓷瓶都有好几个。
她和草丫以练习制药的名头,进赵大夫的药方里弄出几份药材,费了一番功夫,失败了几次,搓出了一颗壮阳药。
“一两银子呢。大丫。”草丫看着这黑乎乎的药丸。
“是啊,毕竟这是男人的脸面,贵啊。”许知南把这壮阳药放进小瓷瓶。大功告成。剩下的,就得等许子青帮忙弄一颗金枪丸来看看了。
可惜许子青连续两天都没带那药丸回来,许知南都差点想放弃了。
好在这一天,许子青鬼鬼祟祟地走过来。许知南看他这顺拐的样子,便猜测他应该是买到了。
他拿出一个散发着脂粉气的精致木盒,打开来,里头装着那颗金枪丸。
瞧这黑乎乎的样子,居然和她们搓出来的那颗差不多。
草丫闻了闻,又把药丸碾碎,仔细分析了一下里头的药材。一套流程下来,她拧着眉,朝许知南点点头。
果然是同一种!难道这是上辈子许蔓娘得到的药方?
她们又把碾碎的药粉搓回丸,放回了盒子。许知南倒也不是没想过也做这药丸卖,不过要做这生意麻烦还挺多的。许知南觉得自己还得再想想。
许蔓娘大概是自己一个人手搓的,因而产量不大,物以稀为贵卖个高价。这生意还得和青楼打交道,许蔓娘已经搭上线了,可这其中也有风险。找别人卖的话,许知南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合适的人选。
不过许子青除了带回了这金枪丸,还带回了一个人。
一回到许家,就看到王氏围着许志远大献殷勤。
见许知南来了,王氏便换了副嘴脸,趾高气昂地招呼道。
“大丫,快来,你四叔找你有事。”
许知南看了看一旁站得笔直的许志远,“什么事啊。我忙着呢。”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许志远探究地看向许知南。他回来以后,王氏高兴地不行,一个劲对着他嘘寒问暖。他有些不耐烦了,赶紧问起家中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