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敢出门,鸡也不敢出圈,连鸡蛋都少下了几个,母鸡小鸡更是只能关在屋里,拉了一屋子屎,臭气熏天。
现在打死蛇,心里也安稳了。
经过小满爷的评估,这条蛇至少十斤,男人要想活捉还是打死都需要费一番折腾,没想到被女人给摔死。
他们是不知道,发了狂的女人战斗力爆表。
而那蛇大概也感觉自己死得冤,它不死在被甩死,也会被吓疯的女人们踩死。
好在此时大家的兴趣不在女人杀蛇,还是如何处理十斤蛇肉更吸引人。
蛇肉羹是个好东西,蛇胆也是好东西!
小满爷用刀剥下蛇皮,取出里面的蛇胆:“二瑞,这是好东西,你赶快吞了!”
蛇胆清肝明目驱风,一向是被民间信奉为大补之物,吃法也是直接生吞。
徐二瑞看着递到自己面前,足有鸽子蛋大,颜色青黑的蛇胆连连后退,还有些发吐:“我、我不敢吃!叔爷,你让小满吃吧!”
小满爷见他怂,骂道:“傻子,这是好东西才给你吃,快闭上眼睛一口就吞下去!”
此时院里有四个男人,小满爷首先想到给徐二瑞,可这家伙自己不争气。
江枝道:“长庚伯,二瑞不敢吃就算了,还是给大柱小满兄弟分着吃吧!”
蛇胆一般是囫囵吞,也可以将胆汁兑入50度左右的好白酒中混均匀后饮服,现在没条件,只能生服。
作用虽然好,也不是人人都吃得下,既然徐二瑞接受不了,那就不用浪费。
小满也不吃,让给大哥徐大柱。
徐大柱没有拒绝,让春凤端来凉水一口就吞了。
取出蛇胆就是蛇肉,白生生的蛇肉砍成小段,放入野姜葱节,装了满满当当一大锅。
一阵搬柴搭灶,院里架起锅,煮沸的蛇汤开始冒着热气,特殊鲜味也在院里弥漫。
煮蛇汤必须是在室外。
因为传言蛇和蜈蚣是天敌,蛇汤味会吸引到蜈蚣虫在房梁上吐口水。
若是不小心滴进锅里,那蛇汤就会成毒汤,人不知道吃下去就毒死。
这是江枝听到的远古传言,没想到徐家村这里也有这样一说。
夜晚天气凉爽,两家人围着火堆吃蛇汤也不错。
蛇汤很鲜,仅是放一点姜片和盐,其他什么调料都不用再放。
蛇肉也很细腻,大块大块的蛇油直接浮在汤面上,一口喝下去,哪怕已经不那么缺肉食的肚肠也更润滑了。
江枝怕蛇,此时也闭着眼睛吃了几块肉,还喝了汤。
活在当下没有挑食的资格,这不吃那不吃就要等死。
况且蛇油膏是最好的护肤品,吃了蛇肉对皮肤特别好,还不长痘,吃肉总比吃药好。
除了蛇肉,旁边还有拌好的几道凉菜,解腻又解馋,混着油脂吃到嘴里又是另外一个风味。
小满和徐二瑞又一次吃的狼吞虎咽,徐二瑞摸着被蛇肉填饱的肚子道:“长这么大,这已经是上山来,第二次吃肉吃到想吐!”
小满也道:“以后恐怕是难了!”
虽然刚刚才收到上百斤干肉,但能这样吃蛇肉机会难得。
徐大柱这一次也吃得肚腹鼓鼓。
第一次吃肉管饱是捡山火烧过的死兔子死野鸡。
虽然也可以敞开吃,但那时候的徐大柱身体弱,看着肉也吞不下,只能喝一些汤。
大家都吃蛇肉,只有春凤不愿意吃,在徐大柱的劝说下才勉强喝几口汤。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妮妮突然跌跌撞撞端着一碗水过来:“娘!”
春凤惊讶的睁大眼睛:“妮妮,你喊我啥?”
第68章 农家生活
徐大柱也探过头来:“妮妮,再喊一声!”
妮妮小脸通红,抿着唇低低喊了一声:“娘,喝水!”
春凤接过碗,声音激动:“好,娘、娘喝!”
从她回家到现在,妮妮虽然要吃她给的东西,也会让她抱,还喜欢腻在身边,可就没有开口喊过一声“娘”。
此时听到女儿稚嫩的声音喊自己,春凤眼泪都要出来了,怎么也听不够,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妮妮真乖!”
妮妮摸着春凤的手,一脸认真道:“蛇死了,娘不怕,江奶奶不怕,妮妮也不怕,有爹在!”
那动作、语气像极了徐大柱。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起来,徐大柱有些尴尬,春凤脸红红的,抱住女儿亲一口。
原来春凤回来后被蛇臭恶心到,妮妮误会成在害怕,就学着徐大柱的样子给她送水安慰人。
夜风吹着,小院里篝火熊熊,一锅蛇羹汤吃了精光。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里,小野猪正撒着欢的围着人转。
“娘,五花肉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徐二瑞手欠,老是去揪小野猪的尾巴。
小野猪再小也是野性十足,被徐二瑞揪了尾巴勃然大怒,哼一声飞快转身,猛的一口就咬向徐二瑞的手。
这一口动作虽然凶猛,但二瑞动作更快,没有咬上,反而又被揪了一下耳朵。
小野猪更怒了,于是就气势汹汹的一头撞过去。
只可惜它太小,撞人腿上反而把自己撞成四脚朝天,惹来更大的笑声。
哈哈哈哈!
大家又笑起来。
养大半个月的小野猪跟人混熟后,胆子也大了,在这没有猫狗的山上,有这样一个活宝逗逗乐子还挺有趣的。
小野猪在徐二瑞那里吃了亏,赶紧跑到江枝身边哼哼,明显的不服气要告状。
江枝伸手给它挠痒痒:“以后叫它佩奇,还是别叫五花肉了。”
她现在感觉小野猪养着就养着吧,反正两家的泔水再加上红薯藤、青冈粉,还有山上的青草,养一头猪也还行。
至于什么时候养不起,到那时候再吃肉不迟。
“江奶奶,什么是佩奇?”妮妮跑过来也给小猪挠痒痒,好奇问道。
“佩奇啊……它是一只爱踩泥坑的小猪……”江枝娓娓道来!
………………………………………
山坡上的苞米终于是开始收获了!
经历过暴雨,兔口,还有野猪糟蹋,剩下的苞米杆还顽强立着。
只不过东一棵西一棵,三两成群,四五小聚,最好的也才百八十株。
在空旷的山坡上就像别人收剩下的边角料,完全没有肥田沃土里成排成行的丰收气势。
不过,就这些粮食也让大家开心了,因为坡地面积大呀,只要全部收回,也是收获满满。
几个人分散开,有人走前面将苞米棒从杆上掰下来,后面的人就砍倒杆子打捆扛走。
山上不缺柴,但这些苞米杆还是有用处,以后再搭看地的棚子就方便了。
金黄的苞米棒子背回来晾在院里,让太阳晒去外面一层水汽。
到晚上,月色明亮,在外干活都不用点灯。
俩家人坐一起先剥今天捡回来的棉桃,再剥苞米棒,还东拉西扯话家常。
这样的场景本该是农家最常见的,可在此时也变得无比珍贵。
这一次,小满爷没有心情表达自己对粮食的喜爱,大家都在问春凤外面的事。
今天小满又去看村里情况,发现这两天新来的伤员特别多,有好些直接搭起木架睡在室外。
隔得老远都能听到医官暴躁的怒骂声,还有提着药汤,身上带着血迹的杂工来去匆匆。
这是哪里的战事又紧了才送来的伤患。
住在山上唯一的坏处就是缺少消息,对于外面的世界,两家人什么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是徐有才那一家子的失踪,还有赵力家的悲惨遭遇,这也让两家人恐慌害怕到现在。
虽然前一段时间春凤回来就简单说过村里的事,此时免不得再次提起。
之前,春凤就将自己的逃荒过程简单说过。
她的娘家距离徐家村本也不算远,一样是山里的小村子,改嫁的那户是同村,只是住得稍远处。
当时村里传言有屠村时,娘家自顾自先走,并没有通知她。
酒鬼母子得知被抛下就对她打骂一顿,然后胡乱收拾些东西慌张上路,错过跟村里同行,只能跟其他村的人混在一起走。
也正是跟陌生人在一起,春凤才有脱身逃跑的机会。
在逃荒路上,她听说新军占了周围全部府城,也知道死了人。
具体是什么人死了,春凤却说不清楚。
她只知道每个人就跟着魔一样,所有人都挤在官道上一个劲的走。
走哪里,有什么目标也不知道,反正就像羊群,要跟着别人屁股后走着才感觉心里踏实。
结果要“杀人”的新军没有遇到,倒是在路上遇到暴雨,还有抢劫和患病,死了好些村民,受了不少苦。
她回到徐家村后没几天,村里就驻军开始建医棚,剩下的一切就是江枝等人看见的。
在医棚那里,春凤也没有得到多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