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做的更加耐心细致。
失败了也没事,他们绝对有信心重新来过。
这边田地要种。
那边县试成绩也出来了。
跟纪元他们想的差不多。
整个州学里面,一共一千多学生,符合考试条件,并参加考试的有三百多学生。
但这三百多学生里,大部分人也只学过蒙学。
四书都没看完。
这种情况下,水平自然是很一般的。
毕竟他们去年八九月才入学,大部分的蒙学确实没读完。
只有平日的前十名,才略略读过论语,孟子。
而且在考试期间,还有些学生经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哭着从考场出来。
这些都是程亦珊的准备当中,并未对这些孩子们多加苛责。
唯独不好的是,有不少学生被吓到了,想退学。
这事就要后面再处理。
总之,宁安州第一年的县试,能坚持到三天考完,已经算一种成功了。
最后走出考场的,也就一百多。
这一百多里,能把所有卷子答完的,不到二十个。
正儿八经能看的,也就五个。
不用多说,正好占了五个县试名额,他们会在三月份出发,前往武新城考府试。
啊?
他们去武新府?!
这五个学生已经蒙了。
他们肯定考得很差啊!
大家眼泪汪汪看向程老师,忍不住道:“我们这水平,有必要去吗?”
纪元去的时候,程亦珊正在回答这话。
“有必要,先去试试,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你们现在水平一般,是很正常的。”
“毕竟你们才刚学,但考试的经验却是领先的,难道不好吗?”
纪元是同样的想法。
“知州大人来了!”
不知谁喊了句,州学众人连忙看过来。
经过这次县试,州学的学生们,终于知道自己都是什么水平了,对读书更多了份敬畏之心。
甚至更明白,能考上全国第一,又是什么水平。
他们的纪知州,真的很厉害!
可相应地,州学的气氛也萎靡起来。
原来读了半年的书,其实连知识的边缘都没碰到,如何不让人沮丧。
甚至有州学夫子后悔了。
觉得他们是不是揠苗助长。
程亦珊却不这么认为。
科举之路本就残酷,若不考这一次县试,他们怎么会知道外面的水平。
甚至这次县试的难度,大家都降低了。
除了纪状元。
知州给的考题,堪称县试最难。
很多学生都不明白其中意思。
可纪元还是给写上去。
是故意的吗?
是的。
纪元也认为,要让本地的学生们,知道外面是什么水平。
总不好天天在家做简单的题目,等去府试,甚至去乡试,直接撞得满头包吧?
本地的教育水平是落后,读书人也不多。
用其他人的话来说,就是学风不盛。
但一时不盛,不代表一辈子不盛。
只要肯发展,肯读书,他们不会比其他地方差。
大家都是人,完全不存在,哪里的人聪明,哪里的人愚蠢。
民风对人的性格或许有影响,但绝对不会影响智商,信那种话的人,才是真正的智商不够用。
纪元过来,竟然用很直白的话来宽慰大家。
从本地的发展,再讲到读书的偏见,最后讲所谓学风,所谓聪明不聪明。
最后总结道:“天道酬勤,力耕不欺。”
只要努力了,一定会回报。
这个回报或许有多有寡,或许还有时间的限制。
但这个奋斗的过程,都是一种自我肯定的过程。
所以,现在不行算什么?
以后呢?
宁安州州学才第一年,以后第二年,第五年,第十年。
总会有可行的时候。
一场州学严谨,学生们松散的县试,终于在二月十七落幕。
但夫子们渐渐发现。
这些学生们,似乎更有目标了。
也更知道为何读书了。
看来偶尔紧紧皮,真的很重要。
那五个过了县试的考试,则在收拾东西,苦读四书。
他们要收拾东西!
去武新城考试!
这五个学生里,有两个人的家境并不好。
他们两家都是世世辈辈在山上种田的。
虽然自家孩子在州学读书,却也没想那么远啊。
现在说,官府出路费,让他们去考试?
还去武新城考试?
做梦都梦不到这种场景吧?
甚至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只要说一句。
知州大人当初就是这么考过来的。
家长下意识反驳:“你以为你会是纪知州?”
但又加一句:“那肯定很重要,好好考。”
一场看似松散的县试而已。
会给宁安州的学习氛围,带来不同以往的改变。
程亦珊却在看剩下不能考试的学生名单。
一千多人里,只有三百多符合考试条件。
不符合的学生里,除了年龄不合适的,就是性别不合适。
州学三百多女子,并不能科举。
程亦珊颇为遗憾,甚至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说句不好听的,她若能考科举,或许家里都不会如此。
当然了,或许她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程亦珊刚要把学生名单合上,她还要再考虑一下,如何安抚这些女子的家长。
是的,男子的读书热情上来。
但对读书的女子们来说,这场松散的考试,甚至连报名资格都明白。
这也是从根本上,断了女子读书的路子。
毕竟,在大众眼中,读书是要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