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让写学语文的意义吗,那他就说为什么要学,学到哪里了,学了又有什么用。
确定了这三点之后,文章水到渠成。
先确定大面,从大面收缩到小面,不失为一种方法。
“规乎其善,而即以勉乎其至。”
“赴乎所至,而必不移于所止。”
“而使建中作则者,无偏倚之休。”
“而一道同风者,有会归之极。”④
规范到达极致,可以变成最好最善。
到最后也不能改变自己的想法。
要建立公正并且以身作则,不能偏私偏袒。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都受天子的教化,会有相同的目标。
这些彰显德行,爱护百姓的行为,就是大人之学,若都能做到,那大学就学好了。
明德,亲民,至善。
最终回归大学之道最初的意思。
此篇写完,纪元长舒口气。
这一题算是府试里最不好把握的题目,更是他最薄弱的地方。
好在郭夫子突击训练时文很有效果。
写完之后再看时间,竟然还算充足,纪元再誊抄一遍,第四场考试结束。
府试第三日,第五场考试。
果然考《孝经》。
之前说过,孝经看似在讲孝,其实是在讲忠君。
出题人竟然稍微点透其中意思。
直接考的是忠君的题目,后面又扯了孝字。
怎么看,这出题人的想法都非同寻常。
他的题目多跟民有关,多跟君子的德行有关。
涉及到忠君,竟然寥寥数语,颇具讽刺意味。
孝经题目写完。
终于到纪元最头疼的地方了。
试帖诗。
今年的试帖诗,就是以孝经为题。
写出五言八句即可。
纪元在府试的时候,就不太会写这些,勉强凑上韵脚即可。
也是如今取士不重诗赋,只重文章。
不然纪元县试都难过。
当然,县学夫子们,多半以为纪元随便写写,在他们心中纪元的诗句很有天分。
否则以前的大作怎么来的。
故而县试过后,并未帮他恶补试帖诗,反而找了郭夫子让他再精炼文章。
所以对其他人来说简单的试帖诗,到纪元这,已经在揪头发了。
好在他脑子里的诗句多,想起被后世重新找回来的一首诗,放在这应该正合适。
欲得儿孙孝,无过教及身。
一朝千度打,有罪更须嗔。⑤
欲得儿孙兴,以德立正心。
怜子不丈夫,包庇祸无穷。
前面尚且还好,头一句还有考题中,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的感觉。
就是上位者要以身作则,君主跟百姓的关系,是要君主先照顾百姓。
欲得儿孙孝,无过教及身。说的也是这个自己,想要孩子孝顺,那自己就要管教。
但越写到后面,就已经完全是打油诗。
写完之后,纪元自己都捂着脸。
太难了。
真的太难了。
但这已经是他花一个时辰想出来的。
甚至比写七百字孝经义题都难上加难。
他真的编不出来了啊。
好在这些在府试成绩占比也不大。
他只能靠文章取胜啊!
四月初十,纪元从考场里出来,两眼还是呆滞的。
主要为自己的打油诗呆滞。
哎。
怎么说呢。
好丢人,但又只能是这样了。
写诗真的不是他的强项啊。
等出来之后,纪元恍然道:“怎么给忘了!”
他就算是写打油诗,后面也该加几句歌颂朝廷的啊。
科举考试的赋得体,要的就是这个。
就像一个命题作文,看似让你写景,实际让你察言观色歌颂上司。
他还真就只写了孝跟子孙,以及长辈之间的关系。
后面改成赞圣人圣明,天下百姓都会效仿多好啊。
可惜了。
他不仅写的是打油诗,连拍马屁都给忘了。
郭夫子过来接学生们出府试,见纪元神色震惊,下意识道:“怎么了?考试出问题了?”
其他同窗也看过来,本来萎靡的神色变得警惕。
纪元考试都出问题?
哪里的问题?
他们有没有啊。
纪元强忍不好意思,然后微微摇头。
他怎么能说自己在考场上写了打油诗?
还是那种终极打油的那种。
见大家担心,他小声道:“最后的赋得体,我好像写了打油诗。”
啊?
打油诗?
郭夫子听此,笑道:“没关系,多数人的赋得体都是打油诗。”
不过转念一想,纪元不应该啊。
县试他随便写写就行了,府试怎么也这样。
难道是对自己的文章极有自信?
算了,反正如今科举考的是文章,后面的诗句不离谱就行。
纪元心里默默想,前面四句不算离谱,后面实在是离谱至极。
好在考完了,希望他的文章给自己加点分吧。
如果实在不行,那他只能明年再来了。
纪元此次府试,要说有多大把握,那确实不好说。
他从启蒙到如今也不过三年,虽然这三年多读的书不比其他人少,书读得也算精。
可缺点也是明显的。
首先就是史书的欠缺,文人写文章,都要引经据典,都要博古通今。
他实在是缺失这一块。
文人要读书,不仅是读儒家的书。
还要读当代的律法,还要学习乐器,学许多杂课。
这些课业都会融合到自己的文章里。
正荣县县学尽力提供了科举上的东西,像这些杂学,自然无暇顾及。
除此之外,纪元想法跳脱,文章上也能看出。
虽说郭夫子考前补习了一通,但有些毛病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