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上天的东西还是不要出现在陛下面前,省的惹人嫌。
“六哥,朕就让你这样信不过。”霍瑾瑜看出宣王眼中的警惕,顿时哭笑不得。
宣王:“以防万一。”
霍瑾瑜将他拉开,“朕不会坐上去,只是想看看这群人的手艺。”
“陛下可以离远些,近了容易被绊到。”宣王说话时,同时给了霍凝珍他们不少眼刀子。
霍凝珍、卢永德他们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也不敢凑前。
同时心中叹气,他们算是惨了,宗人令和校长全部得罪了。
霍瑾瑜:“这东西现下没有加热,本身又这么重,压根飞不上去,东西倒可以继续研究,可以用于边塞军情探查,就是要看老天爷的脸色,一些特殊天气不能出行。”
昭王赞赏道:“陛下果然英明。”
宣王:“这主意确实不错,虽然目标明显些,但是底下人也很难攻击,若是夜晚的话,就更方便了。”
尤其对一些重要消息传递,如果能控制好方向,确实有大用。
霍凝珍等人听到霍瑾瑜、宣王、昭王他们的话,表情轻松了不少。
欣赏完热气球后,霍瑾瑜又询问了霍凝珍他们做实验时记录的高度和速度。
虽然第一次真人实验就出了意外,几人还是记录了数据。
霍瑾瑜欣慰地点了点头,她目光落到旁边的热气球上,耳边听到几声清脆的鸟鸣声,抬头就看到湛蓝的天空飞掠过几只鸟儿。
看着鸟儿舒展的翅膀,霍瑾瑜目光微凝,唇角微微翘起,唤来韩植,让他随便拿本书册。
韩植一头雾水,不过是陛下吩咐,随手让人拿了一篓子书册,四书五经、经史子集、游记……
“陛下,奴才都拿了一些,若是这里面没有,奴才再让人拿。”韩植笑道。
若是陛下想考霍凝珍等人其他学问,他再去找。
霍瑾瑜随口拿了一本游记,众人好奇地望着他。
同时霍凝珍、苗信随、霍平冠等人则是屏住呼吸,脑海中开始挖掘各种知识,担心自己若是回答不上陛下的考校,是不是要受罚。
然后大家就看到霍瑾瑜揭开第一页,然后将纸张沿着书缝撕了下来。
纸张的撕拉声在现场格外清脆。
众人:……
陛下这是何意,是生气?还是单纯想撕书?
霍瑾瑜一连撕了五张,又看了看宣王、昭王、胡教谕他们,就又撕了两张,然后让韩植一人给了一张纸。
众人一人捏着一张纸,不解地看着霍瑾瑜。
霍瑾瑜此时手中也拿了一张纸,“朕看到霍凝珍他们弄得孔明灯,忽然想起一个小游戏,你们如何能让手中这张纸飞的更远?”
大家低头看着手中的纸张,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考校学问,而是给他们出题。
只不过陛下只是让他们玩纸吗?这薄薄的一张纸和他们做出的大孔明灯有什么关系?
宣王一听,瞅了瞅手中的纸,干脆道:“这容易。”
然后霍瑾瑜就看到他两手将纸张团成一团,感受了一下风的方向,将手中的纸团扔出去一丈多远。
宣王做完后,两手一摊,“陛下,您看!”
“……”霍瑾瑜额角青筋开始躁动。
话说宣王的更年期是不是到了。
宣王即使不看霍瑾瑜的脸色,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对,不过他不想费脑子,再说身为宗人令,他为这些宗藩子弟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霍凝珍他们应该感谢他。
“宣王你若是无聊,可以在一旁看热闹,不需要掺和进来。”霍瑾瑜头疼道。
昭王和胡教谕一听,将纸收了起来,不再纠结这事,陛下多半是考验学生的。
霍凝珍用手托了托手中的纸,宫里的纸自然是好的,细腻洁白,而且墨也好闻,轻轻一松手,纸张在半空中飘飘荡荡,缓缓下坠。
陛下的要求,应该是让纸张像孔明灯那样,飞的更高更远,但是没有其他东西辅佐,单凭一张纸,如何做到?
霍平冠、苗信随等人也是一头雾水,有人想纸高高抛起,然后用嘴用力吹,试图减缓纸张降落的速度,最后还是落到了地上,他们觉得与其靠他们那张嘴,不如祈祷风来使力,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借东风”。
霍瑾瑜看着他们折腾,随手将手中的纸张折叠成规整的正方形,然后捏在手里,走到他们身边,笑盈盈道:“你们想出办法没有?”
霍平冠举手问道:“陛下,一定要让它飞起来吗?”
“是的,难道你也想学宣王那样子?”霍瑾瑜淡定道。
霍平冠顿时唇角都抿直了,陛下不给个提示,实在太麻烦了。
霍瑾瑜又给了他们一刻钟,见还是没有灵感,自己也晒够了太阳,扬手拍了两下手。
众人下意识看向他。
霍瑾瑜指了指头顶,“你们若是没有灵感,多观察一下鸟儿的翅膀,虽说此次你们行动没有造成伤亡,但是确实引起不少骚动,尔等就在这里晒着思考问题吧,中午时分,朕再来要答案。”
五名学生:……
霍瑾瑜说完话,就离开了
等到她进了殿内,韩植去喊了宣王、昭王、胡教谕三人入殿商议朝政。
……
这下广场上出了周围的侍卫,只剩下五名学生了。
霍凝珍仰头看着空荡荡的天空,郁闷道:“鸟呢?”
鸟儿能飞是有翅膀,难道要他们给纸造一双翅膀?
“陛下不会想要我们用纸造一双翅膀吧。”霍凝珍说出自己的想法。
卢永德恍然大悟,沉思片刻后又皱起了眉,看着手中的纸,“可是这要怎么造?”
苗信随翻了一个白眼:“当然要我们想了。”
霍寻南担忧道:“咱们想不出来,陛下不会罚我们吧。”
“不会吧,我看陛下似乎也没有多少多生气,与其担心陛下,不如担心昭王和宣王。”霍平冠叹气,“如果爷爷知道了,我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是脸色一变。
在京城的日子过得太自在,父母长辈不在身边,不缺吃喝,加上太学的乐子也多,忘了头顶不止有陛下,他们还有父母长辈管着呢。
辽王大孙子卢永德仰头望天,生无可恋道:“后天是不是又要组织学生去看望爷爷他们了。”
旁边和王的小儿子苗信随悲伤地看着天,“你又不去,担心什么,后天的名额有我。”
但愿昭王不要想父王告状,否则他后天肯定要被揍一顿。
其他人顿时同情地望着他。
苗信随抹了一把脸,带着侥幸道:“如果后天昭王不告诉父王,是不是能瞒过去?”
霍平冠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道:“你忘了,咱们之前从太学出发,路线正好经过他们养病的地方,那么大的动静,除非和王、厉王、宁王他们眼瞎,看到的可能性极大。”
一旁的卢永德安慰道:“也许他们不知道是谁。”
……
乾清宫中,霍瑾瑜随口问了五个学生在太学的情况。
昭王简单说了一下,五人在学院中平时较为安分,并不闹事,他们研究孔明灯也是经过学院的准许,只是没想到这五人居然会弄出一个大家伙飞上天,还差点一去不复返。
宣王则是更关注卢永德、苗信随这两人,他们是宁王、和王的子孙,现下五王被关在京城,他们心有怨气倒也正常。
对此,昭王表示这点宣王可以不必那么担忧。
他接手太学的时候,因为五王的原因,对于太学中五王的子孙也甚为关注,后来发现他们还算安分,当然也有原因,现下能入太学学习的宗藩子弟年纪都较小,在王府地位不怎么高,也不涉及到王府继承,所谓的嫡子、世子早就成年甚至娶妻生子,许多人甚至是来京城后,才过上了好日子。
太学虽然也有一些派系,但是毕竟年纪较小,在没有外界干涉情况下,还是比较单纯的,加上有他和夫子们的引导,卢永德、苗信随心中就算有怨气,也支持不了他们求救人。
昭王不知道,卢永德、苗信随他们平时受到同窗歧视时,确实会有怨气,不过怨气不是冲霍瑾瑜的,而是五王的。
五王会进京的前因后果又不是什么机密,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偏偏在那种时候对陛下落井下石,被困在京城不是自找的吗?
没看有了五王,其他有封地的藩王一下子就安分了,日常行为都收敛了,就怕步五王的后尘。
只能怪他们心不正,再加上运气差,被陛下杀鸡儆猴。
霍瑾瑜听完后,笑道:“太学能有如此发展,离不开皇兄和胡教谕的辛劳!”
昭王和胡教谕连忙推辞。
他们不过是遵照陛下的诏令。
说完这些,宣王问起霍瑾瑜给霍凝珍他们出的难题,“陛下,让纸张消失,我知道怎么做,让它飞起来,太难了。”
“……”霍瑾瑜也不想问宣王如何施展“消失术”了,从他之前将纸团成团就知道,多半是什么无语的法子。
她见昭王、胡教谕也好奇,思索后,拿出压在折子下叠好的纸张,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十指灵活翻转,然后一架纸飞机出现在众人面前。
宣王看着霍瑾瑜掌心折纸的样子,怪不得刚才他提醒那些人观察鸟儿。
霍瑾瑜展示完毕后,捏起纸飞机,下意识想要放到唇边哈一口气,快送到嘴边时,察觉不对,默默将纸飞机又捏了两下,然后冲着众人一笑,手轻轻一扬。
宣王就看到有些像千纸鹤的折纸如同御风一般,稳稳地飞向远方,最终缓缓落在地上,看距离足有三丈远。
内侍将纸飞机捡回来,递到韩植手中,韩植又递给了霍瑾瑜。
霍瑾瑜抬起手,“六哥,大部分事情都是以小见大,并不是一蹴而就的。”
宣王若有所思道:“陛下想要太学研究如何飞?”
霍瑾瑜:“当然,朕对他们有信心。”
说不定经过太学学生的胡乱折腾,真能造成飞机。
她将纸飞机递给韩植,让他待会给霍凝珍他们送茶时,将这个东西给他们,让他们好好观察。
……
殿外的霍凝珍他们想的抓耳挠腮,曾经想过给纸弄出两个翅膀,但是因为手艺不够,纸张浪费了不少,翅膀还是没做成。
韩植看着他们脚边零散的纸团和碎纸,又看了看陛下让他带出来的这个“纸鸟”,胸膛挺得更直了,这群人果然比不上陛下。
众人给韩植打过招呼以后,目光落到他两手托盘上的折纸,目露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