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决这些矛盾以及平衡好朝堂上的势力,就看她的手腕了。
《商君书去强篇》中,国强而不战,毒输于内,礼乐虱官生,必削;国遂战,毒输于敌,国无礼乐虱官生,必强。
其实国家有内部矛盾不可怕,他们把矛盾转移出去就行了,矛盾转移到敌人身上,国家就会强大。
卷不可怕,内卷才可怕,我们不要内卷,要外卷。外卷才是硬道理啊。只要外卷,什么都会有的。
从历史来看,《商君书》就是中华根基。因为无论秦汉唐,皆强亡也。
打不出去,必然内斗,这是商鞅早已言明的道理。
她有幸读到过一篇解说,解说员当时问,清朝是不是毁了中华的根基?
她记得解说员立即回了一句,毁了中华根基的不是清朝,它也配?然后就说,真正毁灭中华根基的是宋太祖赵框胤。
赵框胤欺负孤儿寡母,陈桥兵变,得国不正,后面更是为了保证自己不受威胁,怕武将走自己的老路,便自废武功,强行阉割中华武德。
因为宋朝外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敌人辽国,以及燕云十六州也捏在辽人手中,以及其他复杂的国情,让宋朝只能养兵,却不可以打仗。怕武将带头造反,便又不给武将支持,然后就是严重地重文轻武,这无异于毁了中华的根基……
在原著中,谢湛通过赵郁檀,成了新朝的摄政王,因为秦家人丁凋敝,后面的事,几乎都可以预想得到。
谢湛与赵框胤,何其像也。
她之前就说过,得位不正的人,因为心虚,会有诸多的骚操作的。
总的来说,谢湛当政的朝代,必然不注重武将,毕竟秦家就是以武起家建国的。
武将在朝中没有话语权,还要被文官所排挤,地位可想而知。
文人们呢,斗内严重。
这样的国家体制限制了战争潜力,也限制了军队的战力,加上内部高层争斗不断,积弱在所难免。
更别提外面还有鲜卑这个大敌……
她懂薛诩的意思,他是想让她借着这次机会,剪除秦家的羽翼,让自己的皇权不受秦家掣肘。但薛诩没有意识到,这事背后有人在推动的。
一旦开了头,这轻重就不好控制了。
而且,此事明面上于她有利,但暗地里,却是贻害无穷。
谢湛会做那样的选择,是时代的局限性。
她却不能这么做,她不能为了一点权欲,毁了中华的根基。
而且,军队就是一个王朝的爪牙,它可以偶尔不用,但一定要保持锋利,保证用到的时候,可以给敌人一击毙命。如何保持军队实力,保证军队的锐气,是一个难题。
吕颂梨觉得,是时候联系晋王了,她要兑现当年的承诺了。
另外,还要传召林山。
……
吕颂梨在思索着接下来要做的事,秦晟就是在这时候醒来的。
第773章 秦家三口人
秦晟醒来后没多久,吕颂梨就让人通知被她扔到缙台军去的秦萱回宫。
“吕皇,太女回来了。”
吕颂梨撂下朱笔,“让她进来吧。”
她登基后,因为不知道秦晟何时醒来,故而在秦萱三岁时,储位便早早就定下了。
六岁的秦萱小手提着裙摆,用小短腿利落地跨过御书房的门槛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母皇,听说父皇醒过来了?”
“嗯。”
“我能去看看他嘛?”
“可以的,朕带你去,但是你父皇刚喝了药睡下了,你要轻轻的。”
“好的。”
……
秦晟醒过来后,复健期间,父女俩经常待在一起读书游玩,处得挺好的。
某日,秦萱放学归来,小脸一脸的苦恼和纠结。
“你怎么了?”秦晟问她。
秦萱:“父皇,今天有人和我说,我身为大明太女,秉承吾母意志以及精神,理应姓吕才对。”
秦晟一愣,“你是怎么想的呢?”
秦萱:“大家都跟着父亲姓啊,但那个人说得也对。父皇,我不知道哪个是对的。”所以她才纠结啊。
“这事你得问你母皇。”
秦萱期盼的眼神看向她母皇。
其实秦晟无所谓孩子姓秦还是姓吕,比起梦中,自己连个子嗣都没有,他媳妇儿还给他生了个闺女,已经很好啦。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再说了,难道秦萱改姓,就不是他的种啦?
但是秦晟无所谓女儿改不改姓,一旁的吕颂梨却有话说。
吕颂梨放下手中的碧螺春,看向闺女。
这个时代的孩子都早慧,女儿虽然只有六岁,但她三岁启蒙,而且这三年来,她要么将她带在身边教导,要么就把她扔到缙台军去锻炼,她是具备一定的思考能力的。
“萱儿,那你想不想改姓?”
“我是您和父皇的孩子,姓秦姓吕都可以吧?我一开始就姓秦,突然改姓吕,好奇怪啊。”
吕颂梨哂笑,“对的,人越在哪里没底气,就会越强调什么。这姓氏改与不改,你都是我和你父皇的孩子。”
秦萱点头,“母皇,我懂了。”
吕颂梨很清楚,她的成功,是站在千千万万的巨人的肩膀上的,同时也是不可复制的。
她和秦萱的关系,就如同杂交水稻和杂交水稻的下一代。
杂交水稻好不好?自然是好的,抗病性强,产量高。但是如果用杂交水稻的下一代做为种子的话,种下去的产量,未必赶得上第一代。
农民每年都要去种子公司购买农科院培养的杂交水稻种子,才能保证高产,而非自己培育。
故而,吕颂梨从来就不在乎孩子的姓氏,只在乎精神传承。
背后的人,算盘打错了。
思及背后之人,吕颂梨眼神一冷,她看向李杰英,李杰英躬身之后,悄然退下。
……
皎皎孤月藏云海,芙蓉帐暖度春宵。
吕颂梨按住秦晟伸过来的手,低声道,“不行,御医说了,你还要再休养半个月。”
秦晟不听,总之男人就不能说不行,“梨梨,给我,我什么都依你。”
吕颂梨想说什么,却被吻住了。
……情到极致之时,吕颂梨呜咽出声。
殿外,守夜的太监宫女严阵以待。
“红箩姑姑,您看?”
红箩看了一眼接近三更的天色,咬了咬牙,提醒了一句,“三更了六爷——”
砰!
她话音刚落,一只茶杯直接飞砸到门框上,随之响起的是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滚!”
殿里殿外,整个为之一静。
吕皇没有出声。
红箩懂了,带着宫女们安静地等在外头。
半个时辰之后,吕颂梨累得直喘气,连鬓角都是汗湿的。
秦晟拿起一旁的干帕子给她擦拭。
吕颂梨偏了偏头,“别忙了,一会洗个澡就好。”
秦晟呢喃道,“晚点再洗。”
闻言,吕颂梨转过头看他,“还来?”
“嗯。”秦晟亲了亲她,低声道,“这三年来,我一直昏睡着,让梨梨你独守空闺这么久,我得补偿你啊。”
“你疯了?”吕颂梨裹着被子往里面挪了挪,远离他。
秦晟跟了过来。
面对这么粘人的他,吕颂梨真觉得自己腰酸背痛腿抽筋都来了。
“夫君,改日再战行不行?”吕颂梨求饶,“咱们说说话好不好?”
秦晟见她腿都在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行吧。”
随后,吕颂梨将她的计划告诉了秦晟。
军队嘛,就是注定要打仗的,既然国内无仗可打,那他们就往外扩张。
海航,势在必行。
他们要走出去,和周边的小国做买卖,军队就是保障。
遇到规矩的商家,他们大明就是好朋友好商人,遇到不规矩的,他们大明也不是吃素的,先礼后兵嘛。
秦晟静静地听着她对军队方面的安排。
大明需要军队,就不会对军队动手,也不会对秦家动手。
秦晟知道,这是她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