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淳雅微怔:“所以你们是觉得我有身孕了?”
金风玉露对视一眼,重重点头。
“或许是你们多想了,这段时间我忙着铺子的事情,有些累,觉多不是很正常吗?”不知怎么回事,年淳雅一听到自己有可能怀孕,喜悦是没感觉到,反而有些无措。
“再说了,我这个月的小日子还没到日子呢。”
金风想了想,说:“不管是不是,奴婢觉得还是稳妥些比较好,不如奴婢请何嬷嬷回来先给侧福晋请个脉?”
因为不确定,又没到请平安脉的日子,请太医来太打眼了。
建议很是周全,年淳雅也就由了她。
正在忙铺子里事宜的何嬷嬷接到传话,片刻没耽搁的回到府中给年淳雅把脉。
金风玉露站在旁边,互相握着对方的手,两张脸上都是紧张的期盼。
等何嬷嬷诊脉的每一瞬都是煎熬。
好不容易诊脉完,何嬷嬷还没开口,玉露就激动的问:“怎么样?”
何嬷嬷将年淳雅淡定的神情看在眼底,如实道:“奴婢现在还不能把出确切的喜脉,若是想要确诊,恐怕还要再过几日。”
金风皱眉提问:“也就是说,侧福晋很可能是有了身孕的?”
何嬷嬷道:“不排除此种可能,所以在接下来的几日,侧福晋不可太过劳累。”
听着何嬷嬷意有所指的叮嘱,年淳雅不自在的别过脸去,耳垂发烫:“知道了。”
金风玉露又跟在何嬷嬷身后问东问西,年淳雅的手悄悄的摸上了平坦的小腹。
这里,真的有孩子了吗?
没有真的诊出喜脉,年淳雅也没有将此事告知四爷。
四爷盼子心切,她不想太早告诉四爷,万一到时候没有身孕,岂不是让四爷白欢喜一场,心中更加失落?
所以当四爷晚上求欢的时候,年淳雅就以身子不适为借口,推脱道:“这几日妾身为了铺子上的事情忙了许久,昨晚您又没少折腾妾身,妾身的身子到现在还累着呢,您就行行好,饶妾身歇几日,可好?”
听着身侧女子娇声软语的撒娇,四爷喉间微紧。
他搂着人,下巴抵着女子的头顶,不满道:“不是调养好身子了,怎的还是这般娇弱?”
年淳雅嘟了嘟唇,拍着四爷的马屁:“妾身是女子,女子本就娇弱,哪里及得上爷勇猛健壮。”
男人嘛,哪个不喜欢听自己的女人这么夸自己?
四爷忍着唇角上扬的冲动,语气里笑意弥漫:“那便容你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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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七,位于繁华大街上的御臻堂开业。
开业当天,借着皇上御赐墨宝,生意爆火,短短一个多时辰,就卖完了当天准备的药膳,并供不应求。
离御臻堂不远的酒楼二楼,九爷瞧着门口排着的长队,眼里的火苗蹭的升起:“老四还真有本事,竟然请得动老爷子题字。”
十爷坐在桌旁,翘着二郎腿,喝着小酒:“九哥,要我说,你还是趁着现在,把你那间铺子给关了吧。”
九爷猛地转身,脸色阴沉的能滴水:“凭什么?老十,你究竟是哪边儿的?”
他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开了这家铺子,结果还没两个月,就要关门,那他九爷的脸往哪儿放?
十爷捏了颗葡萄抛向空中,张大嘴巴接住,一张一合间就吐出了葡萄皮和籽儿:“当然是你这边的,但是我这可是为你好。”
“你想啊,老四这店开起来了,还有老爷子撑腰,京城里只要长了眼睛的人家,以后都知道买哪家的药膳。日子长了,你那铺子就没什么生意了,现在不关,难不成为了那一点面子,等着以后亏本?”
“亏本就亏本。钱能亏,爷的面子无论如何都丢不得。”
九爷砰的一声关上了窗子,挡住了外面眼不见心不烦的场景。
看似只是开铺子,实则是他和老四之间的博弈,他要是这个时候灰溜溜的把铺子给关了,还不知道黑心肝儿的老四会在背后怎么笑话他呢。
九爷唰的一下打开折扇,扇风的动作是越来越快,透露着内心的烦躁。
十爷给九爷倒了杯酒,真诚道:“九哥,不是你说的吗,你这辈子做生意,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强撑着不关店,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九爷又唰的一下合上折扇,狠狠的敲了十爷一扇子:“爷都已经够烦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是不是好兄弟了?”
“就是因为把你当兄弟,我才这么说的,不然换了人,你看小爷理不理他。”
十爷拿着酒杯和九爷碰了下:“说实话,这事儿本来就是九哥你做的不地道,老四要是不反击,那才让人觉得奇怪呢,你不是早就有准备了吗,现在还气个什么劲儿。”
九爷......九爷冷笑了一声,不说话了。
能有十爷这样句句往他心上戳刀子的兄弟,是他的福气。
十爷说的这些,九爷都明白,就是心头的火得发出去,发出去就好了。
两人喝了几杯酒,又吃了几口菜,十爷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九哥,听说八哥私下里又找你要银子了?”
九爷嗯了一声,十爷又道:“那你给了吗?”
九爷嗤笑道:“爷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哪儿是老八说要,爷就要给的?”
“可你以前没少给啊,怎么现在就......”十爷不大理解九爷在想什么。
银制酒杯上的纹样很是精致,九爷闲闲的盯着上面的纹样,很是不屑:“以前对老八有求必应,不过是看在老八有可能夺得大位的份儿上,你和我没有夺得大位的可能,为了将来,自然得找个人投靠。可如今,老八遭了老爷子厌弃,是再没翻身的可能了。要知道,肉包子打狗,可是有去无回的。”
这几年九爷带着十爷不着痕迹的远离八爷,就是想跟老八脱开关系,奈何老八却把九爷的钱袋子当做救命稻草,一再的找上来,九爷早就没什么耐心了,不过是明面上还没撕破脸。
十爷不是个蠢人,九爷说的又明白,心下当即就有了计较:“既然如此,那九哥对以后可有什么想法?”
九爷脸上玩味的笑顿住,抬头看他:“你怎么想?”
十爷大大咧咧的,说出的话却不容小觑:“能怎么想,现在能争那个位置的,不过老三,老四,和老十四,剩下的还乳臭未干,只能从这三人中挑一个。”
“要是按照关系的亲疏远近,老十四当是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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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臻堂开业七日,九爷的铺子悄悄的关了门。
何嬷嬷日日守在御臻堂,每日申时关门后,回府同年淳雅禀报铺子的情况。
看着账面一日多过一日的数目,年淳雅乐的不行:“辛苦嬷嬷了。”
何嬷嬷屈膝一礼:“不敢当,这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可不是分内之事嘛,御臻堂开业前,侧福晋曾允诺她,分给她御臻堂利润的两成。
早在药膳方子交出去的那刻,何嬷嬷就做好了侧福晋只会赏赐她一些银钱作为补偿。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侧福晋会允诺她诸多好处,无论哪一样,都是她内心渴望的,至于这两成的利润,反倒是成了最不重要的。
说完了御臻堂的事情,何嬷嬷主动提及为年淳雅再请一次脉。
“过了近一旬,若是喜脉,也能诊的出了。”
年淳雅心猛地一跳,何嬷嬷还未诊脉,她心中就隐约有了答案。
这几日何嬷嬷忙,也就不知道,四日前,她本该来的小日子没来,而她的小日子一向是准的,从未误过。
果不其然,何嬷嬷刚收回手,有些许皱纹的脸上就布满了笑意:“恭喜侧福晋,是喜脉,正好一月左右。”
在屋里伺候的两个丫鬟,还有金风玉露和守门的两个丫鬟闻言,一脸喜色的跪下:“恭喜侧福晋有孕之喜。”
许是为了讨个好兆头,几个人的声音喊的格外大,刚踏进院子里的四爷隐约听见声音,脚步顿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问身后的苏培盛:“你刚刚听见了什么?”
苏培盛老脸上隐隐透着笑,他没答,而是讨巧道:“主子爷您都站在这里了,若是想知道,不妨亲自去问侧福晋,想来侧福晋更愿亲口告诉您。”
“你说的对。”
他得亲口问,听雅儿亲自说。
第94章
四爷进了屋,满心满眼的都是年淳雅,脸上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可是真的?”
年淳雅正要起身迎上去,却被四爷一个箭步上前阻止,按着她的肩不许她起来:“乱动什么。”
还没听到确切答案呢,四爷这下意识把年淳雅当做瓷娃娃的举动就出来了。
年淳雅拉着四爷的手覆上她的小腹,含笑点头:“何嬷嬷说,已经有一个月了。”
原主是生过一回孩子,但她一次都没有,若不是身边人照看的仔细,或许现在还不知道呢。
四爷妻妾中不少怀孕的,一些道理四爷自然明白,他大手一挥,便赏了雅园的奴才,尤其是贴身伺候年淳雅的,赏赐更是翻倍。
金风玉露和何嬷嬷谢了赏后,纷纷找了借口退下,给二人独处的空间。
大手还在年淳雅的小腹上不曾收回来,四爷眼中的温柔似水一般,“爷盼了这么久,终于盼来了。”
见四爷如此高兴,喜色甚明,年淳雅自然也高兴,在父母期待中降生的孩子,总是幸福的。
高兴过后,四爷脑子里的兴奋缓下来,脑子里就翻起了旧账:“前几日你不肯爷碰你,可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怀有身孕?”
“哪有?”年淳雅细细解释:“只是那几日妾身容易困乏,身边的两个丫鬟觉得不对,就让何嬷嬷诊了脉,当时只是疑似,不能确定,妾身怕会是空欢喜一场,所以才瞒着您没说的。”
“日后有什么事,不许瞒着爷。”四爷听罢,强势的命令。
年淳雅把头靠在四爷的肩头,唇边笑意温柔:“妾身知道了。”
“等过完中秋,爷再请李太医来给你请平安脉,至于明日的中秋,还不满三月,胎没坐稳,就不必去了......”
四爷搂着年淳雅的腰,絮絮叨叨的叮嘱着一些不放心的事,年淳雅含笑听着,没有半分不耐,时不时的应上两句,屋内的气氛温馨又充满了情谊。
年侧福晋有孕一事没有刻意隐瞒,顷刻间传遍了后院。
四爷自打去年从热河行宫回来,初一十五按照规矩留宿正院,其余日子但凡来后院,就是去的雅园,如此独宠,要是再没喜讯,那她们就要怀疑年侧福晋不能生了。
所以众人除了羡慕外,没人惊讶,倒是几个没孩子的格格,反而有些高兴。
年侧福晋有喜,代表着接下来近一年的时间,年侧福晋都不能再侍寝,那她们的机会不就来了?
于是,沉寂了大半年,在乌雅氏死后如同一谈死水的后院再次活泛了起来。
不出一个时辰,后院的格格们除了钮祜禄氏外,其余人借着送贺礼的名义来了雅园。
年淳雅瞧着打扮的格外精致的乌苏里氏和武氏,对她们的用意了然于心。
武氏颇为艳羡的看了眼年淳雅的肚子,“侧福晋是有福之人,明年定会为爷添个小阿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