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兵部尚书前去乾清宫汇报。
最近罗刹国最近的情况有些惨,国内动乱频发,而且与鞑靼、瓦刺的战斗也频频受挫。
霍瑾瑜支着下巴,锁眉沉思。
兵部尚书:“陛下,罗刹国沙皇目前已经去世,目前国内各个势力正在争夺皇位,在应对瓦刺、鞑靼的进攻有些乏力。我等现在要怎么办?”
不仅瓦刺、鞑靼想要瓜分罗刹国,西面大陆的那几个国家也想趁机瓜分,看着有些不妙。
他觉得不能任由瓦刺、鞑靼做大,但是罗刹国此时的混乱又让人头疼。
霍瑾瑜:“罗刹国现下正是关键时期,朕不能落井下石,让商行多关心他们一下,至于瓦刺、鞑靼那边,生意就少做些。”
兵部尚书:“微臣遵旨!”
等兵部尚书离开,霍瑾瑜摊开全国地图,白皙的手指落在安南的区域,眉心微蹙。
韩植见她面带愁色,小心翼翼道:“陛下,有什么人惹您生气了吗?”
霍瑾瑜拿起朱笔,将安南圈起来,叹气道:“韩植,安南距离京城还是太远了。”
可惜她发展这么久,路也修了不少,和上辈子的速度仍然是天差地别。
“嘿嘿。”韩植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干笑两声。
安南若不是离的远,也不会现在才被陛下收归麾下。
霍瑾瑜又纠结了一番,“你去将谢少虞喊过来。”
韩植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还是躬身应下,“奴才遵旨!”
……
片刻后,谢少虞一手抱着一只崽来到乾清宫。
“!”霍瑾瑜接过其中一只,纳闷道:“怎么将他俩带过来了!”
霍月浅搂着她的脖子,给了她一个湿乎乎的吻,“娘,我好想你!”
“你们半个时辰前才来看过我。”霍瑾瑜哭笑不得道。
霍月浅睁着湿漉漉的大眼,震惊道:“我居然这么久没来看过你了!”
“……你啊!”霍瑾瑜无奈地戳了戳她的小鼻子。
霍月浅顿时咯咯笑了。
“爹,我要下来!”霍云深急了,使劲拍着谢少虞的的胳膊。
不能让月月一人独占娘。
“好!”谢少虞含笑将他放下。
霍云深来不及站稳,一个跃身抱住霍瑾瑜的腿,如猫崽一般,想要顺着她的腿往上爬,“娘!云云也要,月月快下来。”
“不要!”霍月浅稚声拒绝。
霍云深一听,当即眼眶就泛泪,哭声就出来了,“月月欺负人,明明说好的。”
霍月浅见状,也噘起了嘴,指着一旁看戏的谢少虞,“你可以爬爹,娘有我,咱们一人一个。”
“我不要!”霍云深看也不看谢少虞,扯着霍瑾瑜的衣服,真的急了。
霍瑾瑜见状,将怀里的崽递给谢少虞,俯身抱起地上快要哭起来的二崽,“好了,娘又不是不理你了。”
霍月浅哼哼道:“爱哭鬼!”
霍云深当即反击,“你是大爱哭鬼!”
“大大爱哭鬼!”霍月浅小胳膊一扩,用行动表示她说的很大。
霍云深见状,身子往后仰,努力坐着伸展动作,重重道:“大大大大爱哭鬼!”
……
霍瑾瑜与谢少虞对视,同时叹气。
等哄完两个孩子,霍瑾瑜让人将他们先带出去玩。
霍瑾瑜无奈道:“今日我这一遭算是无妄之灾!你来就行,将他们带过来作甚!”
小孩子吵架是个体力活,对于他们这些看客,同样也是耗费体力,尤其她与谢少虞还承担着座驾的功能,抱人抱的胳膊酸疼,耳朵还要遭受声音攻击。
谢少虞掩唇忍笑,“微臣实在抱歉,月月、云云硬要跟着过来,微臣没办法,才将他们送过来。”
说笑结束后,霍瑾瑜请他坐下,说起了正事。
现下安南遭遇水灾,上千百姓受灾,所以霍瑾瑜思来想去,想派谢少虞去安南视察一下,代表她安抚当地的官民。
听完霍瑾瑜的话,谢少虞表情诧异,目露带着复杂,须臾,他声音带着些许干涩,“陛下就如此信任我?”
“为何不信任?你是朕钦点的璇王,月月、云云的父亲,天下都知道你是朕的夫。”霍瑾瑜微微侧头,盯着他柔和的眸子,“只是安南路远,环境复杂,你可愿意替朕去一趟?”
“……自然不负君意!”谢少虞听到那句“你是朕的夫”,心花怒放,眉脚轻轻扬起,顾不住有内侍看着,上前握住她柔软的手,声音如春风般温柔细腻,带着磁性,“只是劳累陛下独自照顾月月、云云,微臣着实过意不去。”
“放心,他们若是惹了朕,子不教、父之过,朕一定算到你身上。”霍瑾瑜冲他眨了眨右眼。
眸光清澈,微微眨动时,似蝶翼轻轻刮着他的心,又仿若星辰闪耀。
“陛下这样说,让微臣惶恐,看来离开前,要好好叮嘱月月、云云看在微臣的份上,莫要惹事。”谢少虞失笑,大手包裹住对方的柔夷。
……
对于霍瑾瑜派遣谢少虞去安南赈灾,朝中有人赞成,有人反对,赞成的人觉得谢少虞乃皇夫,此时去安南,一定能安抚安南的民心。
有人则是担心谢少虞去了安南会不会因此起了异心。
对于这种顾虑,当即就有人驳斥了。
安南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而且路途辛苦,去一趟不亚于流放。
不能因为谢少虞与陛下是夫妻,就对他如此苛待。
……
宋致听到消息后,也心疼徒弟。
安南那块地看着绿野葱葱,其实比辽东那些雪原更加危险,辽东地区只需要防备风雪,安南的蚊虫和毒蛇令人头皮发麻,尤其各类毒虫造成的病疫更加让人担心。
而且谢少虞是陛下的皇夫,就怕一路上有看不惯陛下的人,意图谋杀,这可是吸引仇恨的活靶子。
谢少虞:“老师不必担忧,弟子此次去安南,就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若是真有歹人,少虞正好借此立功,也能让陛下少些烦恼。”
宋致闻言,大手抓起桌上的金鸡毛掸子,面色不善道:“你还真不忌讳,想找打吗?”
“!”谢少虞眼皮微跳,连忙告罪,“老师见谅,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行。”
金鸡毛掸子磕在桌角,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似乎在替主人表达拒绝之意。
宋致晃悠着金鸡毛掸子,轻飘飘道:“少虞,你这次出去,不知道有多少牛鬼蛇神对你出手,要自爱谨慎,为师可不想你这出去栽个大跟头。”
不是他不信赖谢少虞的能力,而是边陲一些小国大多有一些诡谲手段。
比如去年过世的昭王,他的身子原本好好静养,过两年可能就痊愈了,最后却被安南的秘药毁了身子,连命都没了。
谢少虞温声:“老师,少虞不是十几岁的少年,月月、云云都已经三岁,您与长公主在京好好的,等候弟子归来。”
“哼!一个弟子半个儿,为师当然担心。”宋致放下金鸡毛掸子,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对了,听说此次与你一起回去的,还有几名安南学子,都是当地的大族,你一路上趁机考验一下他们的人品,若是顺利,这批人日后就是安南之后的掌权人。”
谢少虞点点头。
……
谢少虞离开后,宋致去寻长公主。
长公主正在绣荷包,不过不是宋致的,而是给霍月浅、霍云深的,两个小家伙都喜欢红色,所以长公主选了红缎子,打算给他们做个牡丹样式的荷包。
“人走了。”长公主放下手中的针线,抬眸道。
宋致拉过她的手,轻轻给她按压手指,“走了,安南那个地方又毒又热,他怕是没有见识过,这次去了也长个教训。”
“又不是他愿意去的,是陛下的谕令,再说他去安南,对他也有好处,难道你真让他如前朝后妃那般什么事都不过问,只在京城养孩子?”长公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宋致面色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他本来不必这般辛苦的。真是奇了怪了,往日这些话都是臣说的,殿下怎么反过来劝臣了。”
“这些话都要有人说,本宫说了,能堵上你的嘴,还能彰显本宫贤惠!”长公主屈指弹开他的手,勾起红唇,“你觉得呢?”
宋致唇角抽搐,“殿下说的没错。”
长公主看了看纤纤玉指上的寇丹,指甲戳了戳上面的艳红,轻飘飘道:“其实,若是你觉得谢少虞困难,本宫是长公主,乃陛下的亲姐,代表陛下驾临安南,也是可以的。”
“谢少虞他是皇夫,理应为陛下分担忧愁,殿下多虑了。”宋致连忙扯住她的手,从善如流地改了说法,仿佛怕她变成蝴蝶飞走。
“哈呵……”长公主忍俊不禁,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幸亏谢少虞走了,若是在这里,怕是要被你这话伤了心。”
宋致理所当然道:“徒弟怎么能妻子相比,他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务需为他担心。”
“哈哈哈!”长公主笑弯了腰,“宋致,你这话,等到改日给谢少虞送行时,本宫一定要告诉他。”
宋致:“殿下尽管说,微臣就是在少虞跟前,也敢这样说。”
长公主笑的眼泪都渗出了水意,听到这话,嘴角上扬道:“难道你就不怕曾太傅的‘以德服人’。”
说来陛下赐给曾太傅的戒尺,明眼人都看出是针对谁的,等着看戏呢,可惜曾太傅得到戒尺后,宋致一直警惕着,没有派上用场。
不止让曾太傅,也让看热闹的人万分失望。
宋致狭长的凤眼微微弯起,揶揄道:“到时候微臣一定拉着殿下跑快些。”
“噗呲!”长公主扭头忍笑。
……
谢少虞此次去安南,一来一回,再加上在安南的时间,就算近些年道路改善了许多,加起来至少也要三个多月。
对于霍月浅、霍云深两个小崽子,一日、两日没见爹爹,还能忍,但是长久看不见,他们肯定要闹人。
两个小家伙听完后,用他们现下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小脑袋瓜想了想。
霍月浅眼泪汪汪,“爹爹,你要抛弃月月、云云还有娘吗?”
霍云深也瘪着嘴,看向看戏的霍瑾瑜,“娘,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霍瑾瑜侧身,扶额忍笑,佯装悲伤道:“娘只有你们了,你爹走了,你们要振作起来,保护娘。”
谢少虞笑容一滞,一时啼笑皆非:“陛下,莫要开玩笑了,月月、云云,爹是出去办事,等到过年的时候,就会回来。”