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套。
在他们的权力漩涡中斗个不停。
因为大学士谁来当这件事。
皇上跟太子在这个战场上角力,应该都动了真怒。
好在这天下间,京城是中心,也不是中心。
很多东西,已经遍地开花了。
所以这边的争斗看着声势浩大,好像能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
但事实上,这里面的皇帝太子到底是谁,好像已经不太重要了。
反正他们吵的确实热闹。
皇上觉得太子想法太多。
太子觉得皇上一点也不信任他。
不过最终这个位置,还是让纪元坐上了。
李家,吴家,太子党羽,以及支持纪元的人,都想让纪元做大学士。
就算是太子本人,似乎也有点阻止不了。
六月十七,朝会上,皇上不发一言,纪元领旨谢恩。
天齐国最年轻的大学士,就此诞生。
二十六的天齐国大学士,古往今来再也没有了。
皇上脸色难看。
太子也觉得有些恍惚。
这是他想要的吗?
这又是他促成的吗?
好像不是,又好像是。
反正下朝之后,纪元头一个对他表示了感谢。
纪元,确实是他的人吧?
也确实是太子党吧?
“殿下,粤地人过来了,说是对蒸汽船有些想法。”纪元道,“闽地也有人来,还说带来海外的人,想要求见殿下您。”
太子点头,把刚刚的想法抛到脑后。
他可是太子,甚至在大学士的争斗中胜过了父皇。
纪元聪明的话,肯定会继续支持自己。
而纪元的聪明,似乎不用再印证了。
送太子跟粤地,闽地的人去聊蒸汽船,纪元在工部外面,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王家推出来的官员,王大人。
这位王大人,几乎是审视的看向纪元,眼神还带着说不清的情绪。
谁会相信 ,他会输给这个年轻人。
他的背后是皇上,竟然都输了。
放在之前,谁会相信?
皇上自己都是不敢相信的。
但他若强行让王家的人做大学士,又会得罪太多人。
到时候,皇上跟朝臣们更加离心。
这些朝臣也会更支持太子。
这似乎是个无解的难题。
王大人虽然不知道全貌,却敏锐的看向纪元。
纪元,是在离间皇上跟太子吗?
但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他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
王大人从来不知道,他能看不透一个年轻人。
不过这会,王大人过来,并非结仇,也并非嘲讽,而是认认真真的道歉。
“纪大学士。”王大人行礼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纪元看着他,身边是柴烽刘宝下意识戒备,路过的官员也在看向这边。
纪元跟这位王大人的交际并不多。
因为大学士之位的争夺,两人见面也只是客客气气的。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件事看似是纪元跟王大人之间的事。
实际上,早就上升到太子跟皇上。
所以他们两个,其实没有太大的矛盾。
当然了,没矛盾归没矛盾,两人这样见面,还是让人惊讶的。
王大人见纪元脸上没有诧异,心里叹口气。
纪元微微点头:“好。”
两人约的地方是京城的一处茶楼,一壶茶的价格,接近五十两银子。
纪元的记忆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回到了那个小村子里。
他好像还看到小纪元的记忆。
小纪元的母亲,只要需要一杯茶的价格,就能活命,就能有药吃。
但是她没有活下去。
她的丈夫也没有活下来。
因为眼前的人。
或者说,眼前这位的家族。
王大人起身,作为王家如今的家主,认认真真朝纪元道歉:“当年的事,是王家的错,实在是王家管束不严,才有了建孟府正荣县的惨案。”
“王家子弟众多,不少颇受庇护,便没了分寸。”
“以后的王家,必然会多加管束子弟,王长东的事,再也不会发生。”
“正荣县当年发生惨案的几家,如今日子虽然过的不错,但王家一定会尽力弥补。”
王家并未说只弥补纪家。
而是所有受害者都弥补。
之后的话,自然是认认真真的道歉。
给小纪元去世的爹娘致歉。
原来他们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
但就是到现在,才来认真的反思自己是错误。
他们知道错了吗?
当然知道了。
有纪元这个“敌人”在,他们永远回不了朝堂。
他们已经意识到,纪元在朝中的根基,是他们撼动不了的。
李家与其说站队太子,不如说押宝纪元。
那吴家的家主,又实在敬佩纪元,心里也偏向这边。
还有朝中一批批年轻有为的官员,哪个不是以纪元为榜样。
这样的势力,绝对不是王家能比得了的。
所以他们认认真真的道歉,极为恳切的承认当年的过失。
是王家的纵容,王家一贯的作风,让家中子弟肆意妄为。
纪元并未打断,他在认认真真的听王家的家主道歉。
虽然不知道小纪元能不能听到,但对方要说完。
不过王家可能不知道。
那个七八岁就离世的小孩,并不介意所谓的道歉。
他最终的愿望是,希望以后都可以吃饱,希望人人都可以吃饱。
等纪元离开,王大人看到桌上的茶,纪元一口未动,忍不住叹口气。
有些事,确实难以挽回。
手下忍不住道:“正荣县那些赔偿,还给吗。”
好像给了也没用啊。
王大人深深看他一眼:“给。”
说罢,王大人又道:“王家的工厂,都要成立工会,还要以纪元的标准。”
不是他愿意给,是不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