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什么事了,但孟秋在医院躺了三个月,身体虚弱,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是的,三个月,得知这一点,孟秋惊了一下,她在另一个时空满打满算才过了三天,这边竟然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两边时空流速不一样?不,她问过小秋妹妹,从她穿过去,也过了六年多,说明两边时空流速是一比一的。
唯一可以解释的大概就是在穿越的过程中耗费了时间。
孟秋休养期间,陆续来了不少人探望,有几位首长,还有在京城的101研究中心的伙伴们。
何教授和朱教授就说她:“你小小年纪,怎么比我们两个老家伙身体还差?是不是在那边受罪了?”
朱教授自问自答:“肯定是!那个王文峰,科研上的事一窍不通,就知道指手画脚,彰显自己的权威,实则就是一坨狗屎!”
这话连一向温和儒雅的何教授都没反驳,看着仿佛还颇为赞同。
朱教授道:“听说你这次就是被他推的?”
并不记得有这事的孟秋:“啊?”
朱教授义愤填膺:“这狗东西!”
“应该不是……”
“怎么不是了?他那一推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要不是他,你说不定还不会出事!”
朱教授有自己的道理,何教授表示赞成:“明知道你在搞研究,他不予支持就算了,还在后面拖后腿,打压你,精神伤害就不是伤害了?”
孟秋:两位教授说得好有道理。
朱教授唾骂了一番不是东西的王某人,告诉了孟秋一个好消息:“以后不用担心了,这位王大领导已经被打倒了。”
“啊?”孟秋发现她这一躺,好像错过了很多事。
“王文峰的上位本来就不正,若非特殊时期,他怎么可能爬上那个位置?眼下不过是拨乱反正罢了。”
“对了,上面预计年底在京城召开科学与教育座谈会。”
这是一个预兆。
孟秋道:“太好了!”
何教授和朱教授也笑:“是啊,太好了。”
朱教授和何教授离开后,病房中陷入安静,孟秋坐在床上,默然不语。
季屿问:“怎么了?”
孟秋的声音很轻:“突然想起一件事,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
季屿点点头,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道:“终有一别。”
“我知道,只是……”依然会难受,在短短的时间里,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又告别了一位长辈。
季屿坐在床边,孟秋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孟秋终于被允许出院,他们暂时回了季家。
季首长是知情人之一,如果说以前他拿孟秋当骄傲的晚辈,现在就是“咱们家八辈祖坟冒青烟才迎回来这么一位”。
叶女士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他也不说,只是快把人供起来了。
吃饭时——
“小秋啊,多吃点,多吃点,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啊?想吃什么就让季屿给你做什么?”
看见孟秋从楼上下来——
“哎呦喂,你身体还没恢复,季屿呢?怎么不叫季屿扶你?”
季明月、季明远表达亲近往孟秋身上扑——
季首长眼疾手快,一手一个拎开:“干嘛呢?干嘛呢?这么大个人了,别往你们小婶身上扑!”
季明月、季明远:“嗷——”
孟秋哭笑不得。
在季家住了几天,季屿有事要离开,孟秋便也一起。他们在机场分开,季屿回训练基地,孟秋回研究所。
几个月不见,919所鸟枪换炮,焕然一新。
外面一圈围墙,下面砖石,上面铁丝网,里面的面积扩大了一倍,多了好几栋新建筑,主干道上一应的水泥路,两边种着树,干净整洁。
变化最大的是现在的安保,说一句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毫不夸张,安保等级堪比首都领导人办公地点。
研究所的保卫处也增加了不少人手,一个个精壮干练,目光如炬。
车辆等在门口,将证件递过去,检查完,对方敬了个礼,让开了通道。
孟秋不由咂舌:“所里的防卫现在这么严格吗?”
来接他们的乔副所道:“是的,所有进出919所的人都要有出入证,没有出入证,不管是谁,都不会放进来。”
除此以外,不同人出入证的权限也是不一样的。比如所长,她的证件可以进出所里的任何地方。
但是一般人员,像是后勤,就不能进出实验室的区域,研究人员也不能进出保密等级更高的实验室。
车辆开进去,乔副所指路:“前面左转。”
并不是往宿舍楼的方向。
他道:“原先的宿舍人员混杂,为了安全考虑,这边新建了单独的宿舍,所长以后就住这边。”
一排三个,一共两排,独栋小楼样式的建筑。
乔副所指挥着车子开到了最里头的一栋:“这栋就是所长你的新宿舍。”
孟秋看着面前的两层小楼:“我一个人,住这么大地方吗?”
乔副所笑道:“不是一个人,许同志、何同志负责保护你,你的助手,还有——”
他朝屋里喊:“聂师傅,杜大夫,许婶子!”
屋里走出来三个人,其中两个孟秋都认识,一个是101中心那位很会煲汤的食堂大师傅,另一个正是柳大夫的小徒弟——杜仲。
她惊讶:“你们怎么在这儿?”
聂师傅笑呵呵道:“孟同志,除了煲汤,我还会做药膳咧!”
孟秋的病,当时虽然做了手术,却只是紧急情况下进行抢救,实则并没有解决根本性问题。
医生团队会诊后,一致的结论是,她的心脏除非换心,否则没有办法彻底痊愈。而换心手术,别说现在的技术条件达不到,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
因此,如今之计只有先保守治疗,再寻求新的治疗方法。
保守治疗上,中医是行家,孟秋已经吃过太多药,柳大夫就给孟秋开了食补的方子。
会做药膳、擅长煲汤,且身家清白、思想经过考察的聂师傅就被派了过来。
杜仲也差不多。
他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保健医生了,师父可跟我说了,要我好好看着你。”
孟秋道:“原来柳大夫说的有人会看着我是这个意思啊!”
乔副所介绍剩下的一位:“这位是许慧心同志,组织上安排来照顾你的日常起居。”
“如果你还有其他需要,也可以再安排其他人住进来,不过组织上要先进行审查。”
孟秋连连摆手:“没有了,没有了……”
她一个人,围着她转的就有五个人,是不是太夸张了?
乔副所要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说:“哪有?一点儿都不夸张!”
所长有这个待遇是理所应当的。
地震预测装置的重大意义显而易见。所长出事后,起初也有人打过装置的主意,最危急的一次,差一点接管919所。
然而,东西就在那里,所有的研究资料也在那里,那些人却看都看不懂。他们不得不把地下实验室的其他参与人员请回去,想从他们这里入手,其他参与人员却直接道他们也不知道,核心技术只有所长知道。
他们也不算说假话,事实就是如此。
据他们所说,研发过程中,所长没有刻意隐瞒他们,但同样的一个东西,所长能做出来,他们却未必。
让乔副所说,只凭着一个地震预测装置,所长享受什么待遇都是应该的。
孟秋的回归,让所里人很激动。
“所长,所长,你终于回来了!”
“所长,你身体怎么样了?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所长,你没事就太好了……”
三个学生亦是如此,越霖背过身,偷偷抹眼泪,孟秋拍拍他的胳膊:“放心,我没事了。”
越霖吸了吸鼻子,转过身来。
大家笑他这么大还哭鼻子,越霖不承认:“谁哭了?谁哭了?别胡说啊!”
李怀瑾道:“当然是我们眼窝子浅的越霖同志!”
越霖道:“你还说我?那天晚上,藏在被子里偷偷哭的是谁?”
李怀瑾脸一红。
大家哈哈大笑。
*
在孟秋昏迷的这段时间,华国丰城发生大地震的事也传到了国外。
毫无例外,国外一片唱衰。
有说华国这样的落后国家,一定不知道怎么科学地救援,华国这次恐怕要死不少人。
还有的更离谱,说丰城这次的地震是因为华国在该地进行秘密研究,因能力不够,操作不当,这才造成这么大的灾害。
也不知道从哪儿开始的谣言,传的有鼻子有眼ῳ*Ɩ 的。
最令人生气的是那些叛逃出国的人,听闻这次灾难,他们非但不为祖国担忧,反而幸灾乐祸。
“看吧,幸亏我们逃出来了!”
实际上,他们的老家跟丰城隔着十万八千里,就算受本次地震影响,也影响不到他们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