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军的脸面,就是被你这么踩的吗!?”
纪元看着镇南将军,心道,表演痕迹有点重。
按照剧本,他很快就会提出补偿措施。
比如。
给一些染布,橡胶的抽成。
所以这一轮冒犯,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顶多吓唬吓唬他而已。
纪元起身,干巴巴说了几句话辩解的话。
对方果然道:“还算你识趣,既然这样,也就算了。”
“你到底年纪小,又来这么偏远的地方,不熟悉情况很正常。”
“不过以后有镇南关罩着,一定不会让你难做。”
宴会结束,气氛不尴不尬。
纪元看着众人窥探的目光,看向宴席上同样沉默的镇南关知州。
这位知州全程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什么表情。
纪元却对他道:“知州大人,下官这次过来,其实是有事想商议。”
商议?
镇南关知州下意识看向将军府,想说,若是有事的话,可以找将军啊。
可纪元似笑非笑,似乎看出他的想法。
这位知州看明白了,还是道:“纪状元,镇南将军的势力,超过你的认知。”
“本官做不了制衡他的一股势力。”
能做到知州,必然不会特别傻。
他看出纪元的想法,想扶持他,制衡镇南将军,也让这位将军没那么肆无忌惮。
人人都知道,镇南将军眼馋宁安州的利润,宁安州或许愿意付个过路费,但不愿意白白给分成。
那样宁安州不就是给镇南将军打工了?
纪元确实想拉拢镇南关知州,毕竟本地的税务是应该是政务官负责。
但这位,直接拒绝。
还说了原因。
纪元微微点头,知道此事没那么简单了。
看来镇南关将军的势力,确实超过他的想象。
“好吧,多谢告知。”
纪元并未过多纠缠,只是道:“镇南将军在这很久了吗。”
镇南将军自然在这很久了。
否则势力不会那么稳固。
不过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也不是什么秘密,镇南关知州道:“算起来,有三十多载了。”
三十多年。
确实够久了。
怪不得。
纪元点头。
第二天上午,纪元又被喊去将军府。
经过昨天的“下马威”。
也该聊正经事了。
镇南将军的要求也很简单:“宁安州跟外面车队来来往往,很影响镇南关士兵的训练,要让他们安心训练,是该给些补偿,你说呢?”
“虽说你对本将军不敬,问你要人你也不给,但是大家彼此合作,还是可以的。”
“以后你们宁安州的商队经过此地,一定会平平安安。”
说白了,要过路费。
那话也要反着听。
如果不交过路费,经过这地方,那一定不会平安。
镇南将军才不管纪元怎么想,甚至笑着道:“本地知州对这事倒是不怎么关心,以后若有什么事,还是直接找本将军即可。”
纪元看向这位满肚肥肠的镇南将军,他为什么这么狂妄。
答案大家心知肚明。
因为那三万军队。
因为宁安州想要卖东西,毕竟经过此地。
所以不管他怎么应对,怎么应答,怎么拉拢关系,对方都不在意。
因为人家手里有兵,因为他们在必经之路上。
只要有兵,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
拦着这条路,便是一条财路。
镇南将军并不在意对方的打量,甚至好心道:“宁安州到底不同,想要运物资出去,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你自己想清楚吧。”
等纪元等人离开将军府,邬人豪不敢置信道:“这个将军,是不是太狂了。”
柴烽以前也没跟这位打过交道,只知道对方脾气不好,却没想到,竟然直接要过路费。
纪元并未给出答案,而是在第三日的时候,带着众人离开镇南关。
在镇南关众人看来,纪元已经无路可选。
他能当上知州,最大的功绩就是带着当地百姓赚钱,否则他一个外地来的,凭什么能坐稳知州的位置。
这钱,他是一定要给的。
一路回到宁安州,众人才松口气,纷纷看向纪元。
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纪元看了看镇南关,直接道:“不解决。”
不解决?
为什么?
纪元直接道:“走吧,要准备春耕了。”
啊?
这,这是怎么了?
镇南关不让他们过的话,那怎么办?
纪元道:“别着急,慌的不是我们。”
如果好好找他聊合作的事,那倒没什么,这部分利润也可以让出来一些,沿途人都能受益。
偏偏这位太过张狂,上来一连串的威胁,好像吃定了他一般。
可是,宁安州,真的那么迫切地去赚钱吗?
他看未必吧。
正月十七,纪元他们比预料的早回来一日。
一回衙门,下属们就围了过来。
镇南关的事,纪元自然不会瞒着他们,将镇南将军的要求直接讲了。
“也就是说,要么给他们交钱,要么咱们的货物经过这边,都会遇到危险?”
刘同知气愤:“简直欺人太甚。”
这态度,已经拿准他们会妥协一般。
谁让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
纪元却道:“那又不是我们的货。”
什么不是我们的货?
“谁买的,便是谁的。”
纪元直接吩咐:“告诉前来买货的货商们,把风险说出去。”
“要不要买,看他们自己的。”
这,这一说的话,肯定都不买了啊。
明知道镇南将军会搞鬼,买了货物,不就等于白白赔钱?
纪元又道:“马上春耕,橡胶跟染布也都可以放放,精力都放在最后水渠的修建上。”
“咱们这里春耕晚,四五月份春耕结束之后,一切就会见分晓了。”
也就是说,他们什么都不做?
这样可以吗?
可看到纪大人的眼神,众人只好点头。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飞快传到还在购买橡胶鞋底,还有优质染布的货商们耳朵里。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什么?!这是在做什么?”
“宁安州的货物不准过镇南关?!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