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2010年以后政府特别有钱直接给巨石峰装电梯,否则她不觉得会有人想上来旅游。
来也不怕,他们还可以承包嘛。
书里大佬不就是这么做的嘛。
当然,她也没有头脑发热,想一口吃成个胖子。
计划做起来容易,作物种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毕竟种植受节气、旱涝、土质、病虫害等影响,只能徐徐图之,一点点地实施。
今儿傍晚时分从山里回小屋的时候唐圆说走不动了,封辰便把她背起来,带不走的树苗暂时丢山脚下,回头再运回去。
原本有木轮车的,修梯田的时候木轮裂了,他们还没找到合适的木头自己烘烤做成车轮,只能暂时搁置。
封辰是想有机会去县城买个橡胶轮子的。
木轮子颠簸不耐用。
回到山洞屋,封辰想把唐圆放到炕上,她立刻叫起来。
“不行不行,满身土和烂叶子,把炕弄脏了。”
封辰就把她放在灶前的树墩子上。
山里有那种雷击木、还有被藤缠死的大树,有些靠着山间水道,被水冲刷的根都露出来了。
封辰就刨了刨给拖回来,砍吧砍吧给唐圆当椅子坐。
中间有弧度,跟躺椅差不多,唐圆还挺喜欢的。
唐圆瘫在树墩上不想动,封辰洗手冲脚回来做饭,一边听唐圆规划山里的作物。
他听得入迷,近处的那几座山头不够高深密林,里面没有野山羊、獐子鹿什么的,对他来说只有砍柴才会去,打猎都懒得过去,顶多不想走远路的时候过去抓野鸡和兔子。
但是在唐圆的嘴里那里可以种经济树木和草药,长成以后就能源源不断地换钱,是个聚宝盆。
她咋这么有主意呢?
唐圆:“丹参、玄参、黄芩、板蓝根、黄芪等的用量都很大,另外我发现这山里有不少仁用野山杏,是极好的药材。”
封辰不懂就问:“仁用?”
唐圆:“咱们之前那棵杏树是为了吃果子的,仁用就是不吃果子,只要里面的果仁,杏仁是很好的食品和药材,也是榨油材料,用途很多。”
做甜品很多都离不了杏仁的加成呢。
封辰:“要移栽一些出来吗?”
唐圆拍手,“要!见到就不能放过,雁过拔毛,嘿嘿。”
不过这是一个长期工作,不是一蹴而就的,不着急。
现在他们得准备插秧啦。
他们地块小,也没有插秧工具,只能自己手动插秧。
插秧那可是很费人的活儿。
即便已经五月底,可山里的水依然是拔凉的,而且要一直弯腰插秧,可想而知多累。
封辰却没想让唐圆下水,一早他对唐圆道:“我插秧,你帮我熬点驱寒的姜汤花椒水吧。”
唐圆有点不好意思,说好大家一起劳动的嘛,“那我天热了再去。”
封辰:“不要,天热水里也凉的,你是女孩子不能受凉。”
就算封奶没叮嘱他,他也不会让她下水的。
这么说吧,最初看到她在山里抓鱼挖野菜的,他有点佩服欣赏她,现在么,舍不得她受苦受累了。
唐圆:“要是水田多的话,最好弄个插秧机,不知道季宏岳他们有没有做一台。”
她听得出季宏岳是有真本事的,有文化有抱负,小时候也跟着干过农活儿,肯定知道南方现在用的插秧机什么样儿。
现在的插秧机自然不是后世那种自动插秧机,而是方便人们插秧的工具。
不需要弯腰站在水里,而是用牲口拖拉着一个木架子,人和秧苗坐在上面,牲口一边走,人一边插秧。
起码不需要一直泡在水里弯腰那么辛苦。
封辰和唐圆在山里插秧忙,山外唐家村也正忙插秧呢。
正如唐圆所料,季宏岳是个爱动脑子的干部。
等待秧苗发育的这半个多月,他不但跟着唐爹一起整地,还跟唐炳德说召集木匠做简易插秧机。
有这个不需要社员们站在水里弯腰那么辛苦。
虽然一开始可能不习惯,但是多练习几次就好了。
即便是插秧,没插过的人也得练练呢。
插秧如果力道不好,要么就将秧苗摁进泥水里不冒头,要么就浅浅扎了泥水里,一会儿便在水面上漂一层。
这个唐圆之前教过唐爹他们插秧的要领,现在他们就需要实践。
拇指食指捏住秧苗的根部,干脆利索地插进泥里,水没过手背的深度即可。
这和季宏岳说的一样。
他是小时候跟着爷爷插秧学的经验。
唐爹是个天生的农民,一学就会,插秧插得又快又好。
季宏岳看得都惊讶不已,“唐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南方来的呢。”
唐爹既骄傲又有点不好意思,“哪里啊,我插得一般,还得多练习。”
唐炳德过来巡视,瞅着明晃晃的水田有点忍不住笑模样,给唐爱国吓一跳,天知道他爹以前多不爱笑,整天板着个脸,好像笑一笑就要收钱似的。
唐炳德看唐爹那麻利样,频频点头,不错。
要是这五十亩稻子丰收,一亩地顶两亩多麦子。
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给社员们分稻谷当口粮了?
虽然他们没吃过大米,可能一时间吃不惯,但是总比地瓜干子好吃一百倍吧?
要是其他庄稼每亩地都能收四百斤就好了,那还瞅啥饿肚子啊?
不说四百斤,三百斤也行呀。
他也不想自己社员顿顿吃红薯粥煮黑乎乎的地瓜干子啊。
必须抓住“鱼仙人”和季干部,让他们为前进大队创造更多的福利,让社员们吃饱!吃好!
唐炳德登时赶紧十足,精神抖擞地骑车走了。
唐爹都顾不得看他,除了插秧他还得教唐爱国和唐大哥几个。
种稻子工分多,以后收稻子他们肯定能多分点,就算不说这个,只跟着季干部干活儿那也可以学很多东西。
唐爹有好事儿也是想提携侄子的。
唐家男人学东西都快,即便唐武干农活也算好手儿,唐大哥性子沉稳自然学得更好,很快就上手了。
唐爹和唐大哥一个木架子,熟练以后有了余力,还能一边插秧一边聊天。
“武儿的腿好些了吧?”他关心唐武。
唐大哥:“中和哥说养着就行,别用力,没啥大问题。”
就是唐武在家里赌气装死,不吃不喝要媳妇儿。
他娘就在家里哭天抹泪儿,不是絮叨奶奶就是跟爹吵,非要他们去跟二叔说让唐圆给换亲。
除了打唐圆的主意,他娘甚至还打上他媳妇儿妹子的主意,问有没有适龄的妹子或者堂妹啥的,叫来给唐武做媳妇儿也行。
唐大嫂气得这两天不和婆婆说话。
唐大哥悄悄安抚媳妇儿,让她听听就拉倒,别往心里去更别生气。
这些他没跟别人说,也不想和二叔说,丢人。
唐爹叹了口气,到底没说他要给侄子出力凑彩礼娶媳妇儿的话。
分家时候他一分钱没拿走,现在家里用钱还是闺女和封辰挖草药赚的那点,其他就是借封辰的。
他有啥?
他也就天天下工赚口粮养媳妇儿闺女。
原本他还想下了工过去看看侄子,被唐大哥一说就不去了,怕被唐武纠缠被大嫂拉着哭。
他可受不了家里人哭,会心软。
以前就算了,现在圆圆和封辰定亲了,封大娘时不时也会跟他聊聊天儿,话里话外都是“福林呐,我年纪大了,没几年好活了,他们还年轻,你可得好好看顾他们,多为他们打算呀”,他听进去了。
他当然得为女儿女婿打算,女婿都说要给他一个孙子了呢。
他和媳妇儿一个观点,孙女也行,都挺好。
他们插秧忙到太阳落山收工回家。
不用人站在水里弯腰插秧,真的轻松很多,就是牲口受累。
唐爹心疼牲口,收工把牲口送回牲口院儿,又烧点热水烫点饲料给牲口吃。
他现在还是牲口院儿的辅助饲养员,平时可没少干活儿侍候这些牲口。
他之前说要给母马和公驴□□下骡崽儿也不是空话,在他的努力帮助下母马已经揣了崽儿。
大队卖骡子都能赚不少钱呢。
虽然时间不早了,他却不慌不急,按部就班地给带崽儿的大黑牛和母马加料,烫了饲料加上豆饼,那可是很营养的饲料,牲口和猪吃了都上膘。
大黑牛每次吃饲料的时候都会蹭蹭他表达好感,唐爹也高兴,拿一把木齿刷子唰啦唰啦地给大黑牛刷毛,当然也要给母马刷刷。
马还喜欢在干爽的泥土里打滚儿,解痒、除虱子,这个也必须安排。
做完这一切,唐爹跟大富农告辞回家。
大富农做贼一样塞给唐爹一样物事,“圆圆和封辰定亲了,这是我给补的贺礼。”
唐爹自然不肯要,大家都不富裕,尤其大富农家情况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