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洗手间出来,谢执砚正在沙发上回消息。
宁芋萱走过去,随意地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在忙工作?”
谢执砚:“不是。”
她本来是随口一问,闻言倒是有些好奇:“那是?”
谢执砚:“刘呈给我发信息,说是上次你最喜欢的那套房子已经收拾好了,你关注的那几个细节都确认过没问题。”
宁芋萱眨了眨眼睛。
周五的时候她刚和谢执砚说了房子的事,所有的那几套房里她最喜欢其中一套的户型和位置。
只是那套是精装修且配好家具的,宁芋萱担心装修的细节不符合她的想法,让他再去确认。
没想到效率这么快,一个周末过去就全都确认好了。
搞得宁芋萱都有些期待。
虽说买房子算是临时做出的决定,但毕竟二十几年来她除了大学几年住宿舍,其余时间都是和家人住在一起。
从前她连单独租房都没有过,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挑房子。
宁芋萱:“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看?”
谢执砚的目光微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随即眉眼间多了一点笑意。
宁芋萱有些莫名其妙:她说什么了?怎么他好像忽然间被取悦到了一样。
谢执砚开口:“那边是新房,钥匙刘呈已经拿到了,我们想看的话随时可以去。”
宁芋萱在脑海里回忆自己下一周的日程表。
华愿那边已经步入正轨,陈钧和周琳把一切都打理得很好,暂时不用宁芋萱操心。
《亲爱的妈妈》只剩下最后一期了,所以宁芋萱准备等节目彻底录制完,她再全身心地投入到新店开业的准备中。
不过虽然工作上不忙,但这周她的安排依旧不算少。
星期二要去陪陶悠试订婚宴的礼服。
陶悠为了把订婚宴的时间空出来,最近一直在加班,好不容易才请了周二的假。
星期五则是要开始最后一期《妈妈》的录制。
由于是最后一期的节目,录制时间和往常稍微有些不一样。
下个星期周五的早上开始,下下个星期一才结束。
地点也不再是在北城,据节目组说需要乘高铁飞机之类的交通工具,不过具体去哪里还没有透露。
因此星期四也最好不要,出远门的前一天需要提前准备准备,早些休息。
宁芋萱:“下周我应该只有星期一和星期三有时间,那就……”
她犹豫了几秒,本来想说星期三。
谢执砚在她想好之前开口:“明天?”
宁芋萱:“……也行。”
谢执砚颔首:“好,那明天下午我接你过去。”
宁芋萱“嗯”了一声。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谢执砚问:“腿还疼不疼?”
宁芋萱:“早不疼了……”
谢执砚:“那还在生气晚饭的时候,我吃了你的丸子?”
宁芋萱:“……”
这男人真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宁芋萱决定想办法扳回一城。
她冥思苦想几秒,终于想到一个突破点。
宁芋萱突然换上一本正经的语气:“谢执砚。”
谢执砚:“嗯?”
宁芋萱:“刚才晚饭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见她忽然间正色,谢执砚的眸光微动:“什么?”
本来宁芋萱只是觉得今晚在他面前丢了几次脸,想找回场子。
此刻对上谢执砚深邃的目光,她想到自己即将说的话,竟然开始心跳加速,嗓子也突然有些发干。
宁芋萱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劲,强迫自己与男人对视。
“谢执砚。”宁芋萱紧张地抿了抿唇,“你是不是一直喜欢我?我是说……在我们决定结婚之前。
第74章
宁芋萱与谢执砚对视,明明心跳如鼓,却又不肯先一步挪开目光。
仿佛这么一直盯着他,就能从他幽深的双眸中找出她想要的答案来。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开口。
谢执砚:“为什么这么问?”
问题又被原封不动地抛了回来。
宁芋萱不愿意继续与他这么打太极,索性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因为……有很多很多原因。”
谢执砚的眼底划过一道浅浅的笑痕。
“都有什么?”
宁芋萱抿了抿唇角,脑海里浮现出许多人和事来。
有些是她早就注意到的,有些她当时没有多想,后来回想起来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谢执砚倒是没催促她的意思,眉眼温和地注视着她。
宁芋萱在思绪纷乱之间,终于找到了一个落脚点。
“领证那天……”宁芋萱缓缓开口,“那天我们从民政局出来,你带我去了我读大学时最爱吃的早餐店。”
说着她抬眸看了看谢执砚。
男人的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波澜来。
宁芋萱继续道:“我后来想了想,那家店离民政局不算很近,开车十五分钟。那么小的一家早餐铺子,你却偏偏选择带我去了那。”
那家店宁芋萱吃了整整一年,却在大一下学期的那个期末忽然间关店,老板娘也突然杳无音讯。
宁芋萱觉得十分可惜,那段时间里逢人就抱怨。
刚好她大一结束的暑假在谢家老宅附近实习,那段时间常去谢家蹭饭,有时实习加班晚了还会在谢家住上一晚。
于是那一个月里,恐怕也有意无意和郑心玫抱怨了许多次。
估计谢执砚就是那个时候听到的。
只是谢执砚说是随便选的一家店,当时宁芋萱就没再深想。
后来却再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宁芋萱看着对面的男人:“所以谢执砚,你是特意找到了老板娘的店,又专门在领证那天带我去,是不是?”
谢执砚凝视着宁芋萱,片刻,“嗯”了一声。
宁芋萱的呼吸微顿。
“你……”她忍不住问,“北城这么大,那么小的一家店,你是怎么找到的?”
谢执砚:“你大一那年,A大附近闭店的早餐店就那一家,不难查到老板娘是谁。联系到老板娘本人,就可以得知她新店的地址。”
男人的语气平淡,仿佛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但稍微想想,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宁芋萱失神了几秒。
如果不是她后来又想起那顿早餐,如今又向他提起,谢执砚怕是永远不会用这件事情向她邀功。
“所以……”她开口,“领证那天,你特意计划了行程?”
谢执砚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领结婚证是重要的日子,应该吃点你喜欢的。”
宁芋萱:“……”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不全是惊喜,有种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满足感。
停顿一会儿,她再度开口:“那天顾家的寿宴结束,你带我去的餐厅也是我爱吃的。还有就是……你一直记得我最喜欢的花是什么。”
那天他们对口供,谢执砚问她,最喜欢的花是不是厄瓜多尔探险家。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不等谢执砚回答,宁芋萱又道:“我喜欢喝的饮料,我爱看的电影。我只说一次,你就全部记住了。”
谢执砚无声地笑看着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宁芋萱想,这大约是默认的意思。
平常她不是那么喜欢追根究底。
但此时此刻,她只想一股脑地把想到的都说出来。
“还有我们从江城回来的那天。”宁芋萱说,“你在餐厅里给我戴戒指的时候,那首钢琴曲……”
她顿了顿,看着谢执砚:“你记得是什么吗?”
谢执砚:“《爱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