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夫:。。。
纵然梁女医不能一起出发了,许知南的行程也不会因此改变。
她归心似箭,迫不及待要回家了。许倦柏也同样思念起家中的娘亲和妹妹。
来一趟常州,花费的时间太长了。路程遥远,回去又得一个月的路程。等回去,差不多就得过年了。
这天天气正好,谢家送年货的车队准备出发了。
谢老夫人居然出现在门口,目送她们离去。
许知南亲自赶着马车,带着一车年货跟在谢家车队后面出了城。
陈不圆被分来保护许知南她们,据他所说,这是他主动要求的。
看他一脸骄傲求夸奖的样子,许知南干巴巴地鼓励了两句,便让他驾车去了。
“不圆小哥啊,我就不用你保护了!帮忙保护好我的货物,我就感激不尽了。”
说完,许知南把驾车的位置让给陈不圆,她则跑到赵大夫的车厢里,和许倦柏一起同赵大夫学起医来。
陈不圆叹了口气,认命地赶起车。他要好好表现,说不定什么时候阿南姑娘就能给他引见一下教她武学的师父呢。
赵大夫见她进来,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没有多在意。
可许知南却都听懂了,还问了赵大夫几个问题。这倒叫赵大夫稀奇地瞧了她几眼,“这是开窍了?又突然听得懂了?”
许知南嘿嘿一笑,“是啊,赵爷爷你继续讲啊。”
这回家的路程居然前所未有地舒坦,没有土匪的袭击,许知南十分惬意地学医练武。
看着技能经验条缓慢上涨,她就一心的干劲。
队伍行进了一周,逐渐远离了常州的范围。
这一天,许知南有些百无聊赖地靠在车厢内补觉。
许倦柏见状,从马车内部箱笼里抽出一条毛皮毯子来,盖到了许知南身上。
做完这套动作,她掀开马车帘子,本想问问什么时候停下来修整,却发现不远处的林子中似乎躺着一个人。
她出了马车,叫来陈不圆。
陈不圆忽悠了一个同伴正帮他赶马车呢,听到许倦柏叫他。
他连忙凑过来,“阿柏姑娘,什么事啊?”
许倦柏指了指林子中躺着的人,“那似乎有人,你去打探看看,小心一些。”
闻言,陈不圆立刻离开队伍,跑到林子里查探了一番。
半晌,他又赶回来。
“阿柏姑娘,是个男人,瞧着还有气,只可惜一脸的血,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不过我瞧这人一身的伤痕,可穿着却不俗。”
陈不圆挠挠头,“我们要不要救人呢?”
许知南此时已经醒过来了,听着陈不圆的描述,她有些心惊肉跳。
不会吧,不是说那人要明年才出现吗?
难道这是命运的呼唤,叫两人提前遇见了?这不合理啊!
许知南有些抓狂,却听见许倦柏冷静地说,“这人一看背后的麻烦就不小,就怕救了人反倒害了咱们。”
说完,许倦柏从怀里掏出一小颗药丸递给陈不圆,“给他喂下去,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许知南认出来这药丸能让人在生死关头吊着一条命,续上一口气的续生丸。
陈不圆点点头,正要拿着药丸过去。
许知南从他手里接过药丸,“我来吧,若是有危险我也能及时脱身,你就没那么简单了。”
话音刚落,陈不圆一脸感动地看着她。
许知南咳嗽一声,其实她只是想看看,这人是不是倒在山洞的那个霍将军。
她把药丸拢在手心,脚尖一点,几个跳跃间,就到了倒在地上那人的身边。
许知南小心翼翼地把男人翻过来,入目是一片血污,看不清楚脸。
见状,许知南下意识看向他的腰间。
第61章
男人的腰间空荡荡的,没有挂任何配饰。
许知南不由松一口气,面色缓和下来,随后捏住男人的下巴,把那颗药丸随意地塞进对方嘴里。
见目的达到,许知南也不再停留,转身欲回马车。
“阿南!”许倦柏惊呼一声。
许知南似有所觉,利落地一个侧身弯腰,躲开背后男人突然的肘击。
正当她皱眉提刀回头时,男人又直愣愣地倒了下去,一动不动活像死了一样。
哈?这是在诈尸吗?
许知南差点没被这人气笑。
见状,她也懒得管这人了,直接转身折返回了队伍。
“没事吧?阿南?”许倦柏有些后怕地拉住她,似乎在懊悔自己多此一举的善心,“对不起,我不该多管闲事的。”
许知南摇摇头,“没事,你不用自责。谁也没想到一个快死之人还会突然诈尸。你放心,就算他复活了,也打不过我的。”
闻言,许倦柏点点头,似乎听进去了。可许知南看她神情,却觉得她不知道想到哪去了。
接下来,她们没有再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车队照旧停下修整,许倦柏目送许知南进林子打猎,她低下头,神思不属。
今天这一遭,许倦柏确实实后悔了。她无数次庆幸,幸好阿南武力高,没因此出事。可她也无数次后悔,如果她不多发那一点多余的善心,阿南就不用遇到危险。若是阿南没有主动换下陈不圆,那后果更加不堪设想了。
她第一次为自己突然泛滥的同情心感到厌弃。没有人需要,会为无辜的人带来危险的善良。
许知南不知道,因为上午这场意外,许倦柏从善良的小白花往黑莲花的道路一路狂奔,刹不住车了。
到了晚上,许知南却没睡觉,叫谢家的护卫今晚警戒些。
莫名其妙倒在路边的重伤男人,总是会带来麻烦。不管她们愿不愿意招惹,愿不愿意救人,有些无妄之灾,总是避免不了的。
果然,后半夜,她便听见了异动。
借着微弱的篝火,许知南看见了鬼鬼祟祟的人隐藏在不远处。只不过这群人远远地看着她们的车队,暂时没有动作。
许知南眼神一凝,仗着天黑个子小,悄悄潜伏到他们附近。她屏住呼吸,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
那群人中有三个人似乎是队伍的核心,正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暂时没有发现周围突然多了一个人。
“老大,会不会是这队人救了人啊!咱们都找了半天了,这条路荒无人烟的,就只有这一个队伍路过。”
“保不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绝不能让那个小子逃了!”被围在中间的大汉压低了声音,可依旧掩藏不住话语里的凶狠。
“可是他们之中有不少护卫,老大,这可是硬茬子。”
中间的大汉瞪了一眼出声的瘦高男,“娘的,不就是一队护卫,这就把你吓破胆了?咱们之前都杀了多少商队了,你怕什么,都是绣花枕头!要不是常州的知州不知道发什么疯,派人来剿匪,害得咱们寨子里乱起来,怎么会让那个小子趁乱逃了出去。”
“就是,要不是你看管的时候打盹了,能让他逃走吗?要我说,早先捉到人的时候就该把他废了,直接拉去挖矿。不然现在哪还有这么多事,他逃走的时候可是带走了不少东西。要是让上头知道了,咱们可都没有好果子吃。”另一个人也接过话头,吐槽了起来。
瘦高男被说得低下头。
见底下的人开始商量怎么偷袭,偷袭后又如何处理她们,许知南面无表情,悄无声息地回了扎营的地方。
她朝陈不圆递了个信号,很快剩余睡下的谢家人也醒了过来。
许知南三两下爬上了树,用箭对准了潜行过来的土匪。
谢家的护卫警惕地看着周围。陈不圆还激动着要大显身手,好证明自己也有学武的天分。
只可惜没来得及给他表现的机会,许知南便一个人解决了大半。
陈不圆张了嘴,就这样看着许知南箭无虚发,又拎着砍刀在敌人之中杀个来来回回。
“阿南姑娘这武功又进步了不少啊!这就是天才的威力吗!”
剩下几个漏网之鱼,见情况不对想趁机逃跑,但最后还是被谢家的人抓住了。
许知南让人把这几个人绑起来,仔细审问了起来。
几个小喽啰最先招架不住,说他们是附近的土匪,是来抓叛徒的。
许知南看向沉默的头领,可不管怎么审问,这个头领都不发一言。许知南便准备换一个切入口,她转身朝那个瘦高男走过去。
头领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趁许知南转身,突然暴起抢走边上一名护卫的砍刀,砍伤周围几人后飞速跑远。
眼见着自己就要冲进林子,他身形突然一滞,低下头看着胸口插着的冰冷羽箭,最终死不瞑目地倒下了。
死前,他脑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娘的,居然栽在一个女娃娃手里。
被控制住的几个小喽啰见此情状,均吓得两股颤颤,这个小娃娃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
“老实交代吧。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许知南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人,漫不经心地擦拭起手上的刀。
最后几人扛不住压力,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交代个清清楚楚,完了还痛哭流涕的求饶。
许知南没有杀他们,只是把人交给谢管家处理。至于谢管家怎么处理,许知南就不太关心了。
这群喽啰都是边缘人物,对于寨子里要做什么都不了解。只知道最近有人剿匪,老大带他们逃了出去,路上一直在追杀一个人。至于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追杀,他们家不得而知了。
而知道些内幕的瘦高男和矮胖男见状不对,早已咬舌自尽了。
许知南猜测,之前遇到的那个垂死之人,应当是谁派来查探消息的。阿柏给的那颗药,估计起了作用,他便成功逃了。
她捅破土匪作乱,又给出地图助力剿匪一事,到底还是影响了许多人的命运。
这个逃走的人,带走的消息,又会带出什么变数?
许知南头一次感受到命运的变化无常,或许说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她无意或者有意作出的举动,似乎推动着既定的命运,往另一个未知的方向走去。
此时,被许知南惦记着的重伤男子,正卧倒在一颗浮木上,顺着河流往下飘,一个激流打来,他被掀翻在河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