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纪元。
民间对此也有议论。
没办法,谁让纪元太扎眼了。
特别是在学生当中,农户当中,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
“为什么别人都做了大官,纪大人没有啊。”
“只有一个正五品的翰林,这不是闲职吗”
别的地方百姓或许不懂,京城脚下的百姓,对此还是有些了解的。
“是啊,为什么?”
既然有疑问,那就会找到答案。
书生们知道答案后,自然告诉了同样对此事上心的普通百姓。
因为他们两者,好像是最关心纪大人的。
“因为橡胶司!”
“纪大人上朝头一天,就提议把橡胶司的税收转到国库!”
剩下的细节,大家自然也打听到了。
好啊。
竟然因为这件事。
纪大人是为了给百姓们谋好处,所以被皇亲国戚针对了?
“那肯定啊,橡胶司那么多税收,都进了皇室的口袋。”
有些事可以做,但有些话却不能明说。
百姓们又不是傻子。
橡胶司的事朝廷也吵好几年了,不少百姓都是知道的。
虽然大多数人认为,国库的钱跟自己也没关系。
但国库的钱跟自己没有关系,不代表大家同意钱进皇上的私库。
以前只是隐隐有这样的想法,现在看到纪大人被这件事连累,难免多想一些。
“纪大人为百姓们做了那么多事,竟然因为这件事被冷落?”
“皇室也太贪了。”
“就是,国库的钱,本来就应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进私库算怎么回事。”
“皇家的日子,是我们能想的吗。”
这些讨论,随着纪元赋闲的时间越来越长,讨论声也更大了。
太子这边拍板。
他要帮纪元要来实职。
这样不仅帮了纪元,还能让百姓们知道,皇室不是这样的。
反正,反正橡胶司的事,再挣扎也是徒劳的。
朝中争执那么多年,纪元这个对橡胶最有话语权的人也开口了。
此事多半也不能更改。
除非。
除非纪元改口。
但让纪元改口?
怎么可能呢。
太子这边已经做好决定。
皇上那边,自然也知道民间的传言。
民意如水,平常或许不用在意,但要惹怒他们,便是皇上也要请罪。
至少不能忽略。
到底是谁想让纪元回京的。
现在他终于被大家弄回京城了,你们满意了?
但皇上同样明白。
橡胶司强行放到内务府确实不妥。
橡胶司的利润越来越多,养的不少皇亲国戚胃口都大了。
而且纪元说的没错,熟橡胶怎么可能属于山泽之物,此事确实要有定论了。
说来说去,橡胶司的归属,只有纪元说了算。
“陛下,赵国公跟陈国公求见。”
“宣。”
两人急哄哄的一起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沓“罪证”。
“皇上,臣要状告纪翰林!”
状告纪元?
皇上懒得抬眼,纪元能有什么问题。
“纪翰林贪赃枉法!贪污金银无数!根本不是百姓们以为的青天大老爷!”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为百姓好!”
“这种品行不端,言行不一的人,说的话完全没有意义!”
攻击不了事情本身,那就解决提出事情的人。
要说橡胶树税收挪到国库,谁最不高兴?
自然是皇室的人。
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但纪元都开口了,加上李首辅他们的努力,此事基本更改不了。
可陈国公的孙儿陈均随口吐槽的事,让陈国公一家好像抓到救命稻草。
吐槽的事也简单。
就是陈均在开解自己的亲妹妹,大概意思是:“别惦记纪元了,纪元是不错,但他跟他夫人关系极好,根本容不得第二个人。”
“对,他在宁安州的时候,还给他媳妇做饭呢,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我知道他一拳能打翻我。他跟那个程学政感情真的很好,你上赶着也没用,做妾?你疯了?”
“听说他下聘的时候,请的是自己恩师亲自写聘书,一个是启蒙的夫子,两个五经夫子,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夫子,反正都是极重要的人。”
“人家聘礼都送了三次,还有几匹上好的西北宝马,你觉得人家是凑合吗?”
“对,别想了。”
这原本也没什么,只是郡主越劝越心动,这话还说给母亲听了。
郡主跟陈均倒没什么,家里女主人则仔细问了聘礼的事。
“以纪元的俸禄,怎么可能买得起那么多聘礼,听说他还在养着启蒙夫子一家,这又是哪来的银钱!”
“单那些西北宝马,都价值万金了!”
“他纪元看着清正廉明,其实都是假的!”
陈国公听说之后,又跟赵国公商议一番,算是定下纪元的罪证,前来向皇上禀告。
皇上听完之后,一阵无语。
说来说去,就是纪元贪污受贿。
但纪元都当官十年了,难道还置办不起像样的聘礼?
再说,这朝中谁不贪?
贪多贪少的区别。
那些乱七八糟东西加起来,还不到一万五千两银子。
这算个什么?
如果纪元十年里,只拿了这么多钱,皇上都觉得他是难得的清廉。
当然了,跟纪元在外清廉无私的名声还是差很远。
不过也可以了。
眼前这两位,一万五千两银子在他们手里,那是钱吗。
“李首辅身体成这样,还在这个位置上不退,不是他不想退。”
皇上缓缓道。
李首辅是他的老师,他对老师一直尊重。
在他当太子最难熬的时候,都是老师陪着。
李首辅不退,是因为橡胶司的归属问题。
只要这事解决了,他老师就能去颐养天年。
这也是李首辅的态度。
皇上何尝不知。
如今再加一个纪元,还有民间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