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可汗下这个决定,实属无奈。
对鲜卑一族而言,比起南下攻打大黎,他们更想踏平平州,平州和他们鲜卑有着长长的边界线。如鲠在喉。
可惜再次交手,他们鲜卑依旧讨不着便宜,那就只能转换目标了。
常山大营
常山隶属冀州,四至分别是东接中山、北接代郡、西接新兴、南接広平。
此时,谢湛就在常山大营里。
董国为率领援军去支援河间和渤海郡,此时,他们正和平州大军在两地打得如火如荼。
但是,作为进攻方,进展很不顺。
一切皆因平州大军拿下乐陵郡之后,就重新修筑了最外围的工事。城墙各处,都被他们浇上了水泥。
想到平州不时出产的新东西,谢湛叹了口气。
这水泥,在东海的时候他已经见识过了,后来让人弄到了一些,已经让人拿去研究了,下面的人说,已经差不多了。
想到后面,他们大黎的城池也能用上水泥,谢湛稍感安慰。
就在这时,圣旨到了。
谢湛神色如常地接了旨。
对于圣旨中所要求的,让他速回长安,以及让董国为重兵压境两件事,他都不打算理会。
谢湛并不赞同全押上去和平州斗,他们还须得防范第三方——鲜卑。
尽管鲜卑目前去攻打平州扶余郡了,但谢湛觉得,他们还是不得不防。
反正董国为已经领兵前去了,就算了。
杨应钦觑了觑谢湛的神色,“大都督,我去调动兵马?”
“这部分兵马是用来防备鲜卑的,不能动。”
谢湛的预感是对的,鲜卑大军在攻打扶余郡失利之后,调转方向,转而攻打大黎了!
第662章 主动担责
鲜卑攻打新兴了!
驻守在新兴的大黎将士奋起反抗。
虽然大黎地防守方,且有地利之优势,但奈何鲜卑人多势众,势如破竹。
新兴城紧紧挨着常山,谢湛非常关注新兴城这边的战局。
这日,新兴城守城大将杨应钦找过来了。
“大都督,鲜卑来势汹汹,我军要么增兵,要么舍弃新兴,退守太原,另行构筑一道防线。”
杨应钦对目前的战局并不乐观,他不知道鲜卑这次要集结多少大军,只知道目前还在不断地增兵中。
如果他们还想坚持,就必须增兵,不然,新兴城肯定是坚持不住的。
他更倾向于退守太原。太原都是山,易守难攻,他们好好合计,未必不能挡住鲜卑。
谢湛看着舆图,一脸的凝重,如果放弃新兴,退守太原,常山就必然会暴露在鲜卑的视线中。
如果按照杨应钦所言,他们紧紧地守住了太原。
鲜卑南下太原被阻,常山必然会成为鲜卑的进攻方向之一。而常山不像太原,能依据地利抵挡得住鲜卑大军的进攻。
常山的防御就成为重中之重……
现在大黎既要和平州打,又要承受来自鲜卑大军的进攻,可谓是腹背受敌。而鲜卑和平州,都各自只开辟了一处战场。
这么一对比,大黎吃亏啊。他必须想个办法,让鲜卑和平州也打起来才行。
谢湛还在沉思,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大都督,圣旨到!”
谢湛跪下接了圣旨。
随着朝廷在渤海、河间的失利,传召他回长安的圣旨是一道接一道的,目前已经是第三道了。
“我明日启程回长安,新兴那边就放弃吧,退守太原,之后的战事你要多费心了。”谢湛准备回长安了。
董国为和杨应钦等人都是经年的老将,他继续留在此地,用处不大。
杨应钦连忙道,“大都督,打仗没有问题,但这粮草,却是大问题。”这战事,明显要扩大了。
谢湛默,粮草,又是粮草!
“我回到长安后会筹集粮草,尽快送来这边的。还有,会尽量从别处抽调兵力来支援你们的。”
杨应钦听到他说会解决粮草问题,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
平州
最近平州的基层官员都很忙,不仅因为平州正在和大黎打仗,他们身为后方需要提供助力的忙碌,还忙着收拢四散逃逸的老百姓。
涿州出逃的老百姓,在平州内应有意无意地引导下,几乎一窝蜂地涌入平州。
涿州的老百姓们有三个选择,鲜卑、大黎和平州。
鲜卑他们是不会去投奔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且鲜卑残暴,动不动就屠城,去鲜卑治下的城池,简直是自讨苦吃。
他们只能在大黎和平州之间做选择。
这些老百姓本就因为驴价下跌时,朝廷的不作为,对朝廷失望了。
后面谢湛这个兵马大都督来了之后,虽然实施的一系列措施,让他们重拾回些许信心,但最终大黎保不住涿州,让他们失去家园是事实。
选择大黎的话,万一以后,大黎再次被打败,他们岂不是又要遭一次背井离乡的经历?
选择平州就顺理成章了。
首先,涿州紧挨着平州的上谷郡和渔阳郡,生活在这两地,几乎和涿州差不多。
其次平州给安家费啊,五两银子呢。
最重要的是,平州强大,一直打仗一直赢,没输过。
打仗,意味着容易失去身家性命。特别是失败方的老百姓,真的很惨的。
那种如丧家之犬的经历,他们不想再体验一回了。
当他们踏入平州的地界后,就发现平州的老百姓被保护得很好。虽然知道平州和大黎在打仗,但并不影响他们的日常生活。一路往东,这样的感觉更明显。
有人要来,自然就有人要走。
辽东书院,潘嗣同的山长室内,吕德胜、潘嗣同、陈定淮和崔春华都在,气氛有点剑拔弩张。
崔春华指着吕德胜的鼻子骂,“吕德胜,你们平州这是在兴不义之师,伐无罪之地!”
吕德胜叉腰,“胡说!我们平州这次攻打涿州和乐陵,都是师出有名的!”
陈定淮想了想,决定趁着两人吵吵的时候上个茅房。
“这点狗屁倒灶的理由,也能师出有名?”
“怎么不能了?你知道你们大黎商人毁约两次,我们平州的商人损失多少银子吗?说出来,吓死你,几百万上千万两。”
“有那么多吗?”崔春华怀疑。
“就有这么多!我们平州又不是软柿子,哪能由着别人一直欺负!”
“可是我听说了,这分明是你们平州自己设下的圈套!”崔春华气坏了!
吕德胜看傻子一样看他,兵不厌诈,你们大黎的官员和商人又蠢又贪的,怪得了谁?
“你们分明是在钓鱼!”崔春华再次强调。
吕德胜老神在在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看我傻吗,会承认吗?
崔春华被他气着了。
“潘山长,你说话呀!”
突然被点名的潘嗣同:……
“你想我说什么?”失策了,刚才也应该和陈定淮一起上茅房的。
“你应该离开,你不该助纣为虐的。”崔春华认真地道。
“教书育人,让传承不断绝,是吾辈之责。至于人才长成之后,选择效忠何人,那是他们的事。”潘嗣同说道,这也是他的心里话。
“我看你是执意要留在平州了,真是有辱斯文!”
潘嗣同看了他一眼,“我辈谨记求同存异之理,就如你一般,你坚定地站在大黎那边,不也是你的自由吗?我干涉过吗?”
崔春华被这话刺了一下,正巧这时陈定淮回来了。
“山长,咱们走,不待平州这破地方了。”崔春华去拉陈定淮。
陈定淮:……回来早了。
吕德胜白眼一翻,“要走走,谁不走谁是狗!”
这么傻的人,赶紧走,留在平州当夫子,他还怕教坏了他们平州的学生呢。
要知道,辽东书院培养出来的学生,优秀者不出意外,都会陆续得到重用。正应了那句,学则优而仕。
“哼,这就走,这地我们还不待了呢!”
“你要回就回,但是陈山长不许走!”吕德胜道。
“为什么?”如此区别对待,让崔春华忍不住尖叫出声。
当然是因为陈定淮有用,你没用啊。还是那句话,崔春华这家伙留在平州,他还担心教坏了学生呢。
“因为你就是个白眼狼,吃我们平州的,喝我们平州的,现在还拼命地想给我们平州扣屎盆子。”
听到这话,催春华真的要气死了,“你们平州不是号称来去自由的吗?”
“那是以前。”
闻言,陈定淮和潘嗣同都很意外,两人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